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軒轅澈被疼痛驚醒,想要反抗,可是,腹部不斷流失的鮮血和熱量卻仿佛帶走了他所有的力氣。
而這時,有人打了個電話出去:“少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他帶到了海上,我們馬上準備沉屍。”
“嗯。”那邊,男人隻是應了一聲,便直接掛了電話。
那人聽到聽筒裏的嘟嘟聲,衝另外幾人點了個頭:“可以了。”
於是下一秒,有人直接將軒轅澈扔了下去,然後,有幾人打了水,將快艇裏的所有血跡衝了幹淨,便直接返回。
幾人靠岸後上了車,消失在了夜色中……
此刻,二中心醫院病房裏,北冥宵咳嗽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水——”他聲音有些沙啞。
正在打盹的北冥沫聞言,連忙直起身子:“宵哥,你醒了?我馬上給你倒水!”
她說著,起身去給北冥宵拿了一個杯子,盛了水,又插上一支吸管,走到了北冥宵身邊:“宵哥,慢慢喝。”
“沫沫?”北冥宵感覺到唇邊有吸管,於是就著喝了兩口,這才問:“痛死我了!我毀容了沒?殘了沒?對了,幹嘛黑不拉幾的還不開燈?”
北冥沫呼吸一頓,開口:“宵哥,你沒毀容也沒殘……現在是半夜,所以……”
“正因為半夜才該開燈啊!”北冥宵喝了水,喉嚨好些,不過還是有些有氣無力:“快幫哥開燈,然後拿個鏡子過來。你知道的,我就靠這張臉吃飯,我得確定了臉沒事,才有活下來的勇氣!”
北冥沫聽到他開玩笑的語氣,心頭更是覺得堵得難受。
她拿了杯子去放到一邊,轉移話題:“就你那十八線的熱度,我覺得,你應該提升演技,而不是靠臉!”
北冥宵聽到北冥沫的聲音從幾米外傳來,心頭突然一涼:“沫沫,為什麽不開燈?是不是我真毀容了?!”
“宵哥,真沒有——”北冥沫無力地解釋。
“肯定是出了什麽事!”北冥宵一陣激動,用那隻沒有輸液的手就要掀開被子下床。
北冥沫見狀,連忙攔住他:“好,我開燈。”
她說著,走到門口,啪的一聲打開了外麵套間的燈。
北冥宵的眼前,依舊是一片黑暗。
他愣了愣:“燈壞了啊?”
隻是,片刻後,他突然被一種扼住靈魂的恐懼包圍。
他的聲音有些發幹,語調卻是故作輕鬆:“沫沫,你說,燈是不是閃了?”
北冥沫沒說話。
北冥宵隻覺得,這一刻,他已經半隻腳跌入了深淵:“所以,是我看不見了?”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清風吹散。
北冥沫沉默片刻:“宵哥,醫生說,還得做手術……”
“所以我是真的瞎了?!”北冥宵猛地提起聲音。
他努力往前看,可是什麽都看不見。
北冥沫連忙過去:“宵哥,你聽我說,之前我遇到意外,也失明過一段時間,所以——”
“那醫生怎麽說?”北冥宵胸口起伏。
“醫生說,你顱內淤血壓迫了視覺神經,可能要幾個月,血塊才能自己化開。”北冥沫溫聲道:“所以別急,我們慢慢養——”
“沫沫,你不知道我為了今天這個戲努力了多久?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拿到男主角色,都經曆了什麽?!”北冥宵顯然根本不接受這個現實:“我第一次拿到最有可能翻盤的大男主劇!我幾個月不能演,馬上就有人替代我,我進入娛樂圈將近十年,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東流!”
他痛苦地道:“我就快30歲了!現在新晉的小鮮肉,全都叫我一聲老宵!我看著他們和我一樣從十八線到紅遍全國!但是我,因為一次次的意外,所有好的機會都失之交臂!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氣才說服自己一次次打起精神繼續!但是我真的累了,我這次失敗,真的再也沒有勇氣從頭開始了!”
北冥沫望著陷入痛苦的北冥宵,一時間,心頭也是思緒翻湧。
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歡演戲,可是一直星途不順。
她也以為,他比較心大,哪怕遭受挫折,哪怕不紅,但是似乎總有用不完的力氣。
可是現在,她看到他眸底的痛苦和絕望,也不由替他心痛。
他不是不努力,不是演技差,而是仿佛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他每次就要夠到那個成功的浮木的時候,猛地一把,將他又推到了更遠的旋渦裏!
“宵哥,我知道你情緒現在可能不好,不過養好了身體,說不定半個月就能……”北冥沫想到醫生說的低於10%的幾率,就覺得自己安慰北冥宵的話都變得有些蒼白無力。
“嗬嗬,沫沫,你小時候說謊就是這語氣。”北冥宵笑容比哭還難看。
他伸手去床頭摸東西,北冥沫連忙阻攔:“宵哥,你要什麽?”
他沒理會,一把掃了過去,頓時,放在一旁的病曆本被掃落到了地麵。
因為夾子沒夾好,所以,一頁一頁散落開來。
北冥沫連忙彎身去撿,她對著頁碼,卻在最後收起來的時候,驀然頓住了目光。
上麵竟然寫著,北冥宵輸了O型血!
北冥沫記得,她上生物課學了血型和遺傳的時候,回家還和父親做題。
父親拿了自己兄長和嫂子的血型考她,她當時就說,她兩個哥哥肯定不是O型的,父親還點頭,說她答對了。
可是,現在北冥宵為什麽是O型?
北冥沫正疑惑間,身旁突然多了一雙皮鞋。
剛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北冥深也蹲了下來,目光落在病曆上,轉頭,看向北冥沫,語調平靜:“沫沫,你也知道了?”
北冥沫震驚地望著他:“所以,我沒有猜錯?你們不是……”
“對,我們不是。”北冥深點頭。
“你早就知道了?”北冥沫又問。
北冥深繼續點頭:“嗯,我高考之前,就知道了。”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北冥沫又問。
北冥深望著她脖頸上的吊墜,思索片刻開口:“怕你疏遠我們。”
床上,北冥宵聽著二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不由道:“你們在說什麽?”
“阿宵,我剛剛告訴沫沫,我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北冥深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