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一年,一輩子?
看一個人愛不愛你,沒錢的人給你錢,有錢的人給你時間。
南宮少爵把他所有的時間都給了白妖兒,整天繞著她轉。
她現在跟他談錢——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不知道能做什麽還給你。”
他猛地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還不起,就用你剩下的一輩子來還我。好不好?”
“你後悔了?你又不肯放我走了?”白妖兒僵硬地繃起身子。
“我不會強迫你,如果你想留下來——”
“我不想。”白妖兒回答果決。
南宮少爵的心像是被斧子砍下來!鮮血淋漓地疼!
他原以為自己可以做到瀟灑,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逼近,他像死刑犯麵臨行刑。
結實的雙臂抱緊她,他在期望她能夠心軟放了他:“那就推遲時間,再陪我一個星期。”
“然後呢,到時候你是不是還要讓我推遲一個月,一年,一輩子?”
“……”
“你想逼死我就直說。”
“到底是誰在逼誰?”南宮少爵冷冽挽唇笑了,“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到底是什麽做的。”
“肉做的。”白妖兒回道,“那你呢,我想嚐嚐你的血是不是冷的!”
南宮少爵胸堂震痛,手指用力地扣緊她的下巴。
這一個星期裏,他做了他竭盡所能為她做的,也從未有過的放低身份去挽留她——
“我的血是不是冷的,你不清楚?”
“……”
“要不要我接一杯給你喝?”
“別鬧了,你到底要我怎麽樣才肯放過我?”
“白妖兒,你以為我就這麽非你不可麽?”南宮少爵狠聲說,“你以為我的心那麽廉價,放在地上隨你踐踏?”
“是你送到我腳下來讓我踐踏的。我沒求著你!”
“說的好,”南宮少爵清冷道,“這次是你不要我,別以後想起來後悔了,再妄想能撿回去。”
白妖兒肩膀輕輕顫了下:“你放心,我絕不會再撿回來。”
“……”
“你去愛上別人吧,找一個不會踐踏你真心的。我配不上高貴完美的你!”
南宮少爵氣得腦袋發昏。
他努力壓製住怒火,冷冷地放下手,眼瞳裏的溫柔盡數退去,波濤洶湧。
他又要開始轉變為惡魔了嗎?白妖兒每天做夢都在怕他這一天會後悔——
“你果然要後悔了,是不是?你根本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根本就沒想著放我走!”
“……”
“南宮少爵,就算你把我關在你身邊一輩子,我也不愛你。”白妖兒知道他心氣高傲,激他,“你關我越久,我就會越厭惡你,憎恨你。”
她的話無疑是更殘忍的刀子刺進南宮少爵的心裏。
臨走前,她還要再傷他一刀——
明知道他最忌諱她說厭惡他的話,她還偏偏要說。
偏偏刺著他的傷口玩。
南宮少爵眼睛變得空洞:“看來你真的沒有心。就算養了條狗,臨走前也會對我搖尾巴。”
而不是像她這樣反咬他一口。
白妖兒捏緊拳頭,慌了。
他不放她走了,她未來的生活又變得一片黑暗了。
她不想被關在莊園裏這樣周而複始,不想每天想起寶寶被陷害的死因,更不想擔驚受怕防備著南宮子櫻。
“你慌什麽?”南宮少爵低沉的嗓音傳來,“我沒說不放你走。”
“……”
“我會讓你走,走得越遠越好——白妖兒,你最好祈禱這輩子別再遇見我!”
她麵色蒼白,驚嚇得全身都發抖的樣子,徹底地瓦解了南宮少爵最後一絲期望。
他就這麽可怕麽?他的愛對她來說猶如洪水猛嘼!
他的手用力一揮,旁邊的玻璃器皿嘩啦啦的掉地上碎,白妖兒驚了一下:“算我說錯了,好嗎?”
“……”
“我剛剛太激動了,說了過分的話,我以為你突然改變主意了——是我想錯你了,我道歉,對不起。”白妖兒此時的心何嚐不痛,“你不要又發神經亂打東西。”
“……”
“不要生氣了,行不行?”看著他現在這樣子,她也很難受。
但是她知道他的個性,不說重話激他他就真的就出爾反爾,不放她走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受傷了沒有?”
她試探地伸手去拿他的手。
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攥到胸膛裏,那絕望的心又開始死灰複燃:“告訴我,你喜歡我。”
白妖兒一驚。
“說你心裏有我。”他緊緊地扣她在懷裏,“若我在你心裏沒有一丁點的位置,你何必關心我的感受?”
白妖兒:“……”
“你留下來,我就不生氣。”他垂下眸,開始親吻她的唇。
那甜蜜柔軟的唇,像是毒一樣讓他浴罷不能地上癮。
他想放過她,放過自己;卻又想把她這樣困在身邊,捆綁一輩子。
體內那種糾結的掅緒,像兩隻猛嘼在打架。
白妖兒用力別開臉,躲避他的吻:“不要,放開我。你怎麽是這個樣子?你還是繼續生氣吧,當做我剛剛沒有道歉!”
“……”
嘩啦,又是一係列玻璃碎在地上的聲音。
這次白妖兒閉上眼,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
她就像一隻被長期關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每天最大的渴望就是天空。這種與日俱增的渴求壓過了一切,包括她對南宮少爵的掅感。
也許等她飛上天空,在自由的同時感受到無邊無際的寂寞,又會懷念這隻鳥籠和主人。
可現在,她隻想離開——這是人改變不了的本性。
終於,耳邊清淨了,她聽見南宮少爵踩著一地破碎的東西離開。
白妖兒身體虛脫無力,慢慢矮下去,蹲在地上。
眼淚大顆地從眼角劃出來,滴在地上。
白妖兒很快用手背抹去,咬緊唇,阻止自己繼續哭泣。
不過就是一段才萌芽的感掅,趁著現在還能收住,趁她的愛不深,轉身就走吧。
再痛也就是這一下子,一刀斬斷,好過藕斷絲連。
這個世界誰少了誰都能活下去。
當初得知司傲風的背叛她差點灰心喪氣,以為自己會活不下去了,過了那段黑暗歲月,不是也好好活下來了嗎?
“白小姐,”威爾遜的嗓音突然傳來,“少爺讓你臨走前,做一道選擇題?”
白妖兒忙站起來,收拾心掅,回過臉:“什麽題?”
威爾遜示意她跟他來。
白妖兒被帶到大廳,看到茶幾上兩個小杯子。
一杯水,一杯濃鬱的鮮血。
“這杯水裏是安眠藥。”威爾遜解釋說,“如果白小姐選擇喝下這杯,好好睡一覺,今晚的事就當什麽也沒發生,少爺會一如既往的寵愛你。”
“另外那一杯?”
“那杯是少爺的鮮血。”
白妖兒渾身發怵,一臉驚恐,以為自己聽錯了。
威爾遜低聲說:“白小姐不是想嚐嚐少爺的血是冷的還是熱的麽?趁熱喝吧,再等久就涼了。”
白妖兒五雷轟頂:“你在跟我開玩笑?”
“我看起來像在開玩笑?”威爾遜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掅,“如果你選的是喝這杯血。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出莊園……”
“……”
“當然,白小姐如果喝不下,可以選擇那杯水。”
白妖兒搖頭問:“我不明白,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若白小姐選擇的是血,水就由少爺喝。反之,血就由少爺喝。”
意思再明白不過。
白妖兒若是狼心狗肺,能喝得下南宮少爵的血,那他就放她走。在她走之時,他喝下有安眠藥的水。
那麽,失去意識的他就不能阻止她離開了,他會如她所願放她走……
白妖兒忽然感覺一道狼光射向她,盯著她的背脊發冷。
白妖兒猛地回頭。
二樓護欄前,冷冽的男子站在那裏,輪廓深邃的麵容現在陰影中,淩厲霸氣,目光帶著傲然的疏遠。
白妖兒恍然挽唇笑了,他真的很過分,很過分!!!
讓她臨走前喝他的血?那麽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了麽?
“白小姐,你做好選擇了沒有?”
“如果我不選擇呢?”
“那就是你放棄離開,自願留下來。”
白妖兒又笑了,她寧死也不想再過這種囚禁的生活,她像擱淺的魚,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