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張良又活了
血是溫潤的,就如同他的容貌一般。
流煙躺在雪地中,距離張良隻有一個手臂的距離,她側身凝視著那狹長凝碧的眸,淚水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她張了張口,痛苦地嘶喊著啊:“啊……”
鳥盡飛絕,雪從樹梢而落。
流煙伸出手,直接握住定住手臂的袖箭,直接拔了出來。她的手浸染了血,輕輕觸碰在張良的臉上,而那溫潤的臉,卻在這時越來越冷。
她笑道:“本公主沒讓你死,你怎麽可以死!”
那雙眸子紅的可怕,盡管是背對著木易邏,流煙卻絲毫未動,她的手輕輕觸碰著張良脖頸之上的那根袖箭,每一根手指都在輕輕顫著。
流煙想將那袖箭拔掉,卻害怕至極,一句句地說著:“我馬上帶你去尋楚臨安,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他一定可以救你的,你要撐住的。”
木易邏站在流煙身後,俯視著她,而他身後的所有死士皆朝著流煙圍攻而來。
木易邏冷聲道:“如今張良已死,公主便由我帶走,其他的由你們向主子匯報。今日之事若是泄露半句,自知是什麽下場。”
死士們對著木易邏輕輕俯身,便轉過了身。
突然,幾個死士直接背對著木易邏倒了下去,每個人的額頭上都多了一根袖箭。
“木易邏,你竟沒死?”
遠處,是那熟悉的聲音,更是讓木易邏痛恨至極的聲音,雲溪!木易邏自知情況不對,直接拽著流煙的衣襟,踏著輕功掠至後方。
毒粉而入,有數十名死士在這瞬間直接化成了一灘腐肉!也便是這眨眼的功夫,林間後方竟然又多了百名侍衛!
隻是看到這些侍衛之時,木易邏卻是輕蔑一笑:“好自為之。”
木易邏不想多做停留,隻想將流煙趕快帶走。他從手中直接扔出了一個東西,瞬間霧氣炸裂而開,他帶著流煙以及剩餘的死士在這一時刻,突然消失於此!
煙霧中,一個粉色的瘦弱人影踏步掠去,直接在張良身側停住了身,素手輕觸鼻息,手顫了幾分。
雲溪轉過身,對身後之人道:“你能救他嗎?”
是疑,也是問,更是不自信。
張良沒了鼻息,頸間的血管已斷,而那雙漂亮的眼睛微微睜著,也早已沒了生氣。見楚臨安黯然的神情,雲溪伸出了手,將張良的眼眸緩緩的合上了。
雲溪起了身,凝息看向前方銀發藍眸之人,還未張口,便直接被那人緊緊地攬在了懷中。
而雲溪之前所站之地,竟已掠至一名侍衛。
第二幅解藥藥方熬成之時,雲溪便知,這天色要變,隻是沒成想,這變的速度如此之快,甚至有些措手不及。那天花之舞,還未來得及交給流煙,也為來得及與張良商議之後的事宜,畫藍鳳便直接出了手。
雲溪親眼看到百名侍衛朝著林間而來,當她想起身去追時,剩餘的侍衛便已經將她與楚臨安圍的嚴嚴實實。那些毒粉確實有了不少的作用,她與楚臨安也確確實實地逃至此處,卻沒成想,還是晚了。讓雲溪沒想到的是,木易邏竟然還活著!
莫不是那晚被殺之人並不是木易邏,而是替身?莫不是山中發現的屍體並非是木易邏?
究竟什麽時候,木易邏竟成了畫藍鳳的爪牙?還有這麽高的武功?所有的疑問都在心中排列而開,從一無所獲到無暇顧及。如今,她麵對的卻是所有侍衛的廝殺!
這些侍衛,竟不顧公主的命令,在何時就已經叛變了……
如今,這侍衛的數量越來越多,藥粉早已用完,而雲溪與楚臨安也早已身心疲憊。
她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況,但卻是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流煙被木易邏挾持而走,張良卻……
那人靜靜地躺在雪地之中,就像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寧靜,這雪地之中,除了血便是屍體,雲溪沉默,腦海中回蕩著張良脖頸之上還插著的袖箭。
那袖箭,正是那時她昏睡之時丟失的袖箭。她甚至是連頭都不敢回,隻是靜靜地看著身前的那些人,握緊了手臂之上的袖箭。若是那些人衝上來,她便會有一殺一,有百斬百!這一世,她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到前世那般,卻也能輕而易舉地殺便所有可恨之人!
雲溪皺眉,直接將楚臨安攔在了身後,道:“若是來不及,你便逃!”
她身子瘦弱,話語間還帶著少女的稚嫩,可是卻異常堅毅。
“如今如此境地,你當真會以為我會逃走?若是能死在一起,也不失是一段佳話。”
“你倒是不怕。”
雲溪看到楚臨安將她的手臂按下,且彎下了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僅僅如此般的距離,她依舊可以聞到楚臨安身上血的味道。
有侍衛拿了弓箭,對著她們開射。
刹那間,雲溪直接張開了手臂,袖箭飛出的瞬間打落了幾隻飛來之箭,而那袖箭穿透了飛箭直接射~入了那些侍衛的額頭之上!
雲溪眉頭一抿,低語道:“袖箭沒了,徒手吧。”
楚臨安愕然,直接後退了一步,他看到雲溪翻飛的瞬間直接擰斷了兩個預備開弓的侍衛脖頸,且毫不留情!
兩個侍衛頭顱直接滾至楚臨安的腳下。
楚臨安後退一步,唇角勾起。
那個時候,他見過溪姑娘殺人,卻也從未如此血腥過,如今看到雲溪徒手殺人的畫麵,楚臨安倒是驚詫不已。
他轉過身看向身後那些腐爛成一團的血肉,以及前方血沫橫飛的畫麵,微微搖頭。雖麵對著百名侍衛,楚臨安卻依舊將後背放心地交給了雲溪,朝著地上躺著的那人走去。
“張良。”楚臨安靜靜地站在雪地中,湛藍深眸俯視著地上已經沒了呼吸的人,“若是我將你救活了,你便改了你這難聽的名字,隨在下姓楚吧,便叫你楚良好了。”
楚臨安將張良直接反過了身,食指直接點在了他胸口的穴道之上,以內功為動力,將張良脖頸上的袖箭直接逼了出去!
那袖箭飛出,直接釘在了樹幹上。
楚臨安垂眸,手指輕輕觸碰著張良脖頸之上的傷口,笑道:“本便不願意救你,誰讓你那日帶了那麽多侍衛來山上捉我,可她想救你……”
一枚丹藥直接從指間而出,被楚臨安狠狠地按入了那傷口之中。
突然,懷中之人狠狠地咳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