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神奇的小沙彌
顏冥的手指著這小沙彌——
月下,那小沙彌的臉清秀而恬靜。
顏冥緩緩起身,唇角噙了一抹笑意,俯視著小沙彌。
小沙彌起身,卻因為身高不足的原因頷首與顏冥對視著,最終苦悶道:“我早便說了,若雲姑娘多看些畫本子,猜也能猜出來北淵氣盛的原因是什麽。”
四國鼎立,相互抗衡。
這些自然是有鼎立氣盛的原因,如今經曆了這麽多的事雲溪也看的明明白白了,單單憑借兵力與富庶,已經不能支撐起一個國家的能力。西州有寧西洛,東蜀有顏冥,南嶽不知,這北淵自然也會有一位能力極高之人,所謂北淵命脈便是眼前的小沙彌——江此意?
雲溪微愣:“師傅如此年紀,雲溪看不出師傅的能力也是正常。”
那小沙彌看至雲溪,眸中帶了些許的笑意:“姑娘的那些事情我皆知道,自是因為北淵安插於姑娘身邊的暗線多之又多。那些保護姑娘的人能殺我一條暗線,卻殺不得百條暗線。即便我現在告訴姑娘,姑娘又能尋出幾人呢?”
話落,雲溪卻是心中微驚。
身後山脈寂靜,烏鳥飛絕,無一響動。
雲溪清笑:“街頭巷尾,那些擦肩而過的人,路邊賣物的老人,酒樓之中的小二,都可能是你們的暗線,這些又有什麽關係呢?寧西洛與龍子卿皆會監視雲溪,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對於這些,雲溪皆不在乎。”
那小沙彌又笑:“姑娘便從不問一句,為什麽會被這麽多人纏上嗎?”
這一聲問話卻讓雲溪突然愣住了——
她頷首便與顏冥的眼睛對上了,那雙極美到絕色的容顏讓雲溪心中一震。自重生之日的戰場,她的身邊便圍繞著這麽多人……
此時,顏冥對著雲溪輕輕一笑:“為什麽,你可想過?”
雲溪冷聲:“因為倒黴。”
小沙彌大笑出聲,恍然道:“寧西洛看上你,自是因為你跟戰神畫溪的性子像了些。龍子卿找上你,自是因為你的身手適合東宮。那麽你身前這位八王爺呢,你有想過為什麽嗎?是因為姑娘的容貌,還是因為身手?可據我所知,姑娘身手可不及八王爺吧?”
此話落下,顏冥帶了笑的臉色並不好,他看著小沙彌,冷聲道:“江此意,到此為止。”
掌風於龍子卿手心之中旋轉著……
那小沙彌卻又坐於原地,抬眸看著他,無所畏懼著:“暗線曾說過,你看上了這東宮太子妃,到底是看上了哪裏?”
雲溪與他對視,晃晃凝著顏冥,袖下之手已然握緊。
雲溪冷聲道:“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今夜到此為止吧。”
說罷,雲溪轉過身朝著寺廟而入,卻直接被顏冥拽住了手臂:“我剛來,你卻不願與我多說一句嗎?”
雲溪背對著顏冥,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何為道?在你眼中,東宮便是你的道嗎?”他聲音帶著微微的顫音,卻也讓雲溪渾身皆顫。
雲溪清聲道:“就憑畫家八十八口人的死與你有關,就憑張良的死也與你脫不了幹係,所以這便是我的道!是我雲溪的道!”
樹葉吹至,割傷了她的臉頰。
雲溪未動,顏冥也未再言語,自那手鬆開的刹那,顏冥卻再度握緊了雲溪將他直接拽至懷中,眸色帶紅的凝著雲溪:“東宮的道是利用你!”
雲溪清眸皆紅,她冷笑道:“東宮之下沒有性命!”
顏冥愣神,繼而凝看這雲溪臉頰之上的傷,用手微微擦拭著。雲溪將他的手打落,冷著聲音再道:“我說過,不要碰我!”
那殷紅的唇微微抖,顏冥眸色黯然,窸窣的星光落於他眼睛之中,那一抹妖冶不見,換來的卻是他恍惚的笑意:“你依舊嫌我髒。”
雲溪抖如篩,淚水溢出。
她咬緊牙關,已然不知如何回複顏冥,他救過她多少次,又幫了她多少次?多少好她皆記得,就像畫藍鳳,那些必死的殺意,縈於心中。
她揚手,袖箭抵住了顏冥的脖頸:“若你不是東蜀皇族,你還會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可你是東蜀皇族,便不再是我的朋友,也不是我的恩人。”
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箭,顏冥苦笑道:“你可如此待過別人?待過一個心中有你的別人?”
“別人”一詞,他說的極重。
那美到極致的眸紅到似是想要滴出血漬。他的臉稚嫩,卻也帶著少年的氣息,雖比雲溪高至一頭卻依舊是那年歲不大的人,他近在咫尺的呼吸於前,每一句話皆是委屈。
雲溪放下袖箭,隻道:“不要再出現於我的身前。”
她背過了身,闔眸輕顫。
顏冥輕聲道:“你被東宮帶走那日,畫涼是希望我將你救下的。所以,我一直在等你回心轉意,讓你心甘情願的被我帶走。”
雲溪苦笑道:“嫁到東宮,是一年前的決定,不會改。即便不嫁到東宮,我也不會跟你走,你——明白嗎?”
他突然冷言:“你說過,沈驚鴻不希望你嫁到東宮。”
雲溪握緊拳頭:“他死了!”
這一聲極大,雲溪最終抑製不住淚水直接落了下來,她一掌打到了顏冥身上,可是顏冥卻沒有還手,直接跌在了地上。
那白皙的膚溢出了血漬……
顏冥踉蹌起身,手掌覆於剛剛被雲溪打的地方,輕輕問道:“身子都被你看過了,你不要負責嗎……”他唇角帶著血,滿目希望地看著雲溪,淡淡地淒笑著。
雲溪握緊了手,狠狠地擦了眼淚:“你也看我了,很公平!如今還說這些有意義嗎?過去的事情便過去,東宮要入,也要嫁,你若等我,也是浪費功夫!”
“浪費?”顏冥低眉,唇角悠悠地揚起,“如今說浪費,還有意義嗎?”
他笑著,每一處模樣都是絕豔洲國的明媚,隻是那明媚之中,卻帶著淒然。
小沙彌聽此臉色一紅,直接背過了身,碎碎念道:“姑娘跟東蜀之人私會本不是大事,隻是東宮下了令,讓此意監督姑娘、保護姑娘,希望姑娘明白我在這裏並非是聽牆根,並非是聽牆根……我的嘴很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