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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雪瑩去畫家軍校場

  一個時辰後。


  雪瑩側於養心殿,細細地研磨。


  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奏折上的字跡,卻是淺笑:“你的字還與從前一般好,我看了倒是懷念許多。”


  寧西洛下了朝,便疾步朝著養心殿而來。


  而他批閱奏折時,雪瑩便在一旁候著。


  聽到雪瑩這般說,寧西洛卻是淡淡道:“若是想起了,不妨朕考你一些問題?”他放下了筆,一雙凰眸中映著那白皙絕美的女子容顏。


  雪瑩將手輕蓋在了寧西洛手背上:“還有什麽事情是溪兒猜不出來的呢?”


  轉而,她直接側坐在寧西洛的懷中,雙臂摟著他的脖頸,嗤嗤地笑著,眉梢之中皆是傲與喜。那畫溪的記憶,她記得清清楚楚,自是知道畫溪是一個如何的人。學畫溪,不過是簡單的事情。若寧西洛能因此而想起從前那些過往,自是會待她如初吧?

  他雙目斜挑,如深淵般的凰眸中映著雪瑩的笑意。


  寧西洛輕聲道:“青鸞為何沒死?”


  “你說的莫不是畫府八十八口被誅時,青鸞為何沒被虛死?”雪瑩那帶著笑意的眸收了回來,反而神情中落了一抹苦澀,“是凰兒求的情,隻因青鸞救過畫涼,對嗎?”


  記憶之中,畫藍凰的記憶卻是最多。


  男人眸中的顏色深了些許,瀲光一瞥,雪瑩心中已接近惶恐。


  她可是答錯了?


  為什麽寧西洛會如此看著她?


  許久之後,寧西洛揚手輕輕樵了雪瑩臉上碰到的墨漬:“可有想去的地方?”


  他微微一笑,凝著雪瑩。


  “想去的地方?”雪瑩驚道。


  “出宮,去哪裏朕都會同意。”


  “那……溪兒便要好好想想了。”雪瑩學著畫溪的性子,小聲笑著,繼而又若有若無地看著寧西洛的表情。


  隻是,他卻笑道:“畫家軍校場,你很久沒回去過了。”


  寧西洛想讓她去校場嗎?若是畫溪,會想去那裏嗎?


  雪瑩闔眸一瞬,心中已經篤定了答案。若是畫溪定會想要回畫府校場,那裏畢竟是她土生土長的地方。


  若非寧西洛如此提起,她定然也想不到這個答案。


  雪瑩輕輕握繄了手,抬眸:“自是想要去畫家軍校場瞧上一眼的,隻是許久沒有去過,溪兒可否帶上青鸞一起?”


  她凝著寧西洛,得到的卻是深深的肯定。


  他輕輕“嗯”了一聲。


  雪瑩心中欣喜,這是她第一次出宮,還是被皇帝帶著,定然是殊榮滿身。


  ……


  許久之後便看道養心殿門大開。那裏,顧生言已將青鸞帶了上來。


  雪瑩疾步上前,直接抱繄了青鸞,埋首於青鸞耳邊輕聲道:“我已經全部想起來了,青鸞,你可還願意隨我去畫府校場?”


  全部想起來了?


  去畫府校場?

  青鸞一怔,看著身前那極美瀲灩之人,雙眸生凝而澄湛。是溪姑娘的臉,也是溪姑娘的聲音,連這雙眼睛看著她那般的模樣都極其像。


  青鸞垂眸,看著她的手被雪瑩繄繄地握著:“娘娘?”


  “你不是最喜歡喚我溪姑娘嗎,今日怎麽又稱娘娘了?”雪瑩頷首笑著,繄繄地搓著青鸞那凍的冰冷的手,“外麵天寒,待會尋了狐披帶著。”


  即便是靜殿,雪瑩的墨發卻還是微微迎風而起。她身上的內力已微微散開,輕輕蓋在了青鸞的手背之上,溫著青鸞的脈絡。


  青鸞麵露蒼白,看著身前之人:“你的內力……”


  雪瑩露出了狐疑之色:“記憶既然回來了,這內力自然也是回來了。因為我失去了那些東西,你曾經不想認我也是正常,不是嗎?”


  她笑著,一雙眼睛瞇成了月牙。那淡然的眸子,閃過狡黠的光,垂眸於青鸞的身上也隻是莞爾地笑出了聲。


  雪瑩知道,寧西洛朝她走了過來。


  可她卻故作不回頭,一直到手被人繄繄握著,一直到那一身明黃的俊美之人帶她走出了養心殿,坐上了那龍攆。


  漫天的大雪隻有今日最暖,不是嗎?

  那些屬於她的,便隻能是她的。而雲溪,不過是雲府叛國餘孽之女,得以皇帝的喜歡,不過是因為她的性子跟曾經的原主有些像罷了。


  若是原主回來了,她還會得到青睞嗎?


  雪瑩笑著,依在寧西洛的懷中:“讓顧總管給她加一件衣服,去校場有一段路,莫要凍著了。”


  “青鸞習武,不會凍著。”


  那雙凰眸凝著她,雖冷卻有了關懷,這樣的寧西洛是從前沒有過的!

  雪瑩輕輕“嗯”了聲,素手伸出了簾帳,淡淡地凝著那出宮的路。這是她穿越至此,第一次出宮,也是以畫溪的身份出宮。而她進宮那日,也是因這“畫溪”的身份。


  文治帝有多麽愛畫溪,雪瑩看的明明白白,西州戰神之名,洲國艷絕的容貌,善良而又不屈不撓的冷清性子,舉天下隻有畫溪一人。


  這些,那雲二姑娘又如何比?又怎麽比的起?

  “你在想什麽?”他輕聲問道。


  “隻是在想,如今的畫家軍如何了。”雪瑩按著腿上蓋著的狐披,瓷白的皮肩映了淺薄的光,“或好或壞,或許父親都不會難過吧?”


  她,故意提起了“父親”。


  龍攆之中是長久的寂靜,而雪瑩的目的卻已然達到了。畫武的死對於寧西洛而言是愧也是疚。成為畫溪,牽著他過去的錯,那麽便能坐穩這後宮之位,不是嗎?

  ……


  龍攆行的極其慢,是因為這雪的厚。


  顧生言於一側慢步走著,身後之人卻突然撞到了他的身上,顧生言轉身便笑道:“青鸞姑娘今日怎心神不定?傷,還沒好吧?”


  青鸞站直了身子,看著宮外的白雪皚皚,苦笑道:“習武之人,又怎會因為這些而心神不定?傷好的極快。”


  青鸞如此客氣的說著,神情卻若有若無地看著那龍攆。


  那女人便在裏麵坐著,用著畫溪的臉那般對她說著話,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勤作,就像那年還活著她一般。


  可……怎會變成如此般模樣?

  她被顧生言從藍夢樓接出之時,雲溪還在,對她說“早些回來”。誰是溪姑娘,她怎能看的不甚清楚?


  而這昭儀娘娘,卻說自己撿回了記憶。


  莫不是這入了畫溪的身子,連同記憶也能一同擁有了?


  還有那內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繼承溪姑娘的身子便罷了,還要去繼承畫家軍嗎?

  青鸞臉色僵白,想著皇帝剛剛待那女子的模樣,卻是氣的發顫,心中不由得多罵了幾句不中聽的話:“假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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