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往事”

  太上皇突然變的頹敗了起來，也是自己費盡心思一直護著的人，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換誰都不好受吧！


  “你一直覺得庶出的身份讓你失去了和文華一樣的身份，一樣的待遇一樣的東西，可你為什麽不想想燕華、重華她們也一樣，她們也都是庶出，可為什麽她們就能過的很好，而你就不行呢？你從來都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你隻會將全部的過失都推給旁人，你覺得你沒有嫁給你時間喜歡的人，就是因為父皇偏心，可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父皇對你的一片慈愛之心，我看你不是眼瞎了而是心瞎了。”


  淑華大長公主此時的狀態就是油鹽不進，無論太上皇給她說怎樣掏心窩子的話，聽在她的耳朵裏也隻會覺得是花言巧語，是太上皇在給自己找借口。“對我好，對我好就是剝奪我喜歡的人自由，就是下旨給我賜婚賜一個我不喜歡，而且沒有什麽能力的人，就是讓我嫁給一個破落戶，這就是所謂的對我好嗎？皇兄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麽喜歡裝仁義道德。”


  珺瑤靜靜的坐在一旁聽著當年的恩怨，心裏沒有什麽特別大的感觸，隻是心裏感慨到天家果然是這天底下是非最多的地方。


  太上皇本來不想和對方多說的，可他看著對方這幅一臉怨恨，覺得全世界都欠了她的樣子，歎了歎氣，覺得還是將一切都說開的好，不然恐怕對方死都不會瞑目的。他喝了口茶，緩緩的道：“當年你看上了年輕的天策老將軍，你以為是父皇不願意將你嫁給他，其實父皇知道了你的心意之後，還特地和已經仙逝了謝公談了一下這事，謝公當然願意自己的兒子娶皇家的公主，可結果當父皇將天策將軍招進宮想要問一下他的意思時，天策老將軍對父皇說他已經有自己喜歡的姑娘了，那個姑娘就是現在的謝老夫人，謝老夫人出生功臣之家，當時他們二人情意想通，當然若父皇願意一道賜婚的旨意就能讓天策老將軍娶了你，可父皇考慮再三之後還是取消了這個打算，因為他知道以天策老將軍的脾氣就算給你們二人賜了婚，他或許會抗旨，就算他真遵從了聖旨娶了你，你也如願的嫁給了他，你也不會幸福。


  雖然謝公同意自己的兒子娶你，但天策老將軍的母親穆陽夫人卻不願意，因為現在的謝老夫人是穆陽夫人手帕交的女兒也是她心中最滿意的兒媳婦人選，你雖然是皇家的公主，但你自己想想當年你的名聲，你覺得穆陽夫人會同意嗎？你可別忘了你雖然是皇家的公主，可穆陽夫人卻是我們的皇祖母當年的孝誠皇後義女，穆陽夫人跟著謝公馳騁疆場，巾幗不讓須眉，就連父皇對這個義姐也很是敬重，穆陽夫人身份高貴，若她支持自己的兒子堅決不娶你，就算是父皇強勢的給你們賜了婚，你也未必能嫁進天策將軍府，父皇雖然心疼你但他也是一國之君，天策將軍府自開國以來戰功赫赫，為我軒轅立下了汗馬功勞，父皇也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最後父皇給你挑了當時已經中了榜眼的閔琨，閔氏雖然不是什麽豪門世族，但也家風清正，閔琨當年一表人才、年少有為最重要的是因為閔府沒有那麽多禮儀規矩，你嫁給閔琨，以你的公主之尊閔府上下定會對你恭敬有加，以你的脾氣和能力也能更如魚得水些。


  至於後來朕雖然駁回了你給你兒子求侯爵的折子，但朕不也是給了他一個一等榮祿伯的爵位嘛！你隻覺得朕駁回了你的奏折，就是因為朕對你不好，可你為什麽不想想你自己兒子的能力，當年朕能給他一個伯爵，已經是看在你的麵子上了。


  淑華這麽多年了，朕沒想到最後你我兄妹竟然會反目成仇，也沒想到原來這麽多年了朕在你心裏就是這樣一個無心無情的人，你說的對朕的心向來都是偏的，在和你文華之間，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偏向文華，文華他是朕一母同胞的妹妹，是朕唯一的骨肉相連的妹妹，如果你說的這些事情發生在文華身上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諒解朕的為難，因為文華不會為了自己的權利就挑撥朕和朕兒子自間的是非，也不會挑撥朕的兒子造反來殺朕，你挑撥賢王造反的時候，就沒有考慮過朕的生死，你害朕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時，你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朕的心情，你說的對從始至終你和文華都不一樣，因為文華她沒有你這麽自私自利，也沒有你這麽沒良心，事到如今朕累了，朕這一輩子若是虧欠過一個人，那個人是文華不是你。


  朕和你的兄妹情到今日為止，下輩子不要在生在帝王之家了，就像你說的一樣帝王家向來無情。”突然提起了很多往事，太上皇一時之間有點不舒服，不過年輕時候的太上皇有雷厲風行，但現在他的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老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了。


  他用力扶著椅子把手慢慢的站了起來，對一直一言不發的皇帝道：“為父累了，這裏就交給你了，看在為父的麵子上，給她一個痛快。”說完太上皇便顫顫巍巍的由太監扶著走了。


  淑華大長公主回頭看了一眼太上皇已經弓著的後背，和已經白了頭發，默默的留下了眼淚。


  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卻不知不覺間護了她一輩子。


  “兒子知道了，父皇保重身體。”皇帝看著對方的臉色不太好，心下也有點開始擔憂了。


  太子和珺瑤同時站了起來，太子直接跟在了太上皇的身後送他出去“父皇、兒臣送皇祖父回去。”太子送太上皇離開後，皇帝和珺瑤才坐了下來看著失魂落魄的淑華大長公主。


  太上皇扶著太子的手出了禦書房的門，本來太子想扶著太上皇上轎攆的，可太上皇卻揮了揮手道：“陪著祖父走走吧！”


  就這樣太子攙扶著太上皇，祖孫倆慢悠悠的走在宮道上。


  後麵浩浩蕩蕩跟著一大群宮人，不過為了方便兩位主子說話，所有宮人都離的不近不遠，但剛好聽到太上皇和太子到底在說什麽。


  太上皇看著已經比自己高了的孫兒，心裏或多或少充滿了一點欣慰。


  看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孫兒，太上皇覺得軒轅的未來可期。


  可惜他恐怕是看不到盛世繁華的那一天了，他恐怕也看不到軒轅一統天下的盛世景象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們的願望有人會替他們實現，就算是死了他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