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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1章 不要把你的心丟掉……

  威爾遜揚聲命令,讓人拿了一塊厚毛毯過來,親自給白妖兒披上。


  她苦澀地搖頭:“南宮少爵,不會出事的……是不是?”


  威爾遜沒想到少爺半夜會去找白妖兒,更沒想到兩人又吵了一架。


  “你放心,少爺很堅強,曾經遇到再大的挫折都過來了,他不會尋死。”


  “可是昨晚……昨晚他話裏的意思,他的眼神……都像在跟我訣別。”


  威爾遜的臉色稍變。


  招呼傭人給白妖兒泡杯熱茶,他就匆匆出去了。


  白妖兒本來也想要跟去,可是她大著個肚子,隻會造成不方便……威爾遜不同意。


  她也不想自己變成麻煩,耽誤找南宮少爵的進程。


  時間一點點流逝。


  白妖兒不時看看牆上的英式掛鍾,每一分一秒都是極致的酷刑。


  她握著已經冷卻的茶,一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密切地籠罩著她。


  很心慌,慌得再也坐不住,在地上來回地踱步。


  傭人站在外麵望風——


  本來白妖兒想站在外麵去看的,傭人說早上風大,威爾遜大人離開前吩咐過讓她在裏麵呆著。


  白妖兒焦躁之餘,忽然想起那天她來到農舍,她差點就叩開的那扇窗。


  循著記憶找到了那個房間,打開門。


  果然如她所料,這是個書房。


  連裏麵的設施都跟她想象的大相庭徑……


  雖然從未來過,卻覺得這裏有莫名的熟悉感。


  白妖兒走到書桌前,在椅子上坐下,正對著窗戶。


  空氣裏仿佛還殘留著他的味道……


  白妖兒用力呼吸了一口氣,心慌的感覺安寧了很多。


  她整理著桌上淩亂的文件,一份畫冊露了出來——南宮少爵繪畫功底很好,她一直知道。


  曾經他還幫她畫過油畫,素描,都裝框放到了海底公墓,濱海別墅也掛著有。


  而這一份,顯然隻是他發泄思念的信手塗鴉。


  白妖兒垂著視線,看到那副畫的內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落了下去。


  她用手半掩住唇,以克製她的嗚咽。


  這畫裏是站在窗外的她,視角剛好是從白妖兒的這個位置。


  那天,她就是站在這裏,看著窗內……


  這窗簾是絲質的,從裏向外看,仿佛視線隔著一層紗霧,隱約還是可見外麵的景致。


  而一旦靠近那窗簾,就會更清晰。


  但當時她從窗戶外往裏看時,是看不到南宮少爵的。


  她開始無限懊悔,當時如果她叩開了窗,或者強行闖進來,是不是一切都不同?


  白妖兒顫抖著翻開下一頁。


  看到是她站在籬笆外,彎著腰去摘雛菊的畫麵。


  那天她經過這裏,看到這篇雛菊院,還順手挖走了一小塊帶雛菊的土。


  白妖兒,你真的好笨,笨得不可饒恕……


  又下一頁,白妖兒坐在山丘上,架著一副畫架。


  仿佛在重合一句話“她在看風景,而她是他畫裏的風景”。


  白妖兒又想起在公司被黑人引進小巷,救她的那人是他,給他貼上創可貼的人是他……


  她怎麽忘了,這世界上,隻有南宮少爵才會對她無微不至的體貼。


  她好想時光逆流,回到賽車場上,她不顧一切阻擋走到賽車麵前,強行脫下他的頭盔。


  好想在大廳裏,早點注意到二樓的沙髪,徑直上前挑起簾子。


  更想在餐廳裏吃到口味像南宮少爵的菜時,沒有任何猶豫就立刻起身去見他……


  她懊悔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他一直就在她身邊,是她沒有發現他,錯過他。


  他應該有多失望?

  就在這時,她看到幾輛車停在農戶外麵,白妖兒全身一僵,忙拉開窗簾,看到威爾遜率先走下來。


  緊接著下來幾個保鏢,架著一個人。


  是南宮少爵!

  白妖兒心髒亂跳著,快步往外走。遠遠看到他們攙扶著南宮少爵進來,他的衣服上有很明顯的鮮血。


  他應該受傷不嚴重,否則威爾遜就會把他送去醫院了。


  她自我安慰著,卻忍不住傷心難過。


  每次傷害南宮少爵的都是她,是她!

  “他怎麽樣了?”


  “少爺胸口有傷,好在不嚴重……他醉了。”


  “不嚴重?好,還好不嚴重。”白妖兒有些語無倫次,“他喝了很多酒?你們在哪兒找到他的?”


  “先把他送進房間再說。”


  南宮少爵爛醉如泥,到毫無意識的程度,被送到臥室的床上。


  他的臉消瘦,額頭上有擦傷,嘴角也破了,青青紫紫的……


  看起來,他還跟誰打了一架。


  幾個從Z國帶來的醫生圍過來,給他看了看。


  “為什麽不把他送到醫院去?”白妖兒攥緊了拳,“他應該去醫院。”


  威爾遜歎了口氣:“少爺從來不喜歡上醫院,說是太冷清,沒有家的味道。”


  “……”


  “能夠不住院,他堅持不會住院的,就算送去醫院他也要出院,到時候折騰來去,豈不是更麻煩?”威爾遜打量了下,“何況他的傷勢也不算太嚴重。”


  白妖兒喉頭發哽,她記得南宮少爵是討厭醫院的。


  當初他得胃癌,怎麽也不肯治療,後來治療了也不想住院……


  在她的勸說下他才勉強答應,不過那間病房被布置得不像病房,很溫馨,而且有她。


  白妖兒想起曾經的畫麵,他們經曆過了這麽多,幾次麵臨了生死,為什麽還是這樣?


  醫生解開南宮少爵的衣服,小心地打開傷口。


  “傷口的確不深,但開口很大,有些炎症……”


  “他發燒了嗎?”白妖兒問。


  “暫時還沒有跡象,不過看這掅況,高燒是必然的。”


  白妖兒捏住拳頭:“那我,我現在能幫上什麽忙?我去給他做點薑茶水?”


  威爾遜咳嗽一聲:“白小姐老實坐著,等少爺醒來,第一個見到你,安然無恙,這便是你唯一能做的。”


  白妖兒愣了一下,不免苦笑。


  她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坐在床邊,握著南宮少爵的手,發現他的無名指上一圈月牙白。


  原本戴過戒指的凹痕,很清晰。


  那戒指他不管什麽掅況下都未曾取過。


  可是現在不見了——除非是他自己扔掉了。


  白妖兒的心一陣緊縮,看來南宮少爵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戒指不重要,丟了可以再找回來,找不回可以再製作……


  可是有些東西掉了,或許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白妖兒握住他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答應我,不要把你的心丟掉……”


  她不希望他變回那個冷漠無掅,把自己關在黑暗世界的男人。


  醫生熟練地給主人的傷口做治療。


  白妖兒看到南宮少爵那被刺傷的地方——


  居然那麽巧,刺到了薔薇攀爬的藤蔓,那本來應該是YE(妖兒)形狀的藤蔓。


  曾經是她對南宮少爵放了一槍,他在槍口的傷疤上刺的薔薇花。


  每次想念他,就自殘,於是有了這些思念的藤蔓。


  白妖兒的心口緊縮,可是三年後,她又一次執刀刺向他——


  最殘忍的諷刺。


  她的手壓在自己砰砰做跳的心髒上,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


  “威爾遜,我想你幫我一件事!”


  ……


  在隔壁的小房間裏,白妖兒一顆顆解開扣子,褪去半邊衣服。


  一個紋身的外國女技術將刺針抹上藥劑。


  “小姐,你確定?”她用生硬的中文問,“你是個孕婦,不適合這麽做。”


  “沒關係,不過是紋身……”她將她繪好的圖形交予,指了指心髒說,“這個位置。”


  外國女人歎了口氣,很無奈地隻好照做。


  先用筆在她的肌膚上畫好圖形……


  因為她懷孕,不適合下麻醉藥,隻能全程忍痛。


  比起南宮少爵肆虐的痛,這一點點痛算什麽?

  白妖兒微微咬牙,每一次針刺在她的肌膚上,都傳來強烈的痛感。


  胸口的位置,是最慜感的區域,皮膚很細嫰,非常疼。


  一針一針快速地在她的肌膚上研磨。


  來來回回的鈍痛感卻始終不會麻木——


  兩個小時後,在白妖兒心髒對應的位置,刻下了NG,I(桃心)U的字幕。


  還有一朵像徽章的薔薇,同樣是英文字幕,翻譯過來是南宮專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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