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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跟蹤之人

  柳榕壓根不信她的話,冷笑著,“你會讓王爺來找我?沒有勸他休了我都是好的。”


  “榕妹妹可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向來當麵懟她習慣了,口無遮攔,故意氣她。


  她放她進來隻是為了不落人口實,不是為了讓她取笑自己,麵上淡定消失,不悅地盯著她,“你來就是為了氣我?”


  “聽婢女說你身體不適,我來幫你看看。”乾陵悅不再玩笑,坐直身體看著她,“有哪些症狀?”


  “隻是頭痛乏力。”柳榕似乎不願與她多說,可又聽過她的名號,隻好不情不願地回答。


  她了然點頭,又道,“昨日可去了什麽地方?”


  “足不出戶,在院中賞了賞花。”柳榕回答得越發不開心,如果不是王爺整天圍著乾陵悅轉,她又怎麽會落得孤身一人賞花的淒涼下場。


  乾陵悅仔細觀察著她的神態,說此話時她並無半分閃躲,還露出幾分對她的怪罪,看來沒有撒謊。


  而她麵對自己沒有半分心虛,應該不是她。


  但還不能排除她的嫌疑,萬一她城府深沉,擅長掩飾,豈不是著了道。


  她一邊詳細詢問,一邊絞盡腦汁回憶,從以往她對自己做的最過分的事或許能分析出她的極限。


  “王妃若是沒有辦法,也不必非要給我看病。”見她問完後久久沒有下文,柳榕輕蔑一笑,外人把她說得神乎其技,連王爺暈倒時都隻叫她一人。


  還以為她有多厲害,沒想到這麽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還不如叫太醫來。


  “隻是普通的風寒,讓太醫開點祛風寒的藥就可以了。”看病是看病,她隻看不治,被她抓到把柄劃不來。


  柳榕笑容更加嘲諷,她原來中看不中用,懶散地擺擺手,“算了,我也指望不上你,你要是看完戲了還請移駕離開。”


  “我來,還有一事。”乾陵悅將疑惑暫時拋到腦後,“聽綠竹說你在求藥?”


  柳榕懶散的眼神驟然鋒利,轉向默默站著伺候的綠竹,綠竹悄悄往乾陵悅身邊縮了縮。


  “和你有關?”據說那藥膏出自綠竹姐姐之手,她來找自己有什麽用。


  “我與綠竹姐姐有些私交,還算熟絡,你要的藥膏已經製好,還有針對麵皰的藥膏也已交到我手中。”她泰然自若地應付,“綠竹一個小丫鬟,見不到你,便托我來了。”


  綠竹眼底閃過詫異和意外,轉瞬即逝。


  一番話說得對麵將信將疑,直了直脊背,“那你帶來了嗎?”


  乾陵悅笑笑,從容拿出兩支藥膏,放在她麵前,慢悠悠道,“不過相應的,價格更高。”


  “怎麽,怕我給不起?”她登時從袖子裏掏出一錠銀子,拍在桌麵上。


  她大致瞧了一眼,大概五兩左右,便隨即開口,“治麵皰的藥膏五兩一支,另外一支就當送你了。”


  在場的婢女具是一愣,心道真是獅子大開口,相當於最低等下人的月俸。


  花錢大手大腳的柳榕也呆了呆,但好在她承受範圍之內,故作大方,“還多送一支,替我謝謝她。”


  “不用。”乾陵悅笑得和煦,心道富家小姐的錢未必太好掙了,果然隻有富裕人家才有閑心為美花錢。


  以後得專門開辟一條醫美路。


  她美滋滋地計劃以後,最好穩定下來,這樣等她離開,即便皇室斷去對相府的供養,也能有一定收入。


  相信以夫人的智慧,定然能開辟出其他商道。


  乾陵悅一邊計劃一邊不禁感慨自己的善良,若是在現世除開勢力爭奪,其他簡單如斯就好了。


  “日後藥膏用完也可來找我。”找她比較容易解釋,並非信不過綠竹,隻是人有失誤,萬一綠竹說漏嘴,容易被人越問越錯。


  她自己還能立刻找補。


  “哦?我怎麽知道你不是故意抬價?”柳榕智商忽然上線,審視她。


  她坦蕩回答,“你要是能自己找到綠竹的姐姐,我也懶得做這中間人。”


  柳榕哪裏有那個閑心去找人,就算有閑心也找不到人,最後還是要求助於綠竹,或者說她。


  被戳中心事,她翻個白眼,“哼”了一聲,收下了藥膏。


  乾陵悅想知道的事已經打探完畢,順手解決了可能穿幫的風險,讓最難纏的人直接麵對自己。


  沒有留下的必要。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妹妹休養了。”她說著要起身。


  柳榕欲言又止地望著她。


  “不問我就走了。”她沒工夫哄著她開口。


  又默了一瞬,她才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垂眉喝茶。


  那就是沒得問。乾陵悅無所謂被她瞪,淡定起身離開,臨走時又看了一眼院中豔麗的花草,多嘴問道,“這些花草好打理嗎?”


  “平日都是榕妃打理,我們做奴婢的隻能幫忙準備水壺。”跟著送出來的婢女看了一眼,回答。


  她居然親手打理。乾陵悅略感詫異,在她印象中,柳榕一天到晚腦子裏裝的隻有如何討好項天禮,以及如何獨得他的恩寵。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小情調,看來項天禮的喜歡也不是空穴來風。


  她要不要也弄兩盆花草養養?


  這念頭一冒出來瞬間被她壓下去,她又不用讓項天禮喜歡,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流火居,吃一塹長一智的乾陵悅選擇帶個侍衛進屋,侍衛再三表示禮數不合,還是被她推進去。


  “王妃,一切安全。”侍衛額頭已經開始冒汗,項畏派他帶隊過來時就再三叮囑過不要過度插手王妃的私人生活。


  不是王妃在意,是王爺會在意。


  “那就好。”乾陵悅稍微鬆口氣,揮揮手示意他出去,等他退到門口狀似不經意地問,“昨日王爺遣你們過來可有問什麽?”


  項天禮那個腦子,搞不好察覺到不對了。


  侍衛愣了下,“沒有。”


  “嗯。”


  直男侍衛走到門外站定,才遲鈍地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也許王妃很在乎王爺有沒有關心她。


  下次注意。


  乾陵悅不知他的小九九,斜臥在軟榻上將自己能想到的各種非處方藥拿出來分類。


  中藥有中藥的優勢,但療效不夠快,西藥比較方便,家中常備一些,能減輕人力物力財力的消耗。


  她來這一遭,也不能白來。有機會做好事當然不會任其溜走。


  為了不引起懷疑,她將包裝盒撕掉,仔細地貼上自己手寫的介紹說明已經有效期,換算成北楚的紀年。


  工作量很大,綠竹又被她安排在門口放風,她隻能親自上手。


  “沒想到王妃心細如發。”一道聲音幽幽響起,她嚇得手一抖,猛地看向聲源,二當家抱臂倚在窗邊。


  她翻個白眼,“不是讓你在樹上掛紅綢嗎?”


  “比較急。”他換了副臉色,看上去有些焦躁。


  “怎麽了?”


  “阿加忽然發燒了。”


  阿加是上次她離開時順手診治的一個孩子。


  她猛地起身,將桌上的藥品收拾好,立馬就要跟著他走,又想到綠竹和門口的侍衛,衝綠竹招招手,“我要出去一趟,你守好家裏。”


  “可是您的安危……”


  放她一個人出去,做丫鬟的當然不放心,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


  “我會送她回來。”二當家跟上來語氣沉穩。


  綠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剛要叫,被乾陵悅捂住嘴巴,“他不會傷害我,這裏交給你了。”


  說著關上門,和二當家退到裏間,才想起來問,“你怎麽來的?”


  “偷溜進來的。”


  “帶個人會被發現嗎?”


  二當家眉尾一挑,直接抓起她的胳膊從窗戶飛出去。


  再一次體會到輕功的便捷,乾陵悅看著腳下的景色,心馳神往,“我可以學嗎,這種輕功。”


  “你還真是信任我。”二當家熟練地帶著她穿梭在大街小巷,忽的一笑。


  她不解地看過去,“有問題?”


  “你就不怕我心懷歹意?”他調侃。


  乾陵悅大腦空了一瞬,後知後覺自己對他實在太過相信,若是他有歹意,自己早就死了千百回。


  但她對自己的眼光有自信,“雖然你觀察力敏銳,但看上去不怎麽會騙人,心思挺幹淨的。”


  要是心思不幹淨,也不會身懷如此高的武功卻甘願救濟窮人。


  更不會一窮二白地救濟窮人,隨便劫個富,幫忙殺個人,也不會過得這麽艱難。


  二當家被誇得很舒服,完全沒領會到她言下之意就是他很蠢,大方地拍拍她的肩,“以後有時間我教你武功。”


  “好!”乾陵悅眼睛一亮。


  路過一間鋪子,看到裏頭熱騰騰的包子,她福至心靈,“阿加他們吃過東西了嗎?”


  “還沒。”他說著順著她的視線看到那邊各色的吃食,下意識盤算起可用餘錢。


  乾陵悅已經走過去,“你在這裏等我下。”


  買了足量的包子,她掂了掂,心說等下不夠再買。


  出門替柳榕買東西的小玉一眼認出她,訝異地跟了幾步,一個轉彎卻再沒看到人。


  二當家帶著乾陵悅躲在屋頂,輕聲道,“你沒發現有人跟著你?”


  她探頭去看,正巧看見小玉轉身,有些疑惑,“她不是……”


  “很嚴重?”二當家說著,一副要動手滅口的模樣。


  “沒事。”她擺擺手,扭身與他繼續趕路。


  小玉是柳榕的婢女,就算在街上偶遇自己也不會特意跟過來,難道是柳榕早有叮囑?


  那柳榕有為何關注她的行蹤?


  往好的方麵想是借她來觀察王爺,但此刻王爺並不在她身邊。


  所以柳榕絕不是為了王爺觀察她,她必然心中有鬼。


  可先前要殺她的人分明是衝著她整個家族,柳榕不會有那麽大的能力,且沒有動機。


  乾陵悅細細想著,在疑惑中抽絲剝繭,驟然醍醐灌頂。


  柳榕對她早有殺心,可能隻是趁著這次機會打算渾水摸魚,栽贓嫁禍給未被追查到的那一方。


  好一個柳榕,虧她早些時候還認為她習性不錯,不會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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