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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馬甲掉了

  她將健身包收好,默默坐在床沿盯著床上麵色逐漸恢複的男人,提著的心緩緩落下,替他掖了掖被子。


  “父親……”


  項天禮嘴裏吐出兩個字,乾陵悅一愣,看了他一眼,像是夢中囈語。


  說起來,從沒有聽他提過他的父親,應該算先皇?夫人也沒講過,其他的人更別說了。


  算一算,他父親過世時年紀應當不大,正是男人守江山的時候,卻突然離世,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呢。


  乾陵悅心裏亂七八糟地想著,又擰了熱水毛巾替他擦了臉上的汗,耐心地等著他醒來。


  隨後一個半時辰,她安安靜靜地陪在裏麵,外頭除了焦躁的柳榕,其他人也都安慰地等著。


  “都這麽久了,她怎麽還不出來,是不是又要趁機害王爺?”她實在忍不住,張口高聲問項畏,說著還想闖進去。


  充分信任王妃的項畏忙擋在她麵前,為王妃保駕護航,“王妃有令,誰都不準入內。”


  “項畏,你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攔!”柳榕怒目圓睜,瞪著他,抬手一巴掌扇向他的臉。


  他當然不能反抗側妃,被她打得頭一歪,眼神更加堅定,一定要將她攔在門外。


  柳榕雖然是妃子,卻拗不過身為武將的項畏,隻能被迫停在外頭,眼巴巴地王者裏麵。


  又半個時辰,柳榕實在坐不住,再度走到門前,這次直接隔著門喊話,“乾陵悅,你又想對王爺做什麽?”


  “你們都退下。”項天禮的聲音意外傳出,大家一愣。


  項畏麵上閃過欣喜,立刻回應,“是。”


  轉身就強硬地帶走柳榕。


  而屋內的乾陵悅右手正被項天禮握住,男人眼中還有些混沌,盯著她卻很專注,“你救了我?”


  “王爺既然知道又何必多言?”這次她沒有反駁,斂眉抽出自己的手,悄悄安撫跳得過快的心。


  她本來正在給他擦臉,誰知道他忽然睜眼,她嚇得要收回手,卻被他死死握住。


  “王妃的醫學造詣,恐怕要讓宮裏太醫黯然失色。”明明是才從死亡關頭走回來的人,精神卻好得很,抓著她追問不停。


  乾陵悅暗道糟糕,前幾次還能因為各種事糊弄過去,今天他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屏退下人,綠竹也救不了場。


  “王妃你說呢?”項天禮緊盯著她不放。


  她訕笑著為自己辯解,“倒也不是,我隻是師從高人,學的醫學異於傳統罷了。”


  見她拿出自己熟悉的借口,他意料之中笑笑,“你這位高人救了本王一命,改日本王定然登門拜訪。”


  乾陵悅眼神震動,笑得有些尷尬,“好的。”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項天禮說著就起身,大手一扯拉過旁邊的衣服披在身上,掀開被子作勢下床。


  ……她快速地眨眨眼,禮貌地將他按回床上,“不著急,您先養好身體。”


  “我的底子在,已經能走動。”他相當堅持,推開她的手要再次起身。


  乾陵悅強硬地把他按回去,她的堅持與他旗鼓相當,兩人大眼瞪小眼,項天禮終於開口,“王妃為何頻頻阻攔?”


  “你的身體不合適。”她胡亂說著理由,伸手拉過被子重新蓋在他身上,大眼睛盯著他,“聽我的,好好休息。”


  項天禮不是傻子,她推脫到這份上,其實早就暴露了真正的事實。


  任由她垂著頭給自己掖被子,看著她忙活來忙活去,想問的話又被她敷衍過去,他眼神跟著她轉來轉去,又熟練地把往收拾進去的東西放進衣袖。


  他的眼神一頓。


  每次需要治療,她似乎都會從她衣袖裏拿東西,如是想著,他的眼睛掃下去,很想看看裏麵裝的什麽。


  項天禮從來都是說做就做的人,他拉住乾陵悅的手腕,在她驚愕的注視中直接伸手摸進她的衣袖裏。


  乾陵悅心髒驟停,屏息緊張地等著他的動作。


  他的手掌很溫暖,手指帶著厚重的溫度。


  “王爺,您想幹什麽?”她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的動作。


  她隻晃神一秒就回過神,明白他是想摸袖子裏的乾坤,忙按住他的手。


  “本王見王妃手掌冰涼,想給你把把脈。”他大言不慚,自然地收回手,心裏卻很奇怪。


  剛才似乎沒有摸到異樣,她的袖子裏什麽都沒有。


  乾陵悅嘴角扯了扯,“是嗎,看來王爺也對醫術感興趣。”


  “王妃若能將那位高人引薦給本王,本王感激不盡。”繞來繞去又繞回最初的話題。


  看來他鐵了心。


  乾陵悅隱隱覺得自己逃不過了,為難地看著他,一兩天的對她好並沒有讓她打消疑慮。


  項天禮注意到她的眼神動搖,眉眼向下,嘴唇不自覺地抿起,似乎在思考,也就默默等著,等她告訴自己真相。


  漫長的幾分鍾過後,她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不能引薦給你。”


  “理由?”他挑挑眉,不意外,反而耐心地詢問。


  “等時機成熟。”她忽然感謝“時機成熟”這個詞,讓她所有的言不由衷都有個借口。


  一直步步緊逼的男人忽然軟下態度,“好,本王等著那一天,但在那之前,”他頓了頓,“我大哥二哥對你背後那位高人也很感興趣,可不要在我之前引薦給他們。”


  乾陵悅表情僵住,難道項天仁和項天義已經發現了她的不對嗎?

  雖然不知道他們會怎麽處置她,但這種事被別人知道,九成可能說她是妖女,然後直接哢嚓掉。


  她身子抖了抖,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堅定地點點頭,“放心吧,不會的。”


  “如果你不能保證那位高人的安全,又恰好信得過本王,可以交由本王處理,全憑你自己決定。”項天禮莫名追加一句。


  基本實錘。找借口告辭的乾陵悅在回流火居的路上仍然心不在焉,項天禮那樣子分明就是發現她不是原主了,即便沒有證據確鑿,卻已經完全認定。


  她想不出自證身份的方法,但項天禮一句話就可以揭穿她。


  他和原主相處時間更長,隨便說出一件她記憶中模糊的小事,她都會搭不上話。


  盡管在這樣的狀況下,他卻說出那樣的話,是要保護她的意思嗎?隻要她坦白,他就會保護她?哪怕知道她不是原主?


  乾陵悅不敢細想,綠竹見她從出來就愁眉不展,以為她擔心王爺的身體,跟在後麵道,“王妃,您別多慮,既然是經過您手,王爺肯定會好起來的。”


  “這麽信任我?”她笑著反問。


  “嗯嗯!”綠竹大力點頭,又碎碎念著,“剛剛榕妃說明天要去給王爺祈福,您要去嗎?”


  她沒多少心思,祈福?有那功夫不如多給項天禮補一補。


  “王爺今日為何中毒,可有調查?”她忽然想到源頭,問綠竹。


  一般她不會問她,但她和項畏互相愛慕,當她在裏麵給王爺解毒的時候,他們在外麵肯定交流了不少。


  但她也不指望她知道多少信息。


  “沒有頭緒,早日王爺的膳食是在王府,下朝後應南王之邀去他府上小坐片刻,吃喝與南王無異。”綠竹將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知。


  乾陵悅眼神暗了暗,項天義應當不會害他,恐怕是有人想陷害項天義,那他的敵對勢力是……?

  她對朝中局勢並不了解,看到的也都是他們的表麵,唯一知道的便是司空一家為皇上那一撥,剩下的兩位王爺局勢不明。


  思及此,她腳步猛然一停,喃喃道,“不會吧……”


  皇上看上去和項天禮關係不錯,更何況他已經是皇上了,怎麽著也不會馬後炮來要他的命吧。


  而且項天禮隻執掌一半的刑罰權,又不會礙事。


  綠竹見她又陷入新一輪的愁苦中,也跟著有些憂心。


  兩人回到流火居,早就聽說的下人們忙迎上來,擔心地看著她,卻又問不出口。


  “王爺安好,你們莫擔心。”乾陵悅是個察言觀色的人,見自己說完他們神色並未放鬆,感激他們對自己的關心,又追加道,“我也很好,你們不用多想。”


  聽到她的話,大力二力擔心的神色淡去,倒是年老的李嬤嬤想得多,顫著聲音多問了一句,“王妃,榕妃可有為難你?”


  “沒有,托王爺的福。”乾陵悅暖笑著回答。


  李嬤嬤這才放心,拄著拐杖往裏走,嘴裏念叨著,“以前王妃可沒少受她的折磨,您現在倒是讓我放心了。”


  乾陵悅心神一動,總覺得她的話有點不對勁,一時又察覺不出來。


  然而當晚項畏就過來,親自傳達,“王爺說大難不死,上天庇佑,明日攜眾親眷上山祈福。”


  ……上天庇佑?他難道不應該感謝她嗎?


  不知他在賣什麽關子,乾陵悅直接回答,“本宮身體不適,明日就不去了。”


  項畏一臉為難,“這……王爺特意交代王妃一定要到。”


  項天禮是有什麽疾病嗎?自己祈福帶她幹嘛,她眼珠子轉了轉,先答應下來,明天去不去是明天的事。


  而她萬萬沒有想到,項天禮竟然直接殺到她的流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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