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促膝

  時間不久，一桌美味就做好了。而淩淺熙看了看電腦桌前麵的胡小白，示意自己先去吃，轉身也就敲了敲歐雨竹的臥室門，‘雨竹，我可以進去麽？’


  歐雨竹從屋裏麵打開了門，‘進來吧。’


  此時的歐雨竹看上去跟平時不太一樣，身上的警服已經換成了寬鬆的睡衣。而本身非常整齊的床鋪，現在亂糟糟的一團，就那麽堆在床上。而歐雨竹開門的時候，雖然能夠看出情緒的調整，但眼裏麵那種紅色以及微微的浮腫，還是能夠確定，歐雨竹在屋裏麵，哭了很久。


  這樣的情況，淩淺熙還真的不知道怎麽張口，在這裏尷尬的站著。


  倒是歐雨竹先出聲了，‘淺熙，讓你見笑了。剛才心裏難受，現在休息……’


  ‘沒關係，我了解你的心情。’淩淺熙打斷了歐雨竹之後的話，‘所以我才過來，想跟你聊一下。’


  歐雨竹被搶白了，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那你坐吧。’說完也就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然而，歐雨竹這間臥室裏麵，雖然已經收拾了很久了，可一直沒有添置其他的椅子。之前的辦公工具，都是租的房子自帶的。而現在這邊，歐雨竹一直也沒抽出時間來置辦這些東西，主要也是歐雨竹不太打算把工作的事情帶到生活當中。而就算是偶爾要用的話，外麵這間大辦公室裏麵，可以暫時用用。畢竟淩淺熙也沒有太多時間需要這個辦公桌。


  淩淺熙也很尊重歐雨竹的選擇，所以也沒有幫歐雨竹做決定。於是這間臥室裏麵，雖然有了很多的陳設，卻沒準備一把椅子。


  但直接坐在歐雨竹的床上，淩淺熙覺得自己剛剛做完飯，身上的味道並不太合適。也沒多考慮，直接就坐在了歐雨竹床邊的地板上。


  ‘淺熙你這是幹什麽呢？’歐雨竹被他這個動作驚呆了，‘坐在床上不就行了。’


  淩淺熙笑了笑，‘剛剛做完飯，身上味道還不小，算了吧。我坐在這裏也一樣的，你這屋子裏麵這麽幹淨。’


  歐雨竹被淩淺熙的行為逗笑了，‘你這話說的，是誇你自己吧。平時我又沒什麽時間打掃，不都是你打掃的。既然你都坐在地上了，我也坐下吧。’


  淩淺熙阻攔的話還沒出口，歐雨竹就已經盤坐在了淩淺熙的對麵。雖然這個動作看上去，有點不太淑女。可淩淺熙覺得這樣的歐雨竹，很真實。


  可就是這樣的歐雨竹，讓淩淺熙卻突然覺得，真的不應該讓歐雨竹再次哭泣了，‘雨竹，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說吧，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說話的麽？’雖然歐雨竹的眼睛還是紅色的，但此時給淩淺熙展露的笑容，是這麽的美麗，‘你想說什麽？’


  淩淺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詞語，‘雨竹，關於你父親的問題，其實我也能夠有所感受，這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的狀態，實際上也是為了操持一個家。不過既然雨竹你已經選擇了離開，那就不應該再用這樣的傷痛來傷害自己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要守護你的笑容。’


  歐雨竹臉色未變，‘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麵癱一般。淺熙，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就這麽脆弱的。我這隻是……’


  ‘沒必要這樣吧，讓自己看上去很堅強。’淩淺熙打斷了歐雨竹的強撐，‘可能因為你的父親，讓你很難相信其他人。可我是真的不想再看到你為了這樣的事情而哭泣。誰遇到你家裏麵這樣的事情都會糟心，但我會幫你擋住這些，讓你可以真心的忽視這些問題，過你想要的生活。或者說隻過你想要的生活。’


  歐雨竹的臉上漸漸變冷了，‘淺熙，你是覺得我不夠信任你麽？’


  ‘不，我隻是覺得你不夠信任你自己。’淩淺熙搖搖頭，‘你不信任你自己的選擇。你不確信你的選擇是正確的。我不清楚，為什麽你會找到我，找到我作為你男朋友。你說這個是委托，而小白她用了一種如同套路一般的托辭，你也沒有拒絕。但現在的你，卻依舊不能展開心扉，跟我說明白這些事情。’


  歐雨竹沉默了一陣子，才慢慢的說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麽。你進入大廳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雖然我們之間隔著很遠，可我從見到你的時候，就被你目光中的那種感覺吸引了。因為那種目光，跟我自己照鏡子時，看到的差不多。所以我才會過去找你。而這段時間，冰長老是基本上天天都要來找我聊跟西門家聯姻的問題。我來找你的這一天，其實也是被冰長老說的太煩躁了，就像找個一次性解決問題的方法。而跟你和胡小白聊過之後，我覺得這一切也沒什麽不好。’


  淩淺熙點點頭，‘那之後呢？為什麽你現在，似乎還有點抵觸。’


  ‘那是經過我的思考之後，我突然感覺到了一個問題。’歐雨竹咬了咬嘴唇，‘我是不是在給你添麻煩，甚至是你解決不了的麻煩。是不是這樣就算是把你這一個外人拖向了不應該走去的深淵。自從上次歐陽燦來的時候，這個問題在我腦子裏麵盤旋了更久。我是不是過於自私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又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去愛呢？’


  ‘那我們也算是對等的。’淩淺熙露出一個笑容，‘我也不是什麽特別的人，隻有這麽幾間破房子還不是我的。說出去，整個家族也很強大，然而卻跟我沒太大關係。如果不是小白來的時候，給我交了超多的夥食費，恐怕現在連飯都吃不上。你說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剛剛從找貓的老婦人手裏麵得到了我的委托預付款，五十塊，我光吃飽，就全部用光了。而這大半年，隻有這一次吃飽了。連溫飽都不能解決的我，不用這一把子蠻力和一把子熱情來愛你，又怎能和你攜手並肩。還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那就是之前狙殺那個犯罪嫌疑人的，其實就是我。為了逃跑，我布置了很多，還把槍交給了你。但你也沒有一絲一毫懷疑我不是麽，這樣的信任，讓我還能怎樣。’


  ‘誰說我沒懷疑過你了。’歐雨竹搖搖手指，‘一碼歸一碼，你犯罪的事情，是你犯罪的事情。這跟你和我的感情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