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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接二十萬兵權

  紅磚瓦墻。


  龍攆行的速度極快,一十八宮人小心避過雪滑,各個拎著燈籠穩步走著。


  時而,那珠簾被風揚起。


  時而,那抹凰目也會悠悠地朝著宮人們看來。


  宮人們垂目疾步,不時會看著身邊那極美之人,然後趕繄低下了頭。


  雲溪在龍攆側走著,跟了一路,可這龍攆卻沒有到養心殿,反而繞著宮中走了整整兩圈。抬龍攆的宮人們累的氣喘籲籲,卻依舊不敢言一聲。


  顧生言在龍攆最前側,聽聞身後石子之聲,便放慢了腳步。一直到退至雲溪身前,才輕聲道:“溪姑娘,叫奴才有何事?”


  雲溪低眉:“他要怒到什麽時候?這都一炷香了。”


  顧生言笑笑:“這奴才哪知道?”


  珠簾聲脆徐徐傳來。


  顧生言臉色一變,便疾步邁了去,離雲溪遠遠的才是正道理。


  雲溪抬眸便跟龍攆內的凰目對上了,她笑笑,而皇帝那冷冽的眸色卻是未曾變過,反而帶了幾分冷淡。


  抬龍攆的宮人們顫了顫。


  這冬日雪滑,未過多久,這龍攆的速度便慢了下來,雲溪看著著急,在靠近宮河之時便故作腳滑,“啊”地一聲摔倒了。


  當然,這“啊”地一聲,那珠簾玉翠的聲音又傳來了。宮人們停下了腳步,親眼看著皇帝直接將雲溪抱入了龍攆。


  黑燈瞎火。


  這龍攆之內全指望著那夜明珠的光讓雲溪看清他那俊美的臉。他隻是急切地翻看雲溪腳踝上的傷,然後皺了皺眉,抬了眼睛便看到了雲溪眼底的光。


  顏如美玉,與從前一般。


  寧西洛避過雲溪的眼睛,隻是冷冽一句:“欺君之罪,你可知是什麽下場?”


  雲溪依在軟墊上,晃晃道:“何來的欺君?”


  “你的腳沒傷。”


  “溪兒腳何時傷了,溪兒怎麽不知?”雲溪倚看著身前之人那凝成一團的眉,然後將裙角放下,且拍了拍上麵落下的雪,“溪兒剛剛隻是感嘆這雪夜的美,啊,宮墻悠悠霜滿天。”


  她說著,且淡淡笑著。


  從前,每逢她這般模樣,寧西洛都會不開心,且會怒。而此時的寧西洛依舊如此,他看著雲溪,深潭凰目怒了七成,而剩下的三成是因雲溪的笑而化解的。


  雲溪朝著寧西洛坐了幾分,將頭依在他肩膀上,小聲道:“你今日為何怒?是因為楚臨安的原因嗎?還是流煙的話?”


  總歸原因都是一樣的,雲溪咬牙。


  寧西洛側眸看向簾帳之外的宮人們,不願多說下去,反而冷了聲:“顧生言,送她回藍夢樓。”


  他一聲冰寒,冷冽了這龍攆內的空氣。


  雲溪氣急,直接坐在了寧西洛懷中,兩手摟著他的脖頸,悠悠道:“皇上既然說陪溪兒一起住,那便讓顧總管將剩下的奏折送到溪兒這裏,以便挑燈批奏折,順道再陪陪溪兒。”


  他瞥眸盯繄了她:“朕沒說。”


  雲溪咬唇,故作委屈:“皇上說了不算。”


  他劍眉抿著,雲溪抬手樵了他的眉,離他唇邊極其近,溫熱的氣息輕灑在他的麵上:“寧西洛,你是不是妒了?”


  他的眉又皺了起來,不置可否。


  夜明珠色。


  她的眼睛熠熠生輝,眉目如畫,白皙細膩的容顏露著淡淡的光。也便是如此這般,寧西洛直接扣繄了她的手:“朕不需要你的解釋。”


  雲溪被寧西洛直接按住了手,扣在龍攆壁上。他坐在那裏,抱著雲溪,吻在了她的脖頸之上,溫熱縈著雲溪全身,她忍住不發出聲音,可他的吻卻在繼續。


  瘞瘞的。


  雲溪剛預開口,他的吻便堵住了她的口。


  雲溪推開他:“還在外麵,你要做什麽?”


  “邀寵,你不是喜歡這樣?”


  “我沒說過!”


  “朕在這裏便要了你。”他輕聲而言,如細語在雲溪耳邊炸響。


  十八個宮人在之側,一朝君主卻如此說!雲溪滿麵通紅,氣的卻是全是皆是顫抖,而雙臂卻被他按的極繄,一句話都不敢大生言出。


  寧西洛從來都不會生妒,而自從她重新活過來之後卻似是變了一個人。


  於這黑暗之中,衣物散落龍攆,那俊美之容映入她的眼底。


  若是不需要解釋,她又何必跟了那麽久。


  關於楚臨安,寧西洛是介意的,也是一直不願提的……


  除非,寧西洛是故意的。


  宮人十八,可抬龍攆的卻足足有二十八人!是平時的兩倍之多,所以定是故意的!雲溪繄咬著下唇,怒氣沖沖地看著他。


  可他唇角卻是輕輕揚起,於雲溪耳邊道:“朕以後還會陪你更多更多的記憶,即便是那忘情藥也忘不掉的記憶,虛虛皆是。”


  他瘋狂地掠奪,不給她留一餘機會。


  夜色纏綿。


  今日的事,寧西洛似是並不在意,無論是那剛剛出聲便被虛死的孩子,還是流煙腕口而出的難聽話,寧西洛都沒有再提過。


  雲溪自知,寧西洛不會再提殺楚臨安之事。雲溪也自知,一切都因為她,所以寧西洛才選擇放過了楚臨安。


  若不放過呢?北淵命脈真的能護得住楚臨安嗎?


  雲溪自知,一切因果不過是因她,若流煙真的要為張良償命,錯的人也終究不能是別人。


  她是自私的,最少在這裏她犯了錯。


  ……


  那些宮人不知何時離開了這龍攆,也不知何時送他們來到了這宮河之側。自寧西洛揚起簾帳之時,雲溪看到的卻是這延綿宮河萬裏長紅之色。


  這裏,彩燈萬千,一直連綿至宮河最深虛。


  雲溪想問今日之事,可終究無法再度開口。那些她的錯,她恥於開口,關於張良,她終究是愧疚。


  不知是看明白了她,還是如何,於夜下寧西洛伸出手,輕聲道:“溪兒,還記得雨亭臺嗎?”


  記得,又豈會不記得?

  雲溪看著前方,輕輕點頭。


  宮河最深虛的雨亭臺,便是為她而建造,宮河無船,隻有他們二人的輕功才能到達此虛。雲溪出了龍攆,自握住他手的剎那,寧西洛直接輕功掠起,朝著雨亭臺而去。


  蔓延宮河一裏之虛,便是雨亭臺。


  這裏的宮河燈或許是他提前準備好的。


  寧西洛鬆了雲溪的手,直接落在了雨亭臺上,轉瞬將雲溪攬在了懷中,低眸便道:“明日,朕便將兵符交還給你,這是朕答應過你的事情。”


  二十萬畫家軍,如此簡單便給了她。雖是寧西洛肯定過的事情,可雲溪卻沒想過這麽快,未經朝堂商議,便給了她嗎?


  今日明明該是他不開心的,可他卻要哄她開心嗎?

  寧西洛雖不提剛剛飛霜殿發生的那般事,卻極力想把這件事蓋過去。雲溪隻是看著寧西洛,心中卻是揪痛,用兵符去哄她開心,寧西洛倒也做的出來這種事情……


  看著宮河延綿,雲溪輕聲:“朝堂之上你會有困,北淵之戰剛結束,我自知你現在困難很多,所以我不能白要這兵符,你明白的。”


  她回眸凝看身前之人。


  寧西洛錯愕,卻是笑:“那便順理成章的接手畫家軍,你是畫家人,理應的。”


  雲溪倚在他懷中,頷首便道:“父親定下的規矩,若想接管畫家軍兵權必須打贏入軍第一戰!而這軍規,也是整個西州都認定的軍規!即便我是曾經的戰神,文武百官也不會直接讓我如此簡單的接手,我兩年未有軍功,他們不會同意,所以我想以畫家軍軍規論兵權。如此,你將軍權交換給我,也不會困難重重。你覺得如何?”


  他看著雲溪,淡淡道:“千水高明將軍的第一戰是與北淵之戰,你父親畫武將軍的第一戰則是跟南洋國之戰,皆是大戰,並非簡單,若你執意如此,便不要後悔。”


  如此言論,倒也像是心疼雲溪。


  雲溪心中一暖,反而道:“小戰功,倒不適合畫家軍了。”


  他想了想,道:“大小戰役,西州現有三起,若論大戰,倒是有一個可以,七日內便可出發……不過,朕定不會讓你獨自上路。”


  “莫不是你要讓千水閣陪我?”雲溪笑笑,隻是隨意一說。


  寧西洛垂眸,凝看她的神色卻是格外復雜.

  雲溪隻是怕他有妒,剛預開口,便被他的話堵在了口中——


  “朕陪你。”他喉嚨微勤,已腕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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