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留宿將軍府

  如紗的夜色映入了雲溪的眸，似是看到莫嫣然發愣的模樣，她倒是笑笑。這並非畫家，也並非西州，若是戰場，倒也輪不到她帶莫嫣然。


  龍子卿上前，直接摟住了雲溪的肩膀，細看她清冷的模樣：“不過半個時辰，你倒是等級了。天寒地凍的，你出來做什麽？”


  龍子卿生的的確好看，墨發映襯那漂亮的臉蛋。於月下，他肌膚盛雪，襯的那雙眸格外的清亮。


  雲溪隻是凝了他一瞬，笑道：“人生地不熟，自然半個時辰也不願等。”


  看到雲溪如此回複龍子卿，莫嫣然抿了唇：“子卿哥哥倒是疼你，嫣然看不下去了。”


  於龍子卿身後，莫嫣然的父親莫擎山將軍背著手而來，於雲溪身前停住了身，笑道：“不知這位姑娘是——”


  莫擎山瞥了莫嫣然，莫嫣然便嗤笑道：“西州雲震天將軍的嫡女雲溪，自是子卿哥哥從西州尋來做太子妃用的，父親竟不知嗎？”


  “嫣然，說話注意些，要稱呼太子！”對著莫嫣然，莫擎山隻是眉頭一皺，轉而看向雲溪，“不知姑娘身份，是臣失禮。”


  莫嫣然抿了唇，一副委屈的模樣，走至雲溪身側，小聲道：“同為將軍家的女兒，別人都能嫁給太子，唯獨女兒嫁不得，嫁不得……”


  莫嫣然歎了口氣，美眸悠悠看著自己鞋麵。


  此番模樣倒是引起雲溪的詫異，這莫嫣然並非一般的嬌俏小姐的性格，反而有些可愛。雲溪上前，拱首道：“莫將軍，可稱呼雲溪為溪姑娘，不必因禮數叫太子妃，畢竟還未曾成婚，這稱呼自然是擔當不起的。”


  此話落下，莫擎山倒是詫異：“太子妃莫不是說笑，溪姑娘這一稱豈能亂叫？”


  雖叫了一聲太子妃，可莫擎山倒是話重了些，似是不滿這個稱呼。


  雲溪笑道：“隻是一個稱呼，將軍又何必執著於是否該不該叫？”


  莫擎山站直了身子，眸光與龍子卿對視，鄭重道：“畫溪將軍是四國之內百年難以一見的將軍，也是西州的戰神，隻有畫溪將軍能配得上溪姑娘一名。即便姑娘是西州之人，即便姑娘是北淵太子妃，即便姑娘將來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臣心中，無人能與戰神比擬。所以，臣自然不能稱姑娘如此名諱！”


  說此話的時候，莫擎山的容顏帶了絲莊重。


  雲溪隻是淺笑：“畫溪將軍能得莫將軍如此賞識，自是畫溪的福氣。”


  莫擎山臉上帶了一絲後悔之意，隻道：“畫家平冤昭雪，戰神的命卻沒了，多少將士心中多有不平，即便是敵將，能見到畫溪之姿，也是眾多將士心中所求……”


  說道這裏，莫擎山眉頭卻是皺了起來，輕輕打量著雲溪，似是想到了什麽，又瞥眼凝了龍子卿一眼：“太子，臣曾聽聞，雲家勾結東蜀與畫家孽女一同構陷戰神畫溪可是真？”


  這話帶著不確定又帶著沉穩之氣。


  雲溪自知，這莫擎山會將她當做構陷畫家之人對待，便輕輕拉扯了龍子卿的衣袖。


  龍子卿垂眸，那入墨色般的俊美容顏凝著雲溪輕輕笑著：“此事與她無關。”龍子卿雖沒有看著莫擎山，卻依舊如此說道。


  莫擎山拱首：“臣明白，自是不再問了。”


  此話一落，莫嫣然反倒在一旁小聲道：“雲溪攛掇太子查了雲府，西州才開始徹查，所以雲府被誅九族抄了家，一看便知雲溪與雲震天不合，父親便莫要多想了。”


  這話說的頭頭是道，似是親臨現場一般，雖是解釋，更像是抹黑，女兒害父親全家被抄，怎麽聽都是不對的。雲溪挑眉，一雙清冷的眸也撤了幾分冷意，然而有些尷尬。


  莫擎山臉黑了些，沉聲道：“莫嫣然，你再胡鬧！”


  莫嫣然不語，一雙手背在了披風之後，頷首凝著星空。


  看到女兒如此，莫擎山再度沉聲道：“姑娘聽臣一言，姑娘入北淵的消息想必早已入了各國耳目，很快，西州便會知道姑娘所在。這西州之事臣不便多言，姑娘要多顧慮的是自身的性命之憂。而於北淵胤都，姑娘以準太子妃的身份入了這東宮，倒也於理不合，所以微臣認為姑娘若不想惹人非議，還是莫要隨同太子一同走。若姑娘不嫌棄，可暫住臣府中。”


  莫嫣然聽此，反倒興奮道：“隨我住，隨我住！”


  她……還沒有答應，這莫家父女倒是安排好了住處？


  雲溪沉吸了一口氣，隻道：“太子認為呢？”


  龍子卿未曾答話，想了片刻，反而對莫擎山有禮道：“今日之事要麻煩將軍了，這雲溪一事自當由將軍安排。隻是，我想與雲溪單獨說些話。”


  莫擎山聽此，立即拘禮：“臣，明白。”


  ……


  這堂前院落中大大小小的丫鬟與家仆盡數撤了去，莫嫣然隨莫擎山不情願地離開了這裏。走之前，還滿臉期望地看著雲溪，一雙美眸眨了眨。


  雲溪回過神，隻道微微一笑：“為什麽？”


  龍子卿伸手微微擦落了雲溪肩上的雪，溫和道：“北淵明爭暗鬥比西州要多上百倍，這宮廷內鬥數不勝數，你不隨我去東宮倒是好一些，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聽此，雲溪輕輕皺眉：“從莫家小姐口中，我倒是能了解一些，這太子妃的位置倒是許多人盯著。若我死了，自是有人可入這東宮，到底是比西州危險。”


  那溫柔的眸，此刻卻微微一愣：“後悔也沒用了，如今你在胤都，是我的人。”


  雲溪輕笑出聲：“畫涼與青鸞還在你手上，我如何後悔？”


  龍子卿不再溫和，反而冷言道：“我並不希望你是因為這種理由而呆在我的身邊。”


  他的容顏從來都是妖冶至極的模樣，若非一副溫和的性子，反而與那妖精有的一拚。如今他隻是冷凝了瞬間，卻能寒了這天地一瞬。轉而，那抹冷凝很快便消散了。他一席白衣，立於這雪中，飄飄渺渺，倒是有著不容褻瀆一般的好看。


  然，淺看龍子卿那越來越近的俊美容顏，雲溪那一泓淨水的眸雖帶著笑意，卻有著抗拒之色，她後退了一瞬，輕聲道：“還未成婚，於理不合。”


  龍子卿伸手輕輕觸碰於雲溪的臉頰之上，擦了擦她臉上的霜雪，沉聲道：“我隻希望你能記住，我娶你，並非是因為當初你救了我，而是因為你值得入主東宮。”


  那手溫暖，於她臉上輕輕摩擦著。


  龍子卿保持著動作，離她的臉很近，卻又沒有再接近下去，那雙眼睛映著雲溪白皙的容顏，所有的影子皆被映入其中。


  看著龍子卿如此模樣，雲溪嫣然一笑：“那青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