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霸王餐
紅色的瑪莎拉蒂在道路上疾跑，樂白看著道路兩旁飛速倒退著的景物，嚇的花容失色。
如果你不知道“麵無人色”這個成語是什麽意思，樂白的臉則是一個很好的範例。簡直可以直接當成成語字典的配圖。
“咦？土包子，你怎麽啦？臉色很不好誒！”那個導致她如此麵色的司機子音轉頭關心地問道。
“你……你開慢一點啊……”樂白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能力。
“嗨，你早說嘛！”子音說著踩下了刹車，車速立即便降了下來。
樂白呼出了一大口氣，血色漸漸回到了他的臉上，心跳也漸漸恢複了正常的速度。
他大口地喘著氣，一手撫著胸口，抱怨道：“膽小鬼，你開那麽快幹嘛啊？”
子音笑著說：“第一次開跑車嘛，太興奮了，所以一不小心就跑快了。”
“你第一次開跑車？”樂白瞪眼。
“是啊。”
“放開我！我要下車！”
“哎呀，安拉，我現在不是減速了嘛，我保證不飆車了行嗎？”
“你保證？”
“嗯，我保證！”
“那······好吧，我就勉強坐你的車吧。”樂白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還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樂白想起了什麽事情，問子音道：“膽小鬼，你從哪裏學的車啊？你和店長不才在一起半年嘛。？”
“我也不知道，”子音說，“不僅是開車，包括語言在內的各種技能都是莫名其妙地存在於我腦中的。我的記憶告訴我這些是和哥哥學的，不過我的記憶也是來自於哥哥。或許哥哥把記憶給我的同時，又給了我許多技能吧。”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學會開車的？”
“······嗯。”
樂白臉色一白，大喊道：“救命啊——”
紅色的跑車停在一家法式餐廳前。
子音轉頭搖了搖身邊的樂白，終於把這個提心吊膽了半路現在卻睡的象一個死豬的家夥叫醒。
“唔，到哪兒了？”樂白迷迷糊糊地問道。
“這家餐廳叫‘黑色森林’，雖然不是最高檔的，但卻是整個法國最獨特的一家餐廳，哥哥有這家餐廳的貴賓卡，可以打五折啊。我們進去吧。”子音說。
“等等，我們現在就進去一起吃飯了？”樂白還沒完全睡醒。
“少廢話！快走啦！”子音不由分說地把他拽進了那家名為‘黑色森林’的餐廳內。
侍者看到一個女孩拉著一個男孩走進來。兩個人看來年紀都不大，十幾歲的樣子。女孩穿著一身淡粉色的吊帶連衣裙，男孩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和一件藍色的長褲。在這種正式的場合穿這麽休閑的衣服的人侍者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頭，攔住了他們。
“請問，二位是不是走錯了？”侍者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一些。
“這裏不是‘黑色森林’嘛？”子音偏著頭問。
侍者發現，女孩片偏頭來的樣子倒有幾分可愛，心中不覺間對她有了幾分好感，緩和了一些語氣，說道：“這裏的消費可不便宜哦，二位確定負擔得起嗎？”
“我們不會吃霸王餐的，放心吧！”子音笑著衝他說，同時從它手臂下鑽了進去，又回過頭道，“友情提示一下，你的領帶係反了。”
侍者愣了一下，然後連忙整理起自己的領帶，這時子音已經蹦蹦跳跳地走遠了。
子音找了一個靠窗偏裏麵的位置坐下，看似無意地從手包裏拿出一張黑色的卡擺弄著。
半分鍾後，剛才在門口對他們甚為不屑的侍者立刻恭恭敬敬地出現在二人麵前。
“請問有什麽可以為二位效勞的？”侍者滿麵笑容地說道。
“土包子，你想吃什麽呀？”子音接過菜單，抬頭微笑著問著樂白。
“我······”樂白在這種大場合顯得有些局促，“我不知道，我好像都沒吃過。”
子音想了想，伸手點了點菜單上的幾樣菜，然後把菜單還給了侍者。
“就這四樣？”侍者有些詫異，剛剛子音拿在手裏擺弄著的卡是‘黑色森林’的頂級貴賓卡，用這種貴賓卡隻點四樣菜實在有點寒酸。
可是子音說：“這四樣不要，剩下的全上。”
侍者聞言嚇了一跳，菜單差點摔到地上。幸好他經驗豐富，沒有當場失態。
樂白就沒他那麽好的定力了，他此時正拿著一個高腳杯研究，聞言手上一滑，“嘩啦”一聲，杯子落地，摔成了碎片。
“對,對不起······”樂白手忙腳亂地想要撿起杯子，子音與侍者同時止住了他。
“小心，別紮到手！”子音說。
“這個一會兒我們來收拾就行了，沒關係的。”侍者微笑著對他說。
“那······用賠錢嗎”樂白小心翼翼地問。
“嗬嗬，當然不要了。我們怎麽可以向擁有黑色貴賓卡的客人索要一隻杯子的賠款呢？”侍者笑道。
“呼，那就好。”樂白鬆了一口氣。
“二位先休息一下，菜馬上就好。”侍者一躬身，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你點那麽多，我們吃的完嗎？”試著離開後，樂白低聲對子音說道。
“吃不完也沒關係啊，這是第一次和你在外麵吃飯，當然要吃點好的啦。”子音笑眯眯地說。
“這樣太浪費了啊！”
“嗬嗬，來這種地方吃飯的人都不在乎浪費的事的，這裏本來就是浪費的地方。”
“可是，我們的錢夠嗎？”
“這個你放心吧，我請客！”
“不行，”樂白連忙搖頭，“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讓你一個姑娘家請客？”
“這一頓飯要十幾萬歐元，你請得起嗎？”
“什麽？十······十幾萬？還是歐元？”
“安拉，這在法國還不算最貴的啦。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歐元的一頓飯也是有的啊。”
樂白聽到自己咽了口唾沫，又一次喪失了語言能力。
過了一會兒，菜便上來了。
樂白看著桌子上琳琅滿目的大餐，驚豔得嘴都合不上了。
“開動吧。”
子音左手舉刀，右手舉刀，笑著說道。
樂白咽了口唾沫，伸手拿起了刀叉，卻發現子音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怎麽了？”樂白奇道。
“你······刀叉拿反了。”子音忍住笑說。
“啊······”樂白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右手拿著刀子，不禁尷尬萬分，連忙換了回來。
“這樣對了吧？”他問子音。
子音點頭道：“嗯。”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這是樂白自出生以來吃的最飽的一頓飯了。這頓飯兩人一直吃了兩個半小時，等吃完的時候樂白已經癱在了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了。
“土包子，你還能跑嗎？”子音忽然問。
“什麽？”樂白一愣。
“你準備一下，我知道這間餐廳有一個後門，一會兒我喊123，你就跟著我往後門跑。”
“跑？”樂白叫道，差點跳起來，可是他吃的太撐了，已經跳不起來了，“你不會告訴我，你沒帶錢吧？”
“帶了，”子音有點心虛的說，“不過不太夠。”
“差多少？我這裏有。”樂白說著開始拍東。
“差……八萬歐。”
樂白拍兜得手靜止在那裏，瞪著眼道:“什……什麽？差八萬歐？”
“你小聲點啦！”子音連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巴，“我們要是被發現了，就跑不了了！”
“你沒帶夠錢就敢來這種地方？”
“我這不是才發現沒帶夠錢嘛！”
“信用卡什麽的你有嗎？”
“我還未成年啊，大哥！”
“那……支付寶呢？”
“……這裏是法國。”
“所以說，我們是沒辦法通過合法途徑走出這家餐廳的大門了？”
“嗯。”子音點頭。
樂白麵如死灰。
“土包子，你準備了啊！”子音突然說。
“準備什麽啊！”樂白叫道。
“我聽見侍者的腳步聲了，他一定會來向我們收錢的，我數一二三，咱們就趕緊跑！”
“現在？”
“沒錯！一、二、三，跑！”
“喂喂喂！我吃太飽了跑不動啊——”
樂白的最後一個字被拉成了一個長音，因為子音已經把他從座位上拉起來向前飛馳了。
滿餐廳的人都紛紛對這兩個風之少年少女側目，侍者們見狀已經目瞪口呆。
子音數著到後門的距離，十步，九步，八步……越來越近了！
七步！
馬上就要逃出去了！
六步，五步，四步……
就在子音將要慶祝勝利時，前麵突然出現了一麵黑色的牆，她收勢不及和樂白一同撞了上去。
砰！
樂白和子音撞到了那麵牆上，被反彈的力量同時彈到了地上。
子音撫著摔疼的屁股抬頭看，這才發現他們撞上的並不是一麵牆，而是一個人。
這是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體格彪悍，胸肌比子音的胸部都要大。
子音看到他，膽小的優點立即又占了上風，他一邊用手腳往後退著，一邊對彪形大漢說:“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饒……饒了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