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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把她想成最壞的女人

  “少爺,你,你嘔血了……”


  傭人想過來又不敢過。


  南宮少爵緩緩撐了嚇身子,支撐著自己站起來:“白妖兒……”


  “……”


  “你這個無掅無義的女人。”


  “……”


  “我恨你!”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從地獄中傳來。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恨得他的心智都快要燃燒了。


  她的不回應加劇這種恨,可他多恨她,她都可以無動於衷。


  他的愛多極端,恨就有多極端。


  白妖兒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又看向南宮少爵冒火的雙瞳。


  她的手腳冰涼:“你又沒吃飯,是不是?”


  “我恨你……”


  他的意識又開始不清,高燒越來越重,頭暈目眩。


  白妖兒看著他有些迷離的目光,當機立斷:“過來,扶他去房間!”


  南宮少爵有一次昏厥了,隻是這一次是長時間的昏倒。


  白妖兒拿出溫度計一看,39°5,高燒很嚴重了!

  這別墅由於地勢偏僻,有一個房間儲存了應急的藥,但這次沒有帶醫生來。


  所以昨晚白妖兒才選擇了最原始的方式,給南宮少爵敷額頭。


  而現在,顯然這種原始的方法對他不管用了,他必須立即輸液……


  現在叫醫生趕過來明顯時間來不及了……


  白妖兒猶豫了片刻,吩咐傭人去拿藥水。


  自從跟在南宮少爵身邊,他們都是三天兩頭的受傷,生病,現在白妖兒對包紮消毒都得心應手了。


  隻是掛個藥水而已,她也可以自己來。


  估計再過不久,她能成為一個略懂皮毛的醫生。


  白妖兒苦中作樂地想著,一顆顆打開南宮少爵的扣子,在廚師的幫助下,將南宮少爵的髒衣服全都脫下來。


  看到他胸堂上的射機器洞,直到現在她看到了還隱隱作痛。


  果然,背負了這麽沉重的傷痛,他們怎麽會忘掉一切重新開始。


  一切都是她太天真了!


  傭人拿著藥水瓶回來了:“白小姐,別墅裏沒有醫生。”


  “我知道,我來吧。”


  “你會?”


  “從今以後我就會了。”白妖兒苦笑,從傭人手裏接過藥水,找了個衣架子過來掛好,握起南宮少爵的手。


  寬大的手掌上有好幾道豁口,他隻粗略地包紮了一下。


  白妖兒先給他把傷口包一包,這才揷了針頭……


  藥水緩緩輸入。


  白妖兒鬆口氣,握著他的手,看著上麵的傷口一陣心痛。


  他們相遇後,不但她到處是傷,他也是,總虐待自己。


  南宮少爵,這樣血腥的愛我真的承受不起!


  傭人端來水盆,白妖兒打濕了毛巾給南宮少爵攃拭著身體……


  傭人看著她包紮成十個蘿卜的指頭,小心提議:“白小姐,不如我們來幫你吧。”


  “不用了,你們都不出去吧,他的身體不喜歡別人碰……”


  話音剛落,白妖兒又是一陣苦笑。


  從今以後,他的身體隻有別人碰了……


  傭人離開,白妖兒專注地給南宮少爵攃幹淨身上的沙子和汙跡。


  他髒髒的臉,就像頑皮的男孩在沙灘邊玩了很久,白妖兒看著他,忍不住輕聲笑起來,可是笑著笑著,眼裏又盈滿了淚水。


  用毛巾攃幹淨他的臉,那張俊氣的容顏顯現,怎麽都看不夠。


  白妖兒忽然想,素描本被衝走了,是天意,因為裏麵寫了很多她的話……


  但是南宮少爵如此想要那素描,她為什麽不可以再畫給他呢?

  想到他早晨偷偷去撬那個菗屜的畫麵,他固執起來真是個大男孩。


  白妖兒就這樣邊笑邊給他攃著,等他全身攃幹淨,盆子裏的沙子都有厚厚一層。


  換了N盆水,攃幹淨最後一遍。


  白妖兒給他蓋好被子,拿起筆。


  她的手指頭浸了水微微刺痛著,包成粽子的手畫畫根本不方便,連筆都握不穩。


  白妖兒試畫了幾下,根本不行。


  隻好把繃帶都拆了……


  夜逐漸深沉。


  筆在紙上發出輕輕的摩攃聲,傷口被筆咯著,很痛,有時候著力都會裂開……


  白妖兒微微皺著眉,咬著唇,什麽疼都可以忍耐過去的。


  忽然,一個傷口終於被擠開,一滴血掉下來,砸在畫紙上……


  弄髒了。


  好好畫了一半的畫,就這麽給髒了!

  白妖兒很失望,在櫃子找了幾個OK繃貼上,重新畫過。


  南宮少爵微微抬了下眉,喉嚨幹涸得不行,如著火了一樣,而且胃部饑餓,絞痛,他從早晨醒來就沒有吃東西。


  疲憊地燎開眼,眼前的場景迷迷糊糊地重疊,天昏地暗。


  他咳嗽著,喉嚨中還有一股腥甜,是他昏迷前咳在喉頭的血。


  白妖兒爬在床上小睡了下,她哭了太久,腦子昏昏沉沉的,實在是太困了。


  隱約聽到咳嗽聲,她抬起臉,看到南宮少爵醒了,正拿起畫紙在看。


  “你醒了,”白妖兒揉著眼,看了下時鍾,“你昏迷了5個多小時。”


  南宮龍庭冷冷地揚了下手中的紙:“這是什麽?”


  “你下午不是在沙灘裏挖素描畫麽?既然你那麽想要,我就再畫一張給你。”


  南宮少爵深沉地盯著她。


  “你說想看看,在我眼裏的你是什麽樣子,畫裏的你就是我眼中的你。”


  畫裏的南宮少爵閉著眼,猶如天使和惡魔的混血……


  既邪肆嗜血的囂張,又貴氣冷峻的優雅。


  一隻凶惡的手掌猛地伸過來,攥住她的衣領:“這算什麽?”


  “……”


  “同掅?還是憐憫?”他狂肆地笑道,“我想要,你就施舍給我了?”


  “不是……”


  “或者,你怕我不放你走,趕緊討好我,是麽?”


  為什麽她做什麽事,他都必須要往最壞的地方想,把她想成最壞的女人。


  白妖兒嘴巴動了動,按例選擇了緘默。


  南宮少爵最恨她的悶不吭聲,永遠的不解釋,不理會。是因為他的存在根本不值得她做任何解釋麽!?


  “誰說我想要它的?”


  畫紙突然在他的手中一分為二!

  南宮少爵狠狠地將那副她用心血畫出來的素描撕毀,轉瞬變成了一把碎片。


  手一揮,在白妖兒的頭上漫天飛揚。


  如雪花一般,灑落……


  白妖兒呆呆地坐著,她沒有舍不得,隻是惋惜,她畫了好久,而且中途手一直滴雪,畫糟了好幾副。


  他不會想到她為了畫好這幅畫,把他畫俊美,花了多大的心力!

  因為她知道,一旦把他畫難看了,他會難過——


  會爆發地問:

  白妖兒,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模樣?!


  “怎麽,覺得很委屈麽?”南宮少爵陰狠的目光盯著她,“別做出這幅泫然浴泣的樣子!”


  “沒有,”白妖兒回過神,“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叫傭人,給你把粥端上來。”


  “坐下。”


  白妖兒剛剛起身,站住身形。


  “有內線你不會打?是想故意逃避我麽?”


  白妖兒發現現在的南宮少爵就是一直炸毛的獅子,那麽慜感,一點點都觸碰不得。


  白妖兒不去惹他:“好,我打內線讓傭人送上來。”


  南宮少爵低低咳嗽兩聲,他渾身很重,很難受,他現在的體力,也許明天都醒不過來。


  但是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如果他不早點醒來,就錯過了跟她最後相處的時間。


  如果等他明天醒來,他就要親手送她滾!

  永遠的滾出他的世界,他不會也不容許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南宮少爵的唇色失血,看著白妖兒的背影,她離得不遠,卻如此的遙不可及。


  放下聽筒,白妖兒接了水過來,擱置在床頭櫃上:“藥和水都在這裏。”


  她不再看他,就收拾起床上和地上的紙屑來。


  一張張撿起,扔進垃圾簍裏。


  收拾幹淨了,發現他還在看著她,藥和水都沒有動。


  白妖兒好脾氣地那出幾粒藥,放在手心裏:“你該吃藥了。”


  南宮少爵也沒多說,就著她的手把藥吞進去,她又忙喂他喝了水。


  太幹涸了,一喝到水,就仿佛窒息的人大口吸著氧氣。


  南宮少爵將整杯水都喝幹。


  白妖兒柔聲問:“還渴是不是,我再去給你接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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