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條蟲

  他的氣息卻還在,清晰的讓她心顫,身子軟軟的靠在軟枕上,那一刻的她,麵色蒼白如紙。


  穆寒書已經蜇了過來,“芯兒,讓我看看你的脈。”他好奇,因為,他發現風竹傲與歐陽永君走進這座帳篷裏都會發生一個奇異的現象,那就是頭痛。


  她乖巧的將手腕遞向他,“給你。”想到菩薩說穆寒書為她折了五年的壽,這一刻的她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了,她知道,他是一個真正為自己好的人。


  “你先躺下,什麽也別想,從你醒來,你身上似乎起了什麽變化。”他低語,已扶著她躺好,然後手指已經搭上了她的脈。


  暖暖的兩指就在她的手腕處,他聽著那一下又一下的脈搏,手指鬆開時,他望著她,沉聲道:“告訴我,你昏睡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她身體裏有一股氣流是他怎麽也聽不懂的,那似乎不象是尋常人的氣流。


  孟芯兒想到了菩薩,想到菩薩說過的每一個字,她聽到的還有在淨瓶裏看到的,難道那些有什麽不對嗎?


  沒有吧,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麽變化,有的隻是多了菩薩的那些話而已,可那些話才更讓她糾結,讓她不知道要怎麽選擇自己的人生。


  三個男人,三個結,她不知道誰才是解開她心結的那一個,而那個牡丹仙子,更是沒有著落,她猜不到牡丹仙子是誰。


  孟芯兒搖搖頭,她沒有說,那是天機,而且穆寒書也是那三個男人中其中的一個人,所以,說了,就隻會讓她更難選擇。


  “可我覺得你身上多了一股奇怪的氣流,芯兒,他們兩個現在誰也進不了這個帳篷了。”


  “誰?”


  “歐陽永君與風竹傲。”


  孟芯兒吃驚的望著穆寒書,“可將軍他剛剛還在。”她習慣性的用了一個將軍的詞匯而不是歐陽永君,那兩個字卻在無意識間將她與歐陽永君拉近了。


  “等等,我一會兒就回來。”或者,他再去向風竹傲確認了,一切也就清楚了。


  孟芯兒迷惑的看著穆寒書匆匆離去,她不知道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穆寒書說的話,她信。


  靜靜的等待,更在猜想著,難道是菩薩在她身上做了什麽嗎?


  那個答案其實是讓穆寒書雀躍的,孟芯兒下意識的不讓他們兩個進去她的大帳,但他卻可以,這難道說明他與她有希望了嗎?

  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算出關於孟芯兒的一切了。


  “寧王。”他挑開門簾,甚至等不及風竹傲手下的通報,直接就硬闖了進去。


  一個侍衛還要攔住他,大帳裏風竹傲已經聽到了穆寒書的聲音,他沉聲道:“放他進來。”


  身影如閃,穆寒書如風一樣的衝了進去,那個認知一直讓他興奮著,“寧王,他們都醒了。”


  “我知道了。”剛剛已經有人來通報過了,可這個並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知道歐陽永君是不是在進入那個帳篷裏時也會頭痛,“還有其它的消息嗎?”


  “告訴我,你之所以不進去探望孟芯兒的原因。”穆寒書追問,這件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如果風竹傲與歐陽永君真的都會頭痛,他就決定,他要追求孟芯兒,這不是一刹那間的衝動,如果有機會,為什麽他要錯過自己與孟芯兒之間的幸福呢。


  她的第一次,他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她並不抵禦他。


  穆寒書的問題讓風竹傲的臉色驟變,“他會嗎?”


  “會。”穆寒書坦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風竹傲,他在等待風竹傲的答案。


  “是的,我也會頭痛,所以,那個帳篷我進不去。”風竹傲背對著穆寒書,也明白了穆寒書親自趕來的目的,他要的就是這個答案吧,“芯兒現在隻信任你,你好好照顧他吧。”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不是歐陽永君留在孟芯兒的身邊他的心就多少會安穩些。


  “你,不介意我照顧她?”穆寒書詫異,不相信風竹傲會這麽無私大度。


  “那一箭,是我對不起她,我不想她出事。”


  “或者,隻是暫時的吧,等她想開了,便誰都能見了。”穆寒書為孟芯兒身上那股奇異的氣流所震撼,她的心緒竟然能夠左右別人的身體反應,竟能夠讓兩個男人同時頭痛,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會想要見我嗎?”風竹傲轉身,期待希望的眸光中寫著許多的不自信,他是寧王,但在他手握千軍萬馬之際,他才發現對孟芯兒他卻有著太多的無奈,而歐陽永君又何嚐不是呢。


  “會的,因為,她會要你放了歐陽永君,她會讓你退兵,所以,她一定還要見你。”


  風竹傲的眸中閃過一抹痛苦,這兩個都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可他已經答應了孟芯兒,如果真的可以不再頭痛,那他想過無數次的那一個畫麵是不是就可以實施了呢?

  就算真放了人,他也要讓歐陽永君記住惹他寧王的下場。


  望著穆寒書已然離去的背影,風竹傲緊緊的握住了拳,他不放棄。


  歐陽永君的帳篷裏,他在大吼,甚至不顧他的傷口不住的滲出的血,“孟廣孟寒,我要見他們。”他明明記得孟廣孟寒是隨他一起來的,不可能他活著他們卻不見了。


  就在他一聲接一聲,不停的吼過之際,門外,傳來了高立德啞啞的聲音,“來人,把他綁起來,嘴也給我堵起來,他再也不是一隻虎,他從此就是一條蟲。”


  暗夜的風裏,所有的所有都沒有按照預期的而發展,有一隻黑手一直在無形的操控著一切。


  驚恐中,不過片刻間,幾個人就讓歐陽永君再也動彈不得。


  風竹傲的大帳裏,一紙宣紙鋪就,羊毫筆拿在手中的時候,他揮揮灑灑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字,那些字就是他此時的心思,無從說與人聽,那麽,就寫給自己。


  孟芯兒,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拜了堂拜了天地的妻子,得到你,是我應該的。


  所以,從你再見到我的那一刻,你就隻能是屬於我的。


  他在心裏默念著,筆尖劃出了一連串的字符,洋洋灑灑了一整張紙,可心呢,卻怎麽也不踏實。


  身後,一股風至。


  “王爺,人帶來了。”


  風竹傲一揮手,指著角落裏的箱子道,“放進去。”


  “是。”


  門外,被五花大綁裝在袋子裏的歐陽永君就這樣被送進了風竹傲的大帳,他胸口的傷還在流著血,一滴一滴滲透了他的衣衫也滲透了那布袋。


  心在恨著,孟芯兒真狠呀,她不僅不念他救她之情的幫助風竹傲抓了他,甚至還讓風竹傲羞辱於他,這就是她的目的吧,他從前真的看錯了她,她果然就是一個妖。


  妖女,她是妖女,她該死,可他卻傻瓜一樣的救了她兩次。


  李衛的話是對的,他就是一個傻瓜。


  不知道風竹傲要怎麽對付他,可他一直記得那個啞太監的聲音,那太監說他早已不是一隻虎,他是一隻蟲。


  那份羞辱讓他的心裏瞬間就刮起了無名的火,可他現在真的就隻成了蟲,甚至無力反抗楚軍最普通的兵士。


  身子,就在他迷亂的想著要怎麽辦的時候突然間就有了踏實的感覺,他被放在了什麽地方,隨即,袋子開了,他明顯的可以感覺到袋子從自己的身上滑落,可他還是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眸中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清楚,可身下坐著的似乎是木板,因為,並不涼。


  靜坐著,傷口還是痛,可他卻毫無辦法,隻能讓時間來慢慢恢複自己的功力,他身上的毒雖然未解,可他的功力他卻有辦法恢複,那啞太監錯了,他歐陽永君從來都不會是一條蟲,因為,他的名字叫做歐陽永君。


  他閉上眼睛,即使不能動,他依然可以運氣,他的內力是天山派最邪門的一種,也與常人所學的不一樣,他不需丹田運氣,隻需運轉罩門四周的五經八脈就可以讓自己的功力恢複七成。


  有了那七成,對付風竹傲是綽綽有餘了,他從來都不會坐以待斃,孟芯兒讓他死,他就偏不死。


  那怨氣讓他的鬥誌更盛,眼睛闔上的時候,一股狠戾之色送出,孟芯兒,別讓他抓住她,否則,她就真的要永遠的成為他的奴仆了,他再也不會放過她,放她離開的一律殺無赦,就連孟廣孟寒和李衛也不例外。


  箱子的外麵很靜很靜,他收起心神,開始運功。


  ……


  穆寒書已經回到了孟芯兒的帳篷裏,才挑開了簾子,孟芯兒就問向他,“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她竟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上也有了那種奇異的法術呢,真神奇,竟然不必她施法。


  “是的,他們兩個隻要進了這個帳篷,就無一例外的會頭痛,芯兒,我想,是你身上那股奇異的氣流所至,你告訴我,你昏過去的時候到底發生過什麽?”


  “沒有。”孟芯兒不能說,說了,天機就會泄露了。


  “可他們兩個身上所發生的又怎麽解釋?”


  “我身上原本就有妖氣呀,這也沒什麽奇怪,誰讓他們兩個一起惹我生氣了,我真的一直在氣他們兩個。”她坦白,這是真的。


  “那你就試著也生我的氣,讓我看看我會不會也頭疼。”穆寒書突發異想,孟芯兒身上的這份特殊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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