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春還是有些寒冷的,張總感覺少了點什麽,眼神從講台艱難的望向窗外,窗外幾隻歡快的狗成群結隊在草地上玩耍著,張也終於明白少了點什麽,那些平常跟在他屁股後麵追喊的一群人沒有了。


  一過得很快,下午放學的時候到了,班級同學背上自己的書包回家,路過張課桌旁邊的時候,有幾個和張玩的還不錯的男生輕輕的拍了一下張背部,張知道這是他們對張接下來會遭遇事情的慰藉。


  整個班級空蕩蕩的,隻有張還有校花兩個人,白還在睡覺的萬榮早已經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張……我們什麽時候去找梁主任呀,”校花唯唯諾諾的著。


  校花坐在張的前麵,校花的家庭背景張也是稍微了解一點的,也是平凡的家庭,兩人的爸爸曾經還是同個礦場的同事。


  “梁主任等一會,不過現在應該可以過去了……”


  走在校花的後麵,發現她在走路的時候,腿都一直在抖。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到了梁林辦公室的時候,梁林已經開始準備鎖門了。


  “你們再不來,我就準備去找你們了”


  梁林夾著公文包走在前麵。


  此時的學校空蕩蕩沒有一點生息,隻有花園幾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園旁邊幾顆粗大的柏樹還是原來的模樣。


  願化作常青柏。


  安靜的佇立在路邊。


  每盼著長高,

  希望可以裝飾你幽靜的屋簷。


  陪伴你從早到晚每一個瞬間。


  春夏秋冬,瞬息萬變。


  我身上的顏色,代表著我對你最後的尊嚴。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柏樹代表著一種態度。


  學校門口依舊是一群花花綠綠的社會青年,胡龍就在這群人裏麵,胡龍看到了張,張同樣也看到了胡龍。


  一群人裏麵可以看出是以胡龍為首的,胡龍不止看到了張還看到了跟在張他們後麵推著自行車的梁林。


  他隻能咬著牙坐上路邊的一輛雅馬哈摩托車呼嘯朝著遠處遁去,呼嘯聲無一例外全部都引起了馬路兩邊正常行人的注意。


  “走吧還在看什麽,我送你們回家,”梁林拍了拍自行車上的座椅。


  “咳咳”


  座椅上麵有很多灰塵,能看出來好久都沒有騎了。


  聽到梁林的話,張直接跳到了自行車的車杠上麵,把後座的座位留給了校花,自行車是老式自行車。


  “坐好,走嘍……”


  自行車很慢,這是張熟悉的節奏。


  張讓梁林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巷子口,自己在往前走幾步就到家了,由於車子上還有一個人梁林也就沒親自上門。


  不知何時又開始下雨了,氣仿佛又開啟了另一個模式開始模糊起來,自行車已經慢慢消失在雲裏霧裏,後座的校花也似乎變的縹緲起來。


  車已經走遠了,張轉過身來朝著巷子裏麵走去。


  走到盡頭是一片農田,裏麵都是剛剛發出芽的麥苗,幾個月以來的陰雨氣給植物還有農作物帶來很好的優勢,今年的麥比往年長的都要好。


  農田中間有一條道,一望無際不知道通向哪裏。


  道旁邊有幾個屋,那是農民們放置農具的地方,張走到了一個屋的門口,輕輕的推開破舊不堪的門。


  屋子裏麵空空如也,張從書包裏掏出一盒火柴。


  點點火光出現在屋子裏,點燃了蠟燭照亮了整個屋子。


  屋子不大,十平米左右。


  張麵前是一個桌子,桌子前麵有幾塊木板,木板上麵放置幾本整齊的書籍,那模樣應該是經常整理。


  桌子上麵有一本半開書,字體雖然模糊但是還是能通過蠟燭傳來的光線看到那幾個字。


  “罪與罰”


  這是張最喜歡的一本書,也是張為數不多幾本書之一。


  知識改變命運,這句話依舊作為每一個讀書人的座右銘,知識也許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但是遠遠不如……最起碼放在張這裏學習隻是為了升學,為了了解更廣闊的世界。


  家庭,學校就像一個牢籠,束縛了他的一切,他渴望自由渴望可以得到的一切。


  張很貪心,也很現實,在他知道學習這條路走不通之後,張的心態就變得成熟了許多。


  屋裏時間像靜止一樣,無聲音安靜的如死灰一樣。


  記住了頁數,依依不舍把書放在了木板上麵,拿起自己的書包,張走回了自己剛才走過的路。


  張是在鄉下長大的,學六年都是跟著外婆長大的,他父母在他很的時候就出去了,一直到了學升初中的時候才把他接到了這裏,所以張一直感覺和他們有種隔閡,這種隔閡是時間解決不了的。


  一夜無眠……


  梁林這幾放學一直在門口等著他們倆,這已經成了張和校花同學的標配了,胡龍那群人在來了幾之後發現沒有什麽機會也就慢慢談出了張的視線。


  ……


  悲劇永遠不會成為喜劇,張家庭又何嚐不是,看著自己母親辛苦的模樣,早上一大早出去,晚上回來還得照顧張啟堂。


  在張記憶裏母親的形象不是這樣的,半頭白發,滿臉皺紋,被生活壓迫的人們,努力的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卻每次都被生活所奴役。


  張馬上就要準備中考了,班級裏麵的同學周六周日全部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數學英語語文……


  張沒有報課外補習班,不是不想報,而是家裏麵實在出不起這個錢,每個月張啟堂的藥費都需要二百塊錢。


  而張他媽媽呢?


  一個月辛辛苦苦才賺不到一百塊錢。


  不過張也是很懂事,在周六周日的時候偶爾在家附近一個餐廳裏麵當服務員。


  張周六周日,從早到晚,一隻能拿個幾塊錢,如果加上客人給的費最多可以賺十塊錢左右,收入非常可觀。


  九十年代的餐廳還沒有完全脫離管製,大多數都是公私合辦,隻有很少幾個關係非常硬的可以“自立門戶”。


  張工作的這個就是其中一個。。


  張還沒有成年,按理還是童工,不過他鄰居家是這家餐廳的大堂經理,所以就睜隻眼閉隻眼。


  未完待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