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暈倒

  因為有商均的刺激，林酒醇努力表現得更完美，盡量忽略腳上的劇痛。 她甚至和特意來看她表演的商承，遙遙對視了一眼，卻刻意不去看商均的表情。 一舞結束，全場掌聲雷動。 林酒醇這才舒了口氣。 可剛從舞蹈世界中抽離出來，她便強烈感覺到，腳踝處傳來了撕裂般的痛！ 而且越來越清晰！ 剛剛沉浸在舞蹈中，她還沒太大知覺，現在卻額角冷汗直冒，腳也抖個不停，幾乎站不穩。 可多年的舞者經驗告訴她：舞者在舞台上，必須是最完美的狀態！ 哪怕是暈過去，都算是失誤！ 她一定要忍住，不能倒在舞台上。 主持人還在說話，林酒醇低下頭，不想被觀眾、鏡頭，還有商均，捕捉到自己痛到煞白的臉。 她生來就是醜小鴨，連唐若雪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二十多年來唯一的自尊和驕傲，就是在舞台上假裝成白天鵝的這一刻。 這一刻，必須是完美的！ 幸好，主持人話也不多，林酒醇鞠完躬就可以下台了。 但就在這時，貴賓席上的商均突然對助手吩咐了什麽，然後便有主持人報幕說要她加跳一曲。 加跳？ 林酒醇下意識朝商均看去，對上他冰涼的視線和嘲弄的笑容時，瞬間明白過來。 他就是故意要刁難她！ 大腦神經像被針刺了一下，林酒醇整個人一顫，體溫仿佛都降到冰點。 她本以為在這種場合，哪怕是對一個陌生人，商均也該表現一點紳士的樣子，不要來為難她。 他真要把她當仇人，非得剝皮拆骨才舒坦麽？ 主持人象征性來征求林酒醇的意見，手裏的動作卻是直接將她往舞台中央拉。 然後拿開話筒，不知是豔羨還是嘲諷，他小聲對她說：“你走運了，有大老板指名要你加跳，估計是看上你了。” 緊跟著主持人便退下台，留林酒醇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舞台上。 一雙撕裂般劇痛的腳，幾乎無法支撐她站立！ 她久久不動作，台下的節目導演也著急起來，在偏台衝她喊：“快跳啊！你的腳是黃金做的？跳一下會磨掉半斤金子？我警告你，別耽誤我節目時間！” 林酒醇表情隱忍難堪。 在這個舞台上，她希望自己是完美的，可她也想保住自己穿舞鞋的腳。 她無助地去看商均，眼神裏含著難得一見的乞求。 商均有一瞬的不忍。 可想到她說離婚時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心底的火又騰地冒起來。 緊跟著，林酒醇便聽到商均不耐煩般往後一靠，目光挑釁，對她用口型說：“開始吧。” 他叫她開始。 這一刻，林酒醇的四肢似乎突然失去了控製，順從商均的話，全部舒展開來。 腳尖踮起、旋轉。 像美人魚走在刀刃上。 台下響起掌聲。 林酒醇充耳未聞。 她腦海裏，隻越來越明白一件事——她配不上舞者這個身份。 真正的舞者，會愛惜自己穿舞鞋的腳。 而美人魚最後，則變成了泡沫。 比如她…… 半支舞不到，林酒醇就暈倒在了舞台上。 在台下觀看表演的商承，立馬想衝上舞台，可沒想到，一個人影比他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