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顏冥的心意
顏冥靜默,握住了雲溪的手:“你覺得……我怎麽樣?”
他的手依舊溫暖,雲溪頷首凝著那雙美豔的眸,小心翼翼道:“生的好看,武功極好,沒有缺點,我是如此想的。”
顏冥搖了搖頭,又問:“若要你嫁給我呢?”
心,突然停了半拍。
雲溪瞪大了眼睛,卻誠然嗤笑出聲:“你倒是會說笑。”
顏冥的手握緊了些,他一手攬著雲溪的腰身直接將她推至軟塌之上,沉了聲:“你的身子我看過了,我會負責。”
顏冥如此認真的模樣,倒是雲溪第一次見到。而於現在,雲溪看著那盡在咫尺的容顏,看著少年瓷白的皮膚與那妖冶的眸,依舊溫和道:“你趕快起來,這樣隻會裂開傷口。”
雲溪皺眉,卻是擔心。
隻是,這話落下後,身上之人卻是生了怒。顏冥滿目不解地看著雲溪,洞若觀火的黑眸將她的擔心映入其中,他小聲道:“我是認真的。”
他雖染了傷與血,身上的味道卻是極度的清新好聞。
雲溪躺在那軟塌之上,恢複了清冷的模樣,反問道:“你自知我與東宮的關係。”
顏冥又道:“那又如何?”
雲溪愕然,瞧著那一身冷冽之人,又道:“你什麽都知道,又說這些做什麽?”
顏冥柔和了聲音:“要你嫁我,如此簡單。”
雲溪扯了一抹笑:“你自知這是不可能。”
顏冥皺了眉頭,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落於雲溪麵上癢癢作祟,他沉了聲:“就憑我見過你的身子,就憑你也見過我的身子,還憑我吻過你,你沒有反抗。”
雲溪啞然。
她以為顏冥是姑娘,自然沒了禮數,這身子被瞧了又能如何?顏冥護她周全,為她受傷,她又能如何推開他?那吻,她躲不掉。
看著雲溪如此擰眉的模樣,顏冥笑道:“你不愛龍子卿,我知道。可是我也曾對你說過,你想殺寧西洛,我可以幫你,不計代價的幫你。”
雲溪清冷了眸,於這時卻是緩緩道:“是我要殺他,與你們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不會犧牲你們任何誰去達成我的目的,這便是我要做的事情,危險的事情!”
“犧牲?”顏冥唇角那一抹妖冶的笑卻從未離開,他反問道,“你有了戰功,嫁於東宮之後便能有兵權,然後呢?讓北淵幾十萬兵將的性命犧牲於西州,隻為了殺寧西洛?這些性命於你眼底,不是性命嗎?雲溪,從頭至尾自私皆沒有離開你,你還不明白嗎?”
心中什麽東西像是斷了的碎片,心中的一抹黑暗也於此刻散開而去。雲溪看著顏冥,然後便想推開他,可是他卻按的很緊。
雲溪揚了唇,卻度嘲諷:“文治暴政,殺了他能救多少人於水火?戰場無生死,在迎戰之前,在結束亂世之前,將士們的性命皆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每個人都能用自己的力去結束亂世,自然能太平盛世延綿百年千年,而這些不是百姓所需要的嗎?”
“所以,我也想用自己的力去幫你,你還不明白嗎?殺了寧西洛,我會幫你。”
“我不需要!”
“幾十萬的性命皆能犧牲,唯獨我的幫忙,你不需要?若是如此,我能認為在你眼底,我的性命比的過任何人的性命都重要,是嗎?”
顏冥沒有怒,反而帶了抹笑意看著雲溪。
雲溪被他的疑問卻緘默了聲,隻是此時此刻看著身前的人,她不知如何回答,卻又不知如何去做,隻是愣愣地凝看著。
愛,對於她而言是奢侈的,而如今看著身前的人,卻又如同沈驚鴻與她那時的模樣。無關生死,無關在乎,她想做的便是盡可能地護身旁之人周全。亂世之中,哪裏都並非安全,而最危險的地方卻是西州皇宮,最危險的是養心殿之中的那人——寧西洛!
她不知顏冥是誰,不知身份,而顏冥卻如此待她,憑什麽?
就憑他對她的喜歡,所以值得她去利用嗎?
她可以利用所有人,可以利用寧西洛,可以利用龍子卿,可她唯獨不舍利用那些待她好的人。那些所謂的好,在認識她之後,便步入了危險,而那些危險會要了他的命。
雲溪微微搖頭:“我不值得你如此去做。”
突然——
他的吻落了下來,縈繞於她的唇上。
雲溪渾身顫抖,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在發麻,一雙眼睛凝著少年闔眸之下的睫毛,心髒也在不停地跳動著。
她的手觸碰於顏冥的肩膀之上,也於此刻,他的眉皺了。
那裏的傷,定然很痛吧。
雲溪縮回了手,卻不知如何推開身前之人,隻是僵硬地躺著,一直到營帳簾子被人揚起,她瞥過眸凝看營帳外那玉立而站的赤衣之人。
那涼薄的狹長眸子凝著一份不可置信,一掌俊美至極的臉映了份蒼白,佩劍於此刻被拔出。
顏冥環著雲溪直接側過了身。
那劍落至軟塌之上,破碎了震蕩之聲。
畫涼於月下,看著顏冥,怒道:“滾!”
那唇離開了雲溪,顏冥起身而站,唇角掠了笑:“憑什麽?”
這一聲話卻帶了不屑之意。
第一次,顏冥對畫涼如此言語,沒有任何的玩笑,也沒有任何的退讓,他一身烈焰長衫於營帳之外掠入的風聲中鼓鼓作響。
雲溪大步朝著畫涼而去,卻被顏冥拉入身後。
畫涼怒急,入營帳的瞬間,那佩劍自底而出,營帳破裂……
這一聲暴動引起了所有人的眸色。
莫嫣然朝著這邊而來,一萬多武卒兵皆起身看著這碎裂營帳之內的人——
畫涼手持佩劍直指顏冥,而雲溪卻在顏冥身前擋著,小聲道:“畫涼,你這是在做什麽?他受了傷,不要鬧了。”
畫涼緘默,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溪。
黑夜之中,那一身赤衣長衫的俊美男子揚起了臉頰,同時卻又冷笑,將那佩劍直接刺了出去!
雲溪一手碾碎了那佩劍,怒道:“畫涼,他受傷了,你能不能不鬧了?”
那佩劍的碎末掉落於地,於月輝之下盈盈做閃。
畫涼瞥看顏冥,冷笑:“我說過讓你離雲溪遠一些,是你不聽,那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