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二章 婁鞠的墊場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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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遠航看到張敏給自己豎起的大拇指，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這貨老是唯恐天下不亂，不過還好這一圈人，還算有這一個懂自己的人。


  陸遠航隻是對張敏眨巴了一下眼睛，表情迅速恢複冷淡，來回掃視著忙碌的眾人。


  “姓婁的，你過來一下。”突然陸遠航冷聲叫住了正在換衣服的婁鞠。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婁鞠，用一種默哀的眼光為熊孩子鼓勵。


  婁鞠肩膀一抖，臉上的表情變的凝重，顫顫巍巍的來到陸遠航麵前。


  “怎，怎麽了師父？”婁鞠額頭上增添了幾滴冷汗。


  陸遠航似笑非笑的看著婁鞠，抿了一口熱茶，“能耐不小啊。”


  “啊，啊？”小熊孩子一臉茫然的看著陸遠航，他是真不明白陸遠航啥意思。


  “聽說你下午贏了不少錢啊？”陸遠航眯眯眼，嘴裏的話讓熊孩子一個哆嗦。


  “哪有～”熊孩子弱弱的看著陸遠航，聳著肩膀，底氣不足。


  “怎麽？有本事幹沒本事承認？”陸遠航冷聲道，一臉危險的表情讓婁鞠眼淚都快嚇出來了。


  “真，真沒啊。”婁鞠咽下一口唾沫，他此時感覺自己的嘴唇都是幹燥無比的。


  “嗬嗬。”陸遠航見婁鞠一副死不承認的樣子，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不過帶給婁鞠的冷意更重了。


  猛然，陸遠航謔的一聲站起來。


  手裏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砸在了婁鞠腳麵旁邊的地上。


  “砰！”


  一抹水花灑在地上。


  “還跟我死不承認是吧！”陸遠航的爆喝聲讓本來還有些亂的換衣間直接為之一靜。


  “師師父。”小婁鞠嚇懵了。


  “東家，別介啊，是我喊著小鞠跟我們打牌的。”薛子林的師父，劉老先生看到熊孩子被罵懵了，趕緊站出來勸陸遠航。


  “我教育徒弟沒你們的事兒！”陸遠航一點也不領情，直接瞪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


  “唉。”看到陸遠航徹底震懾住了屋裏所有的人，王九齡站起來歎了一口氣，對著眾人擺擺手：“該幹嘛幹嘛去，這兒的事兒就當沒看見。”


  有些僵硬的眾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陸遠航，手忙腳亂的準備自己的東西。


  “師父，我知道錯了。”婁鞠看著狂怒的陸遠航，眼角委屈巴巴的噙著眼淚，語氣裏滿是慫樣。


  “師父？嗬嗬，不敢當啊，您來當我師父吧？教教我怎麽贏錢？打麻將還是鬥地主？您可真厲害啊，連關老爺子都欠你不少錢呢！”陸遠航陰陽怪氣的語氣加上臉上譏諷的表情，讓熊孩子差點沒嚇壞。


  提到關老爺子的時候，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讓在一旁注意著這邊情況的關九良身上一僵。


  “我錯了師父，我再也不敢啦！”熊孩子的語氣裏全部都是委屈，他看著陸遠航臉上那種陌生的表情，嚇傻了都快。


  “這哪受得起啊，您可千萬別叫我師父，您是我師父。”陸遠航臉上的譏諷更眾。


  熊孩子聽到這話腿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他嚇傻了都。


  看著跪在地上的婁鞠，陸遠航心裏直接就軟了下來。


  他也不忍心看著熊孩子這樣，但是該說的話今兒個必須要說到位，這樣才能有人長記性。


  “哼！”陸遠航冷哼一聲，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熊孩子，靠近他冷冷道：“我告訴你，打牌，麻將這種東西，我從來都不禁止！但是馬上都他媽該上台了你就一點都不注意？！你他媽第一個上台你就沒有一點緊張？！”越說，陸遠航的聲音越大，最後，直接差點沒把後台房簷上的灰給震下來。


  聽到陸遠航的話之後，在場所有人都低下頭，差點沒把頭埋在肩膀下麵去。


  “我警告你，下次這種時候，別再犯同樣的錯了，明白嗎？”陸遠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聲音傳給了在場的所有人。


  “明白了。”熊孩子聽到陸遠航鬆口，趕緊小雞啄米似得點頭。


  陸遠航見熊孩子是真的被嚇著了，他伸出手摸向熊孩子的頭。


  熊孩子見陸遠航伸手，嚇的趕緊低頭，渾身緊繃，也不敢躲，就這麽咬著牙閉著眼。


  但是半晌，不見陸遠航的巴掌落下來，睜開弱弱的一隻眼睛瞅了瞅。


  “怎麽不躲？”陸遠航見熊孩子這幅可憐樣，臉上哭笑不得。


  “不敢。”熊孩子實話實說，小心翼翼的看著陸遠航。


  “行了，趕緊站起來吧，站起來趕緊換衣服去。”陸遠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嗯嗯。”熊孩子趕緊站起身，頭也不敢回的就走向換衣服的地兒，找了個陸遠航發現不了的角度，才敢偷偷後頭看陸遠航。


  “你就是記吃不記打。”看著熊孩子的小動作，王九齡翻了個白眼，小聲的無奈道。


  熊孩子嘿嘿一笑，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疑惑的看著王九齡，“師伯，您說我師父到底是咋回事兒？為嘛今兒生這麽大氣？以前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啊。”


  “嘿。”王九齡看了熊孩子一眼，掃了一圈周圍之後低下頭小聲道：“你師父這是敲山震虎呐！”


  熊孩子聽了王九齡的話之後臉上的疑惑更嚴重了，他不解的小聲道：“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你就別管了。”王九齡摸了摸熊孩子的頭，對著熊孩子道：“反正你師父剛才訓你的話你甭放心上，這話啊，嘿嘿，不是說給你聽的！”


  “那是？”熊孩子看著王九齡，臉上不解讓他的眉毛都快皺到一塊兒了。


  “行了趕緊換衣服吧你，第一個上台準備好了沒有？”王九齡搖搖頭，轉移了個話題。


  “肯定啊！昨兒個晚上跟我樂子師兄對了好幾遍包袱，別的不敢說，把場子熱起來那肯定是穩穩當當的。”熊孩子臉上帶著得意。


  “那就成了！一會兒可別緊張，就正常說，反正有你樂子師兄給你量活，不用太著急，說話千萬別磕巴了！”王九齡身為老前輩，一直叮囑。


  “放心吧您呐！我從來都不知道緊張是什麽東西！”熊孩子翻了個白眼，嘿嘿一下，一想到一會兒自己正式上台就能在八千人的場子裏說相聲，門牙都快樂掉了。


  “行了！衣服換好之後都坐下！”陸遠航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應從陸遠航的話，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做坐好。


  “樂子跟小鞠你倆準備一下，還有五分鍾就該上台了！”陸遠航看了看表，提醒他們倆。


  “得嘞！”婁鞠這會兒就跟沒事兒人一樣，美滋滋的站起身，走到樂子的旁邊。


  “站好了！”陸遠航沒好氣的看著婁鞠。


  婁鞠趕緊站直。


  陸遠航轉身，走向一位長相勉強能打六分的女人麵前：“麻煩你了，當個報幕員。”


  “應該的，不麻煩。”那女的對著陸遠航笑了笑，趕緊擺手。


  這女的是主辦方安排，聽說在這個本市的台裏還算得上不錯的主持人，陸遠航也不在意，反正就是讓她報個幕，總不至於連字兒都不認識吧！


  “張姐，把咱們的節目表給她！”陸遠航衝著張敏喊了一聲，指了指這個女人。


  “好嘞！”張敏這會兒看陸遠航的眼光裏帶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讚揚與欣慰，早該拿出這幅樣子了！

  這才是理想中的老板！情商就是高啊！

  張敏從包裏翻出來一張卡片，上麵是前五個節目的名稱。


  說相聲上台之前其實是不允許給主持人透露太多節目名稱的，這也是源自於這個世界的相聲史的一種習慣。


  畢竟以前同行太多，競爭也多，但是傳統段子就那麽幾段，大家誰不會啥啊？那些在某個作品上打磨了時間長的競爭對手一聽你要演這個？直接就在他自家台上演跟你一樣的節目，功力還比你好，包袱也比你抖的敞亮，你還吃啥飯啊？

  不過現在已經沒那麽多規矩了，現在的相聲界，除了德雲社的相聲有人聽，其它地兒的根本都沒觀眾鳥你。


  …………


  說實在的，婁鞠跟樂子的組合用來熱場子，陸遠航內心深處著實是捏著一把汗，但是表麵上的他又裝作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笑嗬嗬的看著站在後台口準備登台的婁鞠跟樂子。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婁鞠這熊孩子一點都沒有要麵對八千觀眾的壓力，反而笑嗬嗬的對著陸遠航比心。


  陸遠航什麽話也不說，隻是麵帶微笑對著熊孩子微微點頭。


  “大家好，德雲社省親專場正式開始，下麵請您欣賞相聲，八扇屏，表演者婁鞠，蕭霄樂。”


  女支持人的聲音挺好聽的，很有辨別力度，一種很獨特的嗓音。


  台下八千觀眾的掌聲綿長持久。


  上場前一秒的婁鞠還在衝著陸遠航笑來著，在掌聲響起的那一刻，他臉上的表情直接收斂，變的微微有些肅穆。


  看到他這個表情，陸遠航心裏微微一個咯噔。


  緊張了？？


  還是害怕？

  陸遠航不自知的開始攥緊了小手。


  畢竟是自己的徒弟，陸遠航心裏揪著呢！

  “沒事兒，這小子是這塊兒料，相信他。”王九齡的聲音在陸遠航耳邊響起，他對婁鞠倒是很自信。


  “他學這段學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說不好，回來甭說是我徒弟。”陸遠航一瞪眼，麵上的表情倒是滿不在乎。


  “嗬嗬。”王九齡聽了陸遠航的話隻是啞然失笑，並沒有回話而是把眼光盯在上了台的婁鞠跟樂子身上。


  陸遠航也站在原地，往他二人身上看著。


  樂子跟婁鞠二人一前一後的登台，二人的開場很普通，樂子走到桌子後頭，婁鞠則是站在桌子旁邊，二人站在台子上，麵前豎著立式話筒。


  “大家好！我叫婁鞠！”熊孩子臉上帶著很沉穩的笑意，右手很自然的多著台下的人打招呼。


  說實話，這會兒就台上還亮著，台下黑壓壓的一片，隻能看清楚前幾排，後麵坐著那些花錢不多的觀眾根本看不見。


  這也讓台上的演員少了好多壓力。


  台下的觀眾們很給麵子的鼓掌。


  “說起我來呢，大家有認識我的，也有不認識我的，上的台來應該先給大家做一個自我介紹。”婁鞠似乎是徹底放鬆了心態，臉上的嚴肅也隨之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那股子有些懶洋洋的味道又帶著幾分調皮。


  “應該的。”樂子很會找存在感，這也是每一個量活的必須要有的東西。


  “我叫婁鞠，是咱們京城德雲社的一位說相聲的小學生的徒弟。”婁鞠的墊場包袱微微的抖了一下。


  當然這個點，這個包袱主要是看樂子翻的怎樣。


  “小學生？？還的徒弟？”樂子懵懵的看著婁鞠，“那您還有輩兒嗎您？”


  樂子翻包袱的效果還是不錯的，畢竟跟著陸遠航走南闖北，功力越來越進步，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特別到位。


  這句話一說完，台下的觀眾十個有三四個樂出聲了。


  看到這兒，陸遠航的內心則是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錯！有你師父當年的功力！在練個三五年，能趕上你師父兩年前的水平了！


  “沒疏漏吧？”王九齡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陸遠航。


  “也就那樣吧。”陸遠航撇撇嘴，麵上一點都不在意。


  “嗬嗬。”王九齡負手而立。


  ……


  “這您就不知道了！”婁鞠一本正經的看著樂子。


  “您給說說。”樂子麵上好奇。


  “我師父叫陸九！他經常說自己是小學生。”婁鞠攤手一臉無奈。


  到這兒已經有觀眾開始笑了，經常看陸遠航的都知道他發開場白。


  “嘿，我就納了悶了，他是小學生，我是他徒弟，我不這麽說，難道說我是說相聲的幼兒園？”婁鞠臉上露出不服氣的表情。


  “人家那是自謙！”樂子無語。


  “謙虛！這是個好品質！”婁鞠一臉自傲，豎起大拇指。。


  “所以您得多學學！”樂子勸慰。


  “那當然！我師父的好品質我當然得學！從現在開始我也不叫什麽說相聲的幼兒園了！那太張狂！”婁鞠帶著笑容。


  “那您叫？”樂子納悶。


  婁鞠一拍胸脯，順勢對自己比劃個大拇指：“說相聲的單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