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翻舊賬
第435章:翻舊賬
牧誌賢是真的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為了顏麵,為了不被二房抓住把柄就將那件事壓下。
若當日他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當初就好好管教她,今天也必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杜氏沒人出謀劃策,說不定就打消了算計的念頭。
就算杜氏依舊心存著歹念,想要害牧晚秋和蘇櫻雪,但她至少會為牧元恒考慮,不會讓這件事傳到牧元恒的耳朵裏。
現在可好,牧元恒什麽都知道了,這孩子的心性正,心思也重,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還怎麽好好專心備考?
牧誌賢的才幹平平,官途也不順,跟牧誌飛相比,他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自己有兒子,牧誌飛沒有,而且自己的兒子還很有出息。
現在,若是因為這樁莫名其妙的事情,讓牧元恒的春闈失利,牧誌賢簡直殺了牧傾語的心都有!
不僅牧誌賢對牧傾語無比遷怒,便是杜氏,心中的天平也毫不猶豫地朝自己兒子傾斜。
她再疼女兒,但兒子才是她的仰仗,她之所以會實施這個計劃,歸根結底,也是為了能讓兒子回歸正途,不要被蘇櫻雪那個賤人被蒙蔽了。
但若是因為這件事,反而影響了兒子的科考,對杜氏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得不償失啊!
杜氏雙眸盈盈,失望又複雜地望著牧傾語。
這時候,牧晚秋突然問了一句,“當初那件事,是什麽事?”
牧晚秋當然知道,但大家不知道啊。
當初她便想借著牧元恒之手將事情揭開,給牧傾語一點教訓,但最後卻失敗了。
現在又有了這麽一個現成的機會,牧晚秋也並不想隨隨便便就放過,她必須得刨根問底,將牧傾語以前的偽裝都徹徹底底扒下來!
牧誌賢聽了這話,神色微僵。
事到如今,他的第一反應也還是試圖遮掩。
反正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再揭出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讓他今日再狠狠丟一回臉。
然而,牧誌賢想要隱瞞,牧元恒卻是不打算再瞞著了。
“說來慚愧,當初我便應當將事情揭穿,讓她受到懲罰和教訓,但出於種種原因,我選擇了隱瞞,今日我再也沒有隱瞞的理由。”
牧誌賢急道:“恒兒……”
牧元恒眸光深深地望著他,“父親,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我們不能再繼續慣著她了,再繼續這樣,隻會更加害了她。”
牧誌賢想到牧傾語這次做出的混賬事,最終還是閉嘴,默認了牧元恒的決定。
今日他丟的臉難道還不夠多嗎?也不在乎再多這麽一樁。
牧傾語聽到了牧元恒的話,知道他要將那件事抖出來,她死死瞪著他,眼神中帶著一股深深的怨恨。
她嘲諷著開口,“果然,在你心裏,隻有別人是你的妹妹,而我就是個無關緊要不值一提的閑雜人罷了,所以這種時候,究竟該怎麽選,也根本不用猶豫。”
牧元恒聽了她的這些話,心中頓覺更加失望。
她總是這樣,出了事就隻會把問題往別人身上推,完全不會考慮是不是自己哪裏做錯了。
“當初我便給過你機會,你表麵認錯,實際上呢?我的確更偏疼二妹妹,但那是因為她待我真誠,而不是像你這樣,對任何人都滿是心計與算計。
你從未赤誠相待,又豈能強求別人赤誠待你?”
牧傾語依舊是一副不肯接受的樣子,牧元恒便覺得自己跟她沒有什麽好廢話的了。
她這般冥頑不靈,自己就算是費盡了口舌,也根本無濟於事。
牧元恒便放棄了與她再費口舌,直接開口道:“這件事便發生在祖母的壽辰上。”
他說著,便將目光轉向了牧晚秋和牧念初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幾分愧疚。
“那件事,也與你們兩人有關。”
牧念初從方才牧傾語的隻言片語中便知道這件事跟自己有關,她隻是困惑,完全猜不到這究竟是什麽事。
但就算沒有猜到具體的事宜,她卻也知道,這必然不會是什麽好事,是以,她的拳頭暗暗握緊了幾分。
牧晚秋早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但她表麵上卻是裝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
牧誌飛聽說又跟自己女兒有關,心中立馬就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預感。
那次壽辰鬧出了牧嫣然和穀開陽之事,難道這件事不僅是牧嫣然母女做的,還跟牧傾語有關?
牧誌飛的猜測卻是錯了,牧元恒提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他完全沒想到的事情。
“當初壽辰結束之後,五妹妹曾邀你們二人去她的院子裏小坐,在路上卻意外被一個馬蜂窩砸中,五妹妹和她的丫鬟因此被那一窩蜜蜂蟄傷。”
說到這兒,眾人的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果然,牧元恒的話證實了大家的猜測。
“她在與你們二人相處之時,往你們身上撒了能吸引蜜蜂的香粉,那個蜂窩,便是為你們二人準備的。
隻有你們二人都被蜜蜂蜇傷,她才能順理成章地得到前去皇家書院念書的名額和機會。
隻是這中間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那些蜜蜂並沒有傷到你們,反而追著她們主仆跑。
我也是聽到她受傷的消息前去探望,在屋外無意中聽到了她與丫鬟的談話,這才知道了真相。
我本想立馬就將此事回稟給老太君,但……”
他的麵上多了幾分苦澀,最後,還是沒有為自己辯解。
不管他究竟是因為什麽包庇了她,最後的結果都是如此,他根本沒有推脫的理由。
牧念初的麵色一陣發白,整個身子都禁不住微微晃了晃。
這一瞬間,她的心仿佛被那日的蜜蜂蟄了一般,一陣銳利地鈍痛。
就為了一個皇家書院的進學名額,她竟然連這樣的計謀都能想出來!
說句誅心的話,她這個計劃若是隻針對牧晚秋的話,牧念初的心裏還不會那麽難受。
可是,她為了萬無一失,在製定計劃的時候,卻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這個親姐姐的安危。
自己明明說過不想去皇家書院,也根本不會爭搶那個名額,可她卻完全沒有因此就放過自己。
在她的心裏,那個名額的重要性,已經完全超出了她們之間的姐妹情。
或者說,從始至終,在她心中,她們姐妹間,就沒有所謂的姐妹情,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