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當然是以身相許啊!
第75章:當然是以身相許啊!
“那個人究竟是誰,想來不用我告訴殿下了吧。
今日我若非受人之托,也不會坐在這裏與殿下有這麽一場談話。”
蕭君離終於回過神來,輕咳一聲緩解這尷尬氣氛,“那她,為何不親自出麵?”
“因為她不想讓殿下知道這藥是她送的,還央求我務必為她保密身份。”
蕭君離又愣住了,語氣略急,脫口追問,“為何?”
若他當真一無所知,又如何知道這份大禮就是她給自己準備的?
當日酒樓之諾,他豈不是以為她失約了?
雲中鶴瞥他,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她說淮陽王您乃人中龍鳳,又生得俊朗不凡,有天人之姿,豈是她那等蒲柳之姿能配得上的?
還說,她若貿然贈藥,無異於向你表露心意,說不定非但不會讓你感動,反而會招惹你的厭煩,連帶著這回心丹都不肯收。”
雲中鶴複述著這些話,絲毫不掩語氣中的嘲諷之意。
蕭君離卻根本顧不上惱,方才就翻攪得厲害的心緒,一下又喧囂了起來。
這樣的話,若是聽別的女人說起,蕭君離大概的確會生出厭煩,覺得這是對方使的把戲。
但不知為何,知道那個人是牧晚秋,蕭君離心裏,卻是半點厭煩都生不出來。
心中反而生出了點陌生的情緒,有點怪異,卻並不討厭,甚至還有點隱秘的欣喜。
蕭君離待要細細琢磨,但那點子情緒變化卻是轉瞬消失,叫他尋不到蹤跡。
雲中鶴見他除了一開始的失態之後,就很快恢複鎮定,木然著一張臉,頓時又有點急惱。
“殿下,她為了得到這回心丹,捅出了天大的案子,也擔了天大的風險。
人小姑娘待你一片赤誠,你就這麽無動於衷?”
蕭君離眼神一閃,臉上卻是繃著,沒有讓自己露出什麽情緒來。
自從父皇母妃去世之後,蕭君離就不習慣在旁人麵前袒露真實情緒。
尤其是現在談論的,還是這麽一件有些私密的事。
他心裏遠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淡然,反而有些僵硬與不自在。
但這樣的情緒,他不想在雲中鶴麵前表露出來,因為這樣會讓他兜不住自己的底牌,讓雲中鶴窺破他偽裝的外表下的真實內心。
他正了正色,嚴肅道:“本王十分感激。”
“就隻有感激?”
不止是感激,還有一股蕭君離也琢磨不出是什麽的異樣情緒。
連他自己都琢磨不清楚那是什麽,他當然不會承認。
他便點了點頭。
“本王定會備上一份誠意十足的厚禮,聊表謝意。”
雲中鶴見他如此,更有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
他若真的備上厚禮給牧晚秋送去,牧晚秋非但不會高興,反而會更加難過。
這就意味著蕭君離是要用厚禮將這個情分還掉。
那牧晚秋做的這些,豈不就是半點用處都沒了?
負心漢,這委實是個負心漢!
雲中鶴頗有些橫眉冷對的意味,“她若真稀罕你的厚禮,這回心丹還需要我代為轉交?”
蕭君離一愣,一下就回過神來。
的確,她若真的想要借著回心丹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回報,就應當大大方方地主動向自己獻藥,當麵談條件才是。
如何會讓雲中鶴代為轉交,還不讓他說出自己的身份?
難道,她這是以退為進,欲擒故縱?
蕭君離很快將這個想法從自己的腦中甩開。
直覺告訴他,牧晚秋不像是這樣的人。
如果她真的能把自己,把雲中鶴都這般玩弄於股掌之中,那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蕭君離的心神微斂。
麵對這個棘手的問題,他一時之間竟有些左右為難。
他斂了身上的銳氣,低下了他高貴的頭顱,懇切地問,“那先生以為,本王該當如何?”
雲中鶴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著急。
這一個個的,怎的就這麽不開竅?
奕風也在外麵伸長了脖子,心中暗暗呐喊:還能怎麽樣,當然是以身相許啊!
隻可惜,他家殿下與他並沒有這般心意相通,那聰明的腦袋瓜子也沒能及時開竅。
雲中鶴此時倒是與奕風的腦回路同步了。
他悠悠道:“隻有真心傾慕一個人,才會為了對方做到這個地步。”
蕭君離聞言,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微微的燥意,麵上也隨之染上一絲不自在。
甚至連手心上,都不受控製地冒出了一絲微微的潮意,像是十分緊張似的。
他從未想過,自己竟會因一個女子這般緊張。
同時,方才那股子異樣的感覺又襲上了心頭。
雲中鶴循循善誘,“她給殿下送了回心丹,是投其所好。
殿下既然想要報答,自然也要投其所好。
她最想要什麽,殿下就給她什麽,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蕭君離聽了這話,麵皮又是一緊。
“先生的意思是,讓本王迎她入門?”
“當然……不是!”
雲中鶴瞪著他,有些急。
若他真為了報恩,把牧晚秋娶進了家門,可實際上對她卻尚未懷有男女之情,那就算牧晚秋嫁給了他,也必然不會開心。
而且,這男女之事,還是得他們當事人自己來慢慢處。
這夫妻,還是得兩情相悅,情投意合,做起來才有滋有味,不然那不是結緣,那是結怨。
自己一下推得太猛,這不是在成人之美,而是弄巧成拙。
蕭君離眉頭又蹙了起來,麵上不解之色愈甚。
以前那些垂涎他美色之女子,無不是想嫁給他,當他的王妃。
牧晚秋既然傾慕自己,自己娶了她,不正是投其所好?
“殿下對她可有男女之情?”
蕭君離搖頭。
在此之前,蕭君離甚至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何來男女之情?
現在,蕭君離對她,也不過是比其他女子更多了幾分印象,以及,不討厭罷了。
“既無男女之情,你娶她做甚?
讓她進到你的王府裏獨守空閨,當怨婦嗎?”
蕭君離被他不客氣的態度一噎,麵色發僵。
很想發火,但最後他還是忍了下來。
他不得不佩服自己今日的養氣功夫。
他憋著氣,“先生究竟有何妙招,不妨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