第八十五章 木榮被發現
上官夢的話很輕,周圍無一人聽得到。
雲溪雖站的遠,卻讀懂了她的唇語,不由得搖頭歎息。那日上官夢緊隨木易邏來到木涼園,雖察覺到了流煙的身份,卻不曾知曉這一切都被沈驚鴻看在眼中。
而流煙,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上官夢的威脅與挑撥對於流煙而言,並無太大作用。更何況,木易邏已死,李代桃僵之人早已換成了木榮。
“你為什麽一直篤定上官夢不會將流煙的身份說出去?”沈驚鴻笑意凜然。
“上官夢一直害怕木易邏厭惡她。”雲溪說這話時,眸色深諳無比,卻在一瞬間轉瞬即逝,她頷首小聲道,“你若真的愛我,便知道盲目從來都不是蠢的意思。”
她的眼睛很亮,與那張並不匹配的人皮麵具並不相稱。
沈驚鴻一把撐開折扇,側身至雲溪身前扇了扇,低至她耳邊調侃道:“怎麽,你還懂什麽是愛?終於愛上沈某了?”
雲溪輕笑出聲:“他們要打起來了,你不去管管?”
看到雲溪轉了話題,沈驚鴻擺了擺扇子,不置可否:“你且瞧著。”
雲溪狐疑,將眸光轉向流煙處,略微驚訝。此時,木榮攔在了上官夢身前時,卻將流煙阻攔在外。
周圍之人議論紛紛。
上官夢雖淚眼朦朧,但嘴角卻咧開了笑:“相公,她欺負我!”
“怎麽,拖家帶口的對付我了?”流煙對著木榮身後的上官夢輕哼一聲,輕飄飄地掠了一眼木榮,心道:裝的還挺像。
“相公始終是站在我這邊的。”上官夢輕蔑道。
縣老爺與木老爺本想上前勸解,卻被雲嶺攔下。雲嶺隻是站在樹側一旁,清散散地冷笑著,眸中莫名的寒冷。
“走!”木榮側顏看向上官夢,直接拽住了她的手,將她拉扯到稍微僻靜的之中才鬆開。
上官夢伸手揉了揉木榮的衣角,不停地小幅度拽著,軟綿綿地嗔嬌:“其實相公在公主與我之間,還是向著我的,對嗎?”
木榮想了一瞬,自然是點頭:“當然。”
不知為何,上官夢鎖了眉,色若胭脂的容顏起了試探的意思:“相公平日裏最喜歡來夢兒這裏,最近卻鮮少來了,府內的妾室們也都解散了,不如今晚……”
上官夢頓了頓,臉色微紅。
木榮直接怒道:“不行!”
上官夢微微張口,卻吐不出半句話來。她隻是細細地打量著木榮,半晌道,聲音逐漸清冷起來:“若你真是相公,便不會護著我,相公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從未愛過我。”
木榮赫然驚訝:“胡說!”
上官夢長笑道,眸內的血絲越來越多:“自從那日你回來後,便不再多話,我本身懷疑卻覺得自己多疑。哪怕你裝的再像,也終究瞞不過枕邊人。我從始至終,都不想懷疑你,今日在路上,雲將軍與我說了此事,我還覺得好笑,如今好笑之人不過是我而已!”
木榮自知瞞不住,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指向上官夢:“你,不該,挑破。”
隻是刹那間,上官夢直衝木榮,那把長劍瞬間斷為兩半。
木榮臉色慘白,連忙躲開。
上官夢滿臉的淚:“你們殺了我的易邏,對嗎?他不在了,對嗎?”
木榮不語,朝著人群方向掠去,輕功卻不如上官夢快,被直接遏製住了身體,直接從空中摔了地下,渾身的泥土。
上官夢吼道:“你是他弟弟,你怎麽能如此的狠心!”
她一掌擊朝著木榮心口擊去,他慌忙躲避,卻還是被震碎了肩胛骨,血水直接順著錦服渲染了大片的血瓣。
她的神情早已呆滯,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與木榮那張熟悉的容顏,啜泣道:“你為何要殺他?他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想殺你的人是我啊,你為什麽要對相公下手?”
木榮自知不敵,說道:“死士,殺死,兄長!”
上官夢渾身僵直:“死士……是死士殺死了相公……是雲嶺殺的……他說過他要殺了相公,卻告訴我死的人是你嗎?”
她一手掐住了木榮的脖頸,美眸潺潺,滿滿的眼淚:“相公的屍體呢?你將他藏在了哪裏?你說啊!”
她早已失控,抖如篩子。
卻沒成想,天空變得陰霾無比,大雨驀然傾盆。
久旱如甘霖。
雨越下越大,她垂眸靜靜地看著木榮那張俊秀卻帶著汙漬的清秀容貌,微微的撫摸著,自諷道:“明明是一樣的容顏,卻瞞了我多日,我竟連相公的死都全然不知。”
“是屍體,公子的屍體!”
“公子,公子!”
不遠方人群暴動,丫鬟們的驚叫聲徹底打亂了上官夢的思緒,絡繹不絕的驚恐聲響徹在這片天地。
青天白日,雨在烈陽下洗刷著這片幹旱已久的土地。上官夢身體僵直,還未去看那屍體,無數把冰冷的長劍指向了她的脖頸。
女子鸞鳳金邊秀靴出現在她的麵前,她頷首便看到了那張帶了鸞鳳麵具的女子,青絲如柳葉,蕩漾在這片天地。
紅姑為那女子撐起了傘:“娘娘,這便是木府剩餘的兩人了。”
畫藍鳳輕點頭:“那屍體若是木易邏,這便是木榮了?”
紅姑從袖間掏出秀帕,輕輕擦拭畫藍鳳肩上濺落的雨滴:“娘娘,既然雲將軍將雲溪貪汙一事上報了朝廷,這事娘娘便要仔細處理了,木家所有人以及沈禦史他們,都是重中之重,處理好這番事情,等皇上回宮再行稟報也不遲。”
上官夢被侍衛們架起了身子,她早已身心俱疲。雖無心打量來著,卻依舊苦笑著,頷首瞧了去,雖說女子用麵具掩蓋著容貌,但是卻能看到那雙眸子,攝人的美豔,她一向自持美貌卻被那雙眼睛驚了去。
鎖鏈直接扣上了木榮的手臂,他想掙脫卻無濟於事。
畫藍鳳抬手,溫和道:“紅姑,據聞上官夢是上官將軍的女兒,既與此事無關,也是木府休出去的妻妾,便放了吧。”
紅姑舉著傘,微身道:“娘娘所說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