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顏冥坑畫涼
薑國北淵一戰打的奇異,武卒營六千將士原地駐守在數十裏之外的山穀之內,而這薑國便戰敗了。這一戰,民間皆在傳一事,這事無非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雲溪。
蘭陵城外傳,雲家嫡女為領戰功,拋下武卒營將士前往戰場,一心隻為午膳有肉,戰場之末還在詢問吃食為何時。而這消息傳到胤都之時早已變成了雲家嫡女拋棄戰功,偷上戰場,吃了薑國將士,馬革裹屍,掩飾心神不寧之色,如今還躲在蘭陵不肯出來。
而這消息傳外也隻用了幾日的功夫。
雲溪飛鴿傳書於山穀,青鸞率了所有將士來至蘭陵之時,薑國已滅,除戰場損傷之人,百姓無一遭罪,皆於城外而逃。降書第二日便呈了上來,小小的薑國以此便成了北淵的附屬領土。而那被雲溪俘虜的八千薑國將士已經換了武卒營的兵衣,老老實實地呆著。
而過後幾日,烈陽府被宮中派至蘭陵處理後續之事,已成定局。
此番,與東宮自然無關無礙,雲溪想的清楚,或許是未見龍子卿,反倒是心虛不已。那日見龍子卿自是處的不夠愉快,雲溪也自知。隻是如今,她瞅著身前的大皇子龍子烈,自是掩了心事,俯身而笑:“大殿下。”
龍子烈於那蘭陵城下輕甩衣袖,冷笑一句:“殘忍。”
說罷,便率著眾人朝著薑國而去。
張瀾將軍跟著便於雲溪身前俯身,行了禮後便跟著那烈陽府的人行足而去。
……
眼看眾人離去,雲溪站至這城樓之下,頂著正午的炎日,聲音緩了緩:“胤都所傳消息可是真的?東宮派去西州的諜者當真如此說?”
青鸞於雲溪身前,輕聲:“東宮消息自是不會有假,你離開山穀第二日,東宮信鴿便傳了字過來,文治帝得到了胭脂色的第三幅解藥。”
“如何得到?”
青鸞眉梢微抿,於雲溪耳畔近了些:“戰將羅桑親上養心殿,送去的。”
雲溪緩緩吸氣,朝前而去,隻是邊走邊想還是不夠明白。東蜀帶走楚臨安是真,那日於養心殿鬧成如此模樣也是真,到底想做什麽?
雲溪突然停住了腳:“戰將羅桑,東蜀之人。”
青鸞點頭:“東蜀八王爺的人。”
隻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雲溪猛然握住了青鸞的袖子,手中冷汗陣陣。那日於養心殿之內聽聞羅桑之聲,她便覺得熟悉,之後來沒有去反複思量……
八王爺,東蜀之戰中,畫藍鳳給她下-藥,而她蘇醒之時便衣不蔽體地躺在那所謂的八王爺的營帳之中!那人戴了人皮麵具,她根本看不到他的真正容顏,不聞其聲,聽不到其音,隻是被藥束縛著,掙紮著看著。
那如同夢魘一般的記憶,於她腦海之中是恥辱,也是所有痛苦的源頭。
青鸞焦急,用手帕擦著她臉頰之上細密的汗水:“姑娘,莫要再想了,那個時候的事情要瞞著,多想一分便是危險。”
雲溪咬著下唇,眸中之紅凝著前方靜靜等待她的人……
少年站於風中,妖冶至極的容顏蕩漾著祈水般的柔和。
顏冥輕輕走至雲溪身側,俯身逼近了雲溪的臉:“我們於這張瀾將軍府邸住了幾日,明日也該走了吧?”
那臉於雲溪鼻尖隻有一指的距離,白皙的肌膚並未因為這烈日黑了去,反而泛著紅淡胭脂的顏色。
雲溪心窒:“你做什麽?”
雖自以為顏冥是女子,可雲溪依舊被那突然湊近的好看容顏驚的心顫一瞬,隻能後退兩步。
可顏冥卻迎前兩步,彎著腰身,盡量將臉湊近了雲溪:“你臉紅了?”
雲溪結巴:“天——天熱的!”說罷,便朝著那將軍府而去,這急忙而入卻未曾多看身後之人一眼。
顏冥那一身殷紅如火的衣裳反而於烈陽之下,映了所有的光鮮。他微微側顏,輕看身後持劍而來的赤衣之人,唇角掠上:“畫涼。”
畫涼停在顏冥身側,冷眸未改:“離她遠一些,我不想把事情再說第二遍。”
顏冥殷紅唇角落下,眉目皆妖冶而望身前之人,雙手背後,靠近了畫涼一步:“若我該做的是離她遠一些,那你該做什麽?”
話落澈然,語斐皆笑。
畫涼垂眸,睫毛落下的陰影於眼瞼之下細細密密,他不再言語,反而踏步將軍府。
於身後,少年隻道:“要打賭嗎?”
“賭什麽?”畫涼停下了身。
顏冥緩步朝著畫涼而去,於他身側劃過衣訣之時,笑道:“月至柳梢之時,來我房裏,我與你賭酒,你若贏了,我便聽你的。”
畫涼眉頭皆皺,雖不曾言語,卻依舊應了這事。
回屋後,畫涼未曾去尋雲溪,反而於床榻之上反複輾轉,之後便從將軍府上的小廝手中討了一包醒酒藥,於日落之後便提前吃下了。
未有一個時辰,畫涼朝著顏冥房內而去。
隻是,這一去的時間並不長,一炷香之後,他便出來了,朝著另一側房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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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沐浴之後,便坐在了銅鏡前細細地打量著自己的臉,卻也隻是發現這張容顏朝著畫溪時的自己越來越像。之前隻是皮膚顏色變了許多,她倒是沒在意,如今這雙眼睛卻也越來越大,即便是那張不大好看的臉龐輪廓,如今竟然變小了……
叩叩。
聽聞有人敲門,雲溪起身便開了門,卻看到了一雙不點絲墨的俊逸眸子靜靜地凝著她,那眸於月色的映襯下反而澈水亦然。
“雲溪。”他輕聲道。
雲溪眉梢挑了挑,瞥看身前之人反而有些詫異:“嗯?”
畫涼直接入了門,將門“啪”的一聲關嚴了。
雲溪愣在了原地,凝著畫涼那張俊鬱的容顏,手指刮了刮那挺直的鼻梁:“你到底找我做什麽?”
那入鬢的劍眉微微抿了抿,畫涼吮了一口氣,彎下-身便抱住了雲溪:“沒什麽事,便不能找你嗎?”
這一問,雲溪倒是糾結,沒事自然能找她,自個兒的弟弟到底是無所謂。
畫涼抱的極緊,雲溪隻是尷尬地笑道:“你若是一直這樣,還怎麽說話?”
這一聽,畫涼鬆了手。
屋內窗戶開著,風聲蕩然,燭火微微搖曳著。
畫涼起身便朝著窗戶而去,將它關緊了些,於窗側旁,畫涼臉色微紅:“雲溪,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