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你一定是我的腦殘粉
她好想摘開繃帶,看看這個“歹徒”是長什麽樣的!
“現在可以幫我把眼睛上的東西摘下來了吧?”
“不行!”
“那手呢,手總可以鬆綁吧?”
“不行。”
“那我要怎麽吃飯啊?”
“我喂你。”他拖了張椅子坐在她身邊。
溫甜心遲疑地咬了下唇:“你確定沒在飯菜裏加東西?”
羅雷好笑地勾唇:“加什麽?”
“就是……那種東西。”
難得她還有提防心。
“你現在人都在我手裏,我如果要對你怎麽樣,還用得著媚藥麽?”羅雷擺出一張牌九臉,“想吃什麽,我幫你夾。”
溫甜心吸了吸鼻子:“你的手,好髒,洗手了嗎?”
羅雷放下筷子,起身去洗手。
溫甜心在黑暗中,眼睛看不見,耳朵就變得特別靈敏。
她聽著他走路的腳步聲,呃,也好像羅雷,她一定是瘋了!
不過難得有歹徒會喂她吃飯,而且,還會聽她的話去洗手。
電視裏的歹徒不是都用帶血的手抓起兩個埋頭塞在她嘴裏,如果不吃就掐住她的下頜,或者對她甩鞭子抽打著?
等羅雷再走回來的時候,她嚴肅地說:“你一定是我的腦殘粉。”
“腦殘粉?”
“因為太崇拜我,走了極端是不是?”
羅雷:“……”
溫甜心還要說什麽,一筷子的紅燒肉被塞進了她的嘴裏。
油而不膩,入口醇香,是她喜歡的口味……
剛吃一塊,口水就快要流出來了……
羅雷忍不住諷刺:“別對著我流口水。”
“再來一塊。”
羅雷又夾了一筷子的魚香肉絲。
“唔……”溫甜心差點接不住,“好吃。”
羅雷簡直要被她氣死,在陌生的地方,麵對陌生的男人,也能吃得這麽歡。
她能有點腦子嗎,麵對食物就這麽沒有骨氣?當初在他的麵前誓死不肯吃東西的脾氣滾去了哪裏?
這麽沒有腦子,又提防能力差的女人,以後他不在,她還不死翹翹的。
溫甜心等了一會兒他沒反應:“還要吃!”
這次又夾了一筷雞肉。
溫甜心口齒不清地說:“骨頭我要怎麽吐。”
羅雷伸出手:“吐我手掌上。”
“你不怕髒麽?”
“我不介意你吐在自己身上……”
“不要!”
這時候溫甜心身上一件大大的男士格子襯衫,真空的狀態,修長的雙腿隻穿著三角短褲。
這次是她愛吃的水煮魚,也是她喜歡吃的味道……
他特別挑了魚肚子上的肉,這裏的肉最嫰最滑不說,而且沒有骨頭!
以前羅雷也是這樣做的……
溫甜心嚼著嚼著,突然哽了一下。
羅雷深諳地看著她:“怎麽,不好吃?”
溫甜心沒說話,淚水又溢出眼睛,沾濕了繃帶,順著臉頰滑下。
“難吃你也用不著哭!”羅雷夾了一筷子放嘴裏,味道很不錯。
“沒什麽,好吃……”溫甜心哽咽,“謝謝。”
“謝謝?”羅雷凝眉,“我看你腦子是被打了,你對我說謝謝?不怕我是壞人?”
“壞人才不會管我的死活,你要殺我,還用等現在麽?”溫甜心分析道,“還會破費給我買這麽多吃的?”
“……”
“還會給我的傷擦萬花油,給我喂吃的麽?”
看來她不傻。
“那你以為是誰?”羅雷心口抽緊,難道這蠢女人認出來了?她一向反應遲鈍,不至於?
溫甜心抽噎了一下:“都說你是我的腦殘粉了。”
羅雷:“……”
“我知道你愛慕我,想要跟我相處,不想讓我看見你——是因為你綁架了我,造成了犯罪性質。你放心,隻要你不傷害我,我不會告發你的。”
羅雷苦笑了一下,死女人果然是反應遲鈍。
也好在她這麽遲鈍,所以他才能再多陪陪她……
一頓飯吃下來,溫甜心的胃是飽了,舒服地打了個嗝兒。
“你什麽時候放我走啊。”
“我說過了,等你的腰好起來。”
“你能不能給我穿件正常的衣服?畢竟男女有別。”
死女人,她以為他不想?
“你腰上有傷,方便隨時給你上藥。”他收拾著殘局,她真能吃,一個人吃了三人的分量。第一次見生病的人這麽能吃!
“剛剛你不是給我擦過了麽?”
“要經常擦,好的快。懂?”
這種教訓她的口氣……
溫甜心的心口又開始發痛。一定是她看不見,所以才老這麽幻覺。
這男人的聲音渾厚,聽起來最少30多歲了,怎麽也跟羅雷對不上等號!
突然一聲響,似乎是什麽重物跌到地上的聲音——
“你在幹嗎?”
在溫甜心三米外的地上,羅雷高大的身形倒下了。
劇烈的疼痛就像個無底洞……
“喂,你多大了,有老婆沒有?孩子?他們知道你追星嗎……”溫甜心輕輕地勾起唇笑道,“太瘋狂了,你這樣被老婆抓到就遭殃了……”
羅雷踉踉蹌蹌想要爬起來,手掌撐在地上,卻很快失去力量。
全身沉重得像是有山壓過來,將他溺進痛苦的汪洋之中。
他的世界裏,唯有溫甜心的存在是最寧靜的陽光……
“你該不會還沒結婚吧?連女朋友也沒一個?”溫甜心喋喋不休地問,“這麽大的年紀還不結婚,不會是因為我吧?我可警告你,我是有孩子的婦女了……我對你沒興趣……”
然後,羅雷連溫甜心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她的身形在他的麵前模糊,嘴一張一合。
他感覺心跳在衰落……
腦中仿佛埋藏著一顆隱形的炸彈,他每天都以為挨不過今天,卻每天奇跡般過活。
他的腦袋變成一個大鍾,木樁一下下地撞擊。
腦子裏震蕩地傳來銳痛,他禁不住就要低吼出聲……
羅雷將手臂塞進嘴裏,瞬間泌出血腥的味道。
深深地咬住手臂,這點疼痛跟腦子裏的痛比起來算得了什麽?
耳朵裏湧出暖流……
鮮血滴在地上,暈開了。
耳輪邊,一排的鑽石耳釘被鮮血染上詭異的顏色。
恍惚有個聲音在叫他:
【羅賤,你欺負我!】
【我允許你欺負回來……】
【我討厭你,恨死你了!恨不得在你身上打一個洞!】
【我要是死了,你一定會哭。】
【呸,我才不會,我永遠都不會再為你這種人哭!】
【至於洞麽……耳洞算不算?】
羅雷的嘴角咧了下,沉甸甸地笑了起來。
他不能在她的麵前倒下來……
否則那個傻女人就真要哭了……或許會哭一輩子。
她哭得那麽醜,他可不想看見她哭!
他努力支著身子,忍著全身的巨痛往前爬。
撞到附近的桌椅,身形踉踉蹌蹌。
溫甜心奇怪地皺著眉:“你到底在幹什麽啊?喂……”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悲傷凝滯的氣氛鑊緊了她的心髒,讓她莫名就難受起來。
羅雷撞到了床頭櫃上的花瓶,用力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止痛藥。
雖然這藥對他的震痛起不到什麽作用,但好歹能有少量效果。
羅雷就像毒癮發作,擰藥蓋的力氣都沒有,英俊的麵容鐵青蒼白極了……
倒出幾粒藥,用力咬碎在牙關之中。
一片詭異的寧靜……
溫甜心聽到廚房裏的水閥沒有關嚴,一滴滴的漏水聲響著,響得她心慌意亂,響得她痛苦不堪。
“你……你在哪?”她驚慌地開口問,“你是不是走了?”
“……”
“不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啊,我怕黑……”溫甜心驚慌地叫道,“放我走,我想回家……”
沒有回應。
“羅雷,Bill,嗚嗚嗚……”溫甜心後知後覺地怕著,“羅雷你這個大賤人,你就要再也見不到我了……”
“哭什麽?”羅雷虛弱的聲音喊!
“你,你還在?”溫甜心抽搭一聲,“你不會想著要在這裏點一把火,毀屍滅跡吧?”
“蠢女人,想象力真豐富……”
“你剛剛不出聲,嚇死我了。你快點放我走吧?你要是真好心,擔心我的腰,把我送到醫院就行了。好不好?求求你?”
羅雷目光黯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