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變成太監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皇帝拂袖間,那劍被拔出,血濺了一地,而那女子卻已然不會動彈。
國公袁紹跪於地上,臉色煞白地看著身後俯身而站的內監顧生言:“怎會,這怎會?”
顧生言為難地看著這屋內所生的一切事情,轉而俯身而退,那跟隨而來的官員上前,立於國公一側,繼續言道:“如今皇上所布之棋,皆散了。”
此話說的溫和,即便麵對皇帝的怒顏,也未曾有膽寒之色。
雲溪頷首望去,透過麵具之光看著那微微俯身的官員,微微一愣,他所著官服竟是禦史的官服,到底是合身的。
那官員似是看到雲溪的眸光,隨即相望而去,並無更多表情。隻是,雲溪未曾想過的是,那官員當著皇帝的麵,竟然溫和地問道:“這官服可有不妥?”
雲溪沉了眸,聲音中夾雜著顫抖:“未……未曾。”
背過身,雲溪隻是輕輕握住了衣角,卻未看到那鳳眸略微打量她的模樣。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兩具屍體陳在燭光之中,蒼白而帶著血腥。寧西洛頷首間,顧生言皆帶著侍衛將那兩具屍體抬了下去,隻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
那官員看向寧西洛,溫和道:“那微臣還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如今,這浮夢樓已散去,所有諜者皆已消失於無形,又如何查?雲溪轉過身,再度將好奇的眸光投向那官員,轉而道:“浮夢樓雖人皆散去,但是那些錢物總歸是在的。這世間,視金為糞土之人又有多少?不妨便守著,等著,總歸比浪費人力去查比較好。”
聽到雲溪所言,那官員略微差異,隨即沉了聲:“皇上,這姑娘所言在理。”
他眸如冰寒,隨即揚手,那官員便撤退而去。
而雲溪此時去頷首看著寧西洛,忽閃的眸光映入了那鳳眸之中,她道:“若是他在,定然不會出現如此情況。”
她的聲音寡淡而冷漠。
此時,雲溪頷首看著寧西洛。
而寧西洛隻是盯著她,淡淡一句:“你認為,朕在荒政?”
這話極為冷漠,跪在門外的國公與其子袁旭已然臉色蒼白,而此時,顧生言已經收拾好了屍體,回到了這門外,輕輕一句:“國公爺怎麽還跪著?”
語閉,顧生言猛然看向皇帝,趕快捂住了嘴,自知自己又錯了話。這國公好心辦錯事,害的這浮夢樓一線盡數斷去,如今皇帝即便是動了殺心,也不會有人會說些什麽。
然而,所有人皆未想到。
寧西洛側過了身,隻是俯視著門外跪著的兩人,冷聲道:“需要朕扶你們起來嗎?”
地上的血還未幹,皇帝最終終止了怒,這一切皆讓國公有些束手無措,他趕緊謝恩,本想徹底離開這是非之地,卻看到皇帝將血劍撿起,朝著他而去。
僅僅隻是兩步的距離,卻猶如地獄之路。
袁旭早已嚇得昏厥了過去,而國公闔眸,重跪於地上狠狠地磕著:“皇上饒命,是微臣的錯,皇上饒命,饒了臣吧……”
國公麵如枯槁的模樣,讓雲溪沉了心,她自知寧西洛不會殺了這國公,卻又不知此時的寧西洛想要做什麽,隻是靜待著,看著。
寧西洛伸出了手,隻是冷言道:“那些秋後問斬之人,到底是有一些用處的。”
那劍握在他的手中,還滴著血。
國公頷首,雖疑惑,卻還是伸出了手皆過了那帶著血的劍,顫顫巍巍道:“謝皇上的不殺之恩,臣立刻將這劍處理幹淨!”
國公拇指上的扳指磕碰在那劍刃之上,發出了伶仃之聲。
似乎這國公之言錯了一些,那鳳眸中消失的殺意如今也多了些。
雲溪輕步上前,於寧西洛身側,對著那麵露膽怯的國公道:“今日之事,袁公子用了那將死的囚徒之人,辦了如此不像話的事情。雖是錯,但不失是一處方法。若是能將這些人變成衷心的死士,倒也可行。”
此話一落,國公似是有明白之處,立即道:“多謝姑娘提點。”
看著雲溪那帶了麵具的模樣,國公雖是皺眉,卻還是緘默了聲。本想起身,便想起了這手中的劍……這劍又是何意?國公握著那劍,卻依舊皺了眉。
國公不敢看向皇帝,隻能將眸轉向了雲溪,小聲道:“姑娘?”
本便安靜肅殺的氣氛,倒是被國公的一句話弄的緩和了些,雲溪俯視著國公,卻看到了那雙混濁的眸中有太多的疑問。
雲溪自知,國公不懂聖意,便冷言道:“若是辦不好,袁國公便要與袁公子,自刎謝罪。”
國公恍然,立即磕頭謝罪,一手握劍,一手扶著袁旭,蹣跚著離開了這裏,隻留下門外俯身而站的顧生言。
此時,背對著寧西洛,雲溪隻是冷笑:“為何不殺?你不是很喜歡殺人嗎?”
聽到雲溪此話,顧生言的臉難堪了些。
“西州已經死了很多人了,雲溪。”
寧西洛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無了以往的冷漠,也無了以往的肅殺之氣。此時,寧西洛隻是念著她的名字,便讓她的心顫了一分。
對啊,西州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雲溪闔眸,今夜之事還曆曆在目,那溫泉水逐漸變成一片血色,那層層落落的屍體,那湛藍之眸中的肅殺與嘲弄皆讓她心痛!
雲溪緩緩睜開了眸,隻是一句:“張良,如何處理?”
她轉過身,正對上那雙鳳眸。
隻是,寧西洛卻未曾開口,反而站於窗邊靜了許久之人突然冷笑:“對於西州皇帝來說,一個對公主有企圖的太監,死了便是死了,又何必求一個結果?若是他人知道,公主和一個太監想要結為好合,倒不妨是西州的一個笑話,四國的一個笑話!”
雲溪的神情冰冷,於瞬間的功夫便掠至窗側,單手握著木易邏脖頸:“你可以再說一次。”
窗帳翻飛,冰涼的雪落入了屋內。
木易邏依靠在窗側,卻無所畏懼:“若殺了我,公主也會死,二姑娘倒要考慮清楚,什麽叫孰輕孰重?”
說此話時,木易邏若有若無地看了寧西洛一眼。
雲溪扣緊了手,而那手臂卻已然開始發抖,看著木易邏逐漸變紅的臉,她竟一時不知該如何去做!
耳風微動。
雲溪鬆手間,立刻側過了身——
一隻匕首側著她的身子而去,直接落在了木易邏的下~身!
血與慘叫聲於這一刻動蕩了整個客棧。
木易邏捂著下~身,不停地在地上翻滾著,身上已經染滿了太多鮮血。而那眸中的憤恨已然越來越大。
“你——你——”
鳳眸輕蔑,皇帝隻是淡淡道:“你剛剛替朕殺人的樣子,像極了張良。不妨替了他的職位,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