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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約跑吧,還見家長去嘍

  “哎,蘇燃。”林默跑了兩步追上他,一邊跟他往回走一邊問:“運動會比賽還需要選拔,你要不要開始晨跑啊?我們可以搭個伴。”見蘇燃一臉迷惑的看著自己,林默繼續說道:“雖說是選拔,但報名的人也不算多,不出意外的話就都得去參加了,不盡早鍛煉適應的話,比賽時容易受傷。”還有可能跑完之後喘成驢叫。


  不過後麵這句話林默沒打算說給蘇燃聽。


  笑話,蘇燃怎麽可能會喘成驢叫


  要驢叫也是我……是祁偉叫。


  “帶我一個。”祁偉興衝衝地加入“二人密談”,變成了“三方會晤”。


  自從蘇燃二話不說“救自己於水火”,並且蘇燃這個人給別人的感覺很舒服,說話也輕輕柔柔溫溫和和的,體委就將他劃入自己的“營地”,不知不覺也單方麵的對他親近起來,甚至不顧自己“語文廢柴”的名號硬要賜他一詞以表心意以示感慨——如沐春風。


  眼見林默和蘇燃兩人有了“清晨密約”,祁偉“shou性大發”前去橫插一腳,順勢就要對蘇燃來一記“猴子撈月”。


  林默眼疾手快,反應迅速,一個“回手掏”就將蘇燃一下子給拉到了另一邊,接著旋轉、跳躍、睜著眼,肩膀精準地接住了祁偉向下撈人的大胳膊,整個過程中還有心思暗暗感歎“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想祁偉祁偉叫”,接著伸手攬住祁偉的腰說道:“想要拐杖就來禍害我,別禍害別人。”


  祁偉眼睜睜地見證了一場”大變活人“,胳膊內側被林默的頭發紮得有些刺撓。


  蘇燃其實並沒有看到祁偉的動作,對於林默的提議,他有些不想去,剛要張口找個借口推掉,可是一個推辭的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祁偉的吆喝打斷了,下一秒就感覺自己的衣服前襟被扯了一下,待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和林默互換了位置。


  蘇燃跟在一旁,聽著林默和祁偉說著話,心中卻在不停地問著:是……為了我……嗎?


  雖然覺得這樣似乎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可是蘇燃就是覺得林默有這種舉動是因為他。


  想到這兒,蘇燃的心又暖了幾分。


  祁偉摟著林默,,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可是死活也想不出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算了,愛哪裏不對勁哪裏不對勁,想不出來就不想了。


  再說了,身為體委,就應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哼,不管了。


  本體委才不要崩人設。


  “你確定要跟我們一起晨跑?時間可是很早的,你確定你早上能起得來?”


  祁偉的晨跑計劃最終死在了早起這一大難關上。


  "呃,看來我們有緣無分,不能一起並肩訓練好為班級爭榮譽啦,在下深感遺憾呐!"說著還裝模作樣歎了口氣,仿佛真得是件百年遺憾、死不瞑目的大事一般。


  “來吧來吧,咱們一起。”林默故意激他,“莫非,閣下是弱雞?不是的話,那就一起。”


  “啊,壯士,使不得,使不得呀——”祁偉連連擺手,順便還跟唱大戲的似得吊了個嗓,然後抱拳,作揖,閃身,一氣嗬成。


  待把祁偉給弄走了,林默想起剛才蘇燃還沒有回答,便又問了他一遍:“怎麽樣一起嗎?”


  蘇燃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他,回道:“好。"

  也許,自己不應該再固步自封了。


  也許,自己應該嚐試著去接觸外界了。


  也許,自己應該走出所謂的舒適區、安全區了。


  其實,我也是渴望能正常融入社交圈子的啊。


  那就……試試吧。


  試試吧……


  上完下午最後一節課後,眾人皆匆匆收拾書包奔赴歸途。林默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竟然破天荒的將作業裝進書包,頭一次帶作業帶回自家大門。眾人見之皆連連稱道:“這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


  林默後來想想,覺得是自己在麵對蘇燃時的羞恥心在作祟,畢竟一起上學放學,不背書包的話,豈不是不太配?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著走著,林默忽然發現蘇燃不見了。回頭一看,見蘇燃正站在一家店門前,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林默走過去,發現是新開的一家室內遊樂場,笑嘻嘻地說道:“喲,新開的。怎麽?你也想進去玩一玩?”


  “沒有,就隨便看看。”蘇燃轉身走了幾步,“走吧。”


  林默快步追上去:“你要是想玩咱倆就一起進去玩,嘿嘿,你要是怕別人說你幼稚的話,那我就跟你做個伴兒,一起幼稚,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了……”


  蘇燃剛要口否認,但不習慣過多解釋,性格使然,再說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便順勢說道:“好啊,等有時間你得跟我一起進去玩兒,可不許反悔的啊。”


  “喳,小的隨時恭候。”


  蘇燃臉上笑著,心裏卻在想著剛才看到的那則兼職招聘啟事。


  工作時間好像是本周周一至周五晚上和周大周日全天,時間允許。


  雖然工作量有些大,但我更害怕閑下來,所以越忙越好,可以接受。


  工作內容是穿玩偶服發傳單,不需要麵對麵跟人打交道,也可以接受。


  工資麵談,無所謂多少。


  既然都沒有什麽太大問題,那就……明天來問問?


  如果明天他們要我的話,我就可以讓自己忙起來累起來。


  如果明天他們不要我的話,我就有大把時間學習或者再找一份更好的兼職。


  嗯,都可以。


  兩人到了家門口,林默忽然想起來還沒約定晨跑時間,便問道“那我們明天早上幾點走?得早去學校操場跑幾圈然後再去教室上課吧?”


  “嗯……”蘇燃想了想,說道,“那就早上六點?”


  “好,那明天見。”


  約好了時間,蘇燃剛要開門,門把手就先從裏麵扭開了,“吱呀”一聲,屋裏的燈光照得昏暗的走廊瞬間亮了好幾個度,一個身形嬌小的女人站在了門口,房間裏飄出飯菜的香氣,彌漫在走廊裏。


  “媽?你怎麽起來了?”蘇燃驚呼一聲,趕緊上前去攙她。


  林默正在開門,,聽見身後傳出的聲音便轉過身去打了個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蘇燃的同學,我叫林默,您叫我小默就好。”


  “哦,你好你好。”看著眼前帥氣又有禮貌的孩子,又想到他是蘇燃的同學,而且還住在對門,她忽然覺得很高興,“你的父母呢?我好像沒見過他們呢。”


  這孩子長得真精神,還有禮貌,而且還跟小燃是同學,又住得這麽近,說不定,他能幫幫小燃……


  “他們都忙著工作,暫時不在家,等過幾天就回來了。”


  聽林默說父母不在家,她便邀請道:“小默啊,不如來家裏吃個飯吧,剛好我今晚做了好幾道菜……”


  林默一聽,連連擺手:“不用了阿姨,我就不去打擾了, 謝謝您。”


  她拍拍蘇燃的手,示意他去將碗筷擺好,然後溫柔得對林默說道:“不算打擾,阿姨還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你來吃頓飯就當阿姨先謝謝你了。”


  客廳裏布置簡單,卻充滿了家的氣息。


  飯桌上擺著家常小菜,菜椒炒肉片、醋溜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手撕包菜和清炒西蘭花,再加上晶瑩剔透散發著香氣的白米飯,雖然簡單,卻是色香味俱全。


  暖黃的燈光灑在屋裏,灑在地板上, 灑在菜上……像是罩上一層輕紗,滿是溫馨。


  “來來來,都愣著幹什麽?趕緊動筷子吃飯。”說著她就給林默盛了滿滿一碗米飯,說道:“小默,多吃點,飯菜比較簡陋,不要嫌棄啊。”


  “哪裏哪裏,不可能嫌棄。阿姨您做得菜真好吃。”說著還又往嘴裏扒拉了幾口白米飯。


  “好吃就多吃,以後也可以多來玩。小燃剛轉學過來,班裏也沒有多少認識的同學,你跟他這麽有緣分,又是同學而且還住得這麽近,阿姨麻煩你以後多照應照應他,好不好?小燃這孩子啊……”


  “媽——” 正在一旁默默吃飯的蘇燃突然開口打斷,輕咳一聲後繼續說道,“您跟他說這些事情幹什麽啊,快讓他吃飯吧。再說了,剛去學校的時候當然沒有認識的同學了,現在我差不多都認全了,你就不要擔心了,我在學校很好很好,非常好。”


  “好好好,媽不說了,都吃飯吧。好孩子,不夠就說,阿姨再幫你盛。”


  到林默離開的時候,她還再三叮囑林默要多來玩。


  待林默走後,蘇燃一邊洗碗一邊假裝埋怨道:“媽,我跟林默才剛認識一天而已,您就跟他說些家長裏短的事情,我以後該不好意思見他了。”


  像是知道蘇燃心裏小小的不滿,她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太開心了嘛,這麽久你總算帶同學回家了我一高興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那孩子不錯,是個好孩子。”


  希望他可以幫你從以前的事中走出來吧。


  不是我帶回家的,蘇燃想,是您非要請他來家裏吃飯的。


  “媽,我不就是不喜歡離人太近嘛,又不是什麽大毛病,就跟有潔癖的人一樣,沒什麽大不了的。”說完摟著她的肩膀,將頭靠在肩窩處,小聲說道:“再說了,我這不是可以離你近嗎?不但可以離得近,還可以抱著你呢。媽,你就別再擔心我了,我很好,真的。”


  我很好,真的。


  真的。


  說多了總會變成真的。


  林默坐在書桌前,將作業像攤煎餅似得攤在桌上,雙手合十拜了拜,心中默念,作業神君,初次帶你回家,萬望手下留情,切莫虐我太慘,拜托了,然後開始了“精神磨礪”。


  “半徑為R的絕緣球殼上均勻地帶有電荷量為+Q的電荷,另一電荷量為+q的點電荷放於球心O上,由於對稱性,點電荷受力為0。現在球殼上挖去半徑為r(r<<R)的一個小圓孔,則此時置於球心的點電荷所受靜電力的大小和方向(已知k)”


  林默:“……”我屮艸芔茻

  球殼?小孔?球殼上有小孔?小孔在球殼上?

  啥呀?


  臥槽臥槽臥槽槽槽!!

  這是人出的題?這是給人看的題?人的眼睛能接受得了這等題目?


  林默無聲地歎了口氣,緊緊抱著腦袋趴在桌子上,仿佛去世了一般悄無聲息。


  僅僅外表如此,內裏卻在天人交戰,打得不可開交。


  腦子裏,,Q、q,R、r,O、0六名戰士分別形成兩大陣營,開始了瘋狂殺戮,直打得誰也分


  不清誰,大腦也要死機了,戰士們成了一攤漿糊。


  什麽呀?什麽意思啊?怎麽做啊?


  腦子要炸啦!!


  我不會,我不會。


  我!不!會!!!

  轟隆——林默那做物理的決心坍塌了,全部化成了齏粉。


  林默麵無表情的爬起來,給了物理作業一個道別的吻,然後將它塞進了書包,換了英語作業出來。


  碰到不會做的題目就跳過去,這才是人生大智慧。


  一道題不會,那就跳一道。


  一張題不會,那就跳一張。


  物理題不會,那就寫英語。


  多加嚐試,多換方向,總有一條路是能走通的。


  這是林默法師的五句箴言,蘊含豐富的人生哲理,隻要多加參悟,定能領會其中奧秘。


  林默在心裏給自己戴了一堆高帽子,然後開始向英語發起挑戰,怎奈終一句“完敗”概括得了。


  哼,待從頭,收拾完作業,向天歌。


  “嗯?這是……傳死累……累特(translate),好像是翻譯的意思,這是要求翻譯句子吧。”


  應該是這樣,我認識這個單詞,肯定沒錯。


  “ I get you anything?”


  “anything”是“一切,任何事物”的意思,所以這句話的中文是——


  落筆堅定毫不猶豫,唰唰的寫字聲,無不顯示答題者對該題答案的肯定。


  Yes,厲害,再看下一題。


  “You are he phone.”


  “”是“想要”的意思,加上“ed”表被動,那就句話的意思就是——


  Oh,牛批plus,下一題。


  “An apple everyday keeps a doctor away.”


  Dctor?醫生?

  等一下,老師重點強調過這個單詞,它不隻有“醫生”這層意思,好像還有“博士學位”的意思,啊哈,這個陷阱可難不倒我,so easy 。


  ……唰唰唰,唰唰唰,很快英語作業就唰唰完了。


  林默心滿意足地收拾好書包,然後洗漱、上·床、關燈、閉眼。


  其實寫作業好像有點兒有趣啊,也並不都很無聊嘛。


  開心,睡覺。


  外麵月色很好,月光穿透玻璃,灑滿了林默全身和他身下的大床,如水的月華安撫著林默進入夢鄉……


  誒


  等一下。


  今天晚上在蘇燃家說了啥?沒有說錯什麽話吧?吃得什麽飯來著?


  啊啊啊,這豬腦子,什麽也記不住。


  除了答應過阿姨,好好照應蘇燃……


  算了,隻記得重要的內容就行了,睡覺叭。


  “唉——”蘇燃躺在床上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眼睛很累,累到不想睜開,可是大腦卻異常活躍,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房間裏是昏暗的,沒有月光的直身寸,也不必再像之間那樣受到影響而無法入睡,今晚有個睡覺的好氛圍,可是從躺下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了,卻還是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蘇燃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冷冷的光打在蘇燃臉上,顯得愈發蒼白。


  “又到1點半了啊。”蘇燃喃喃道, 忽然看見有一條好友驗證信息,先是疑感,接著想起來了還欠著林默的飯錢。


  “這腦子,真是越來越不行了,差點忘了。” 蘇燃自嘲道,然後通過了他的驗證請求。


  直接轉賬過去會不會顯得比較生硬啊?要不要先說幾句話?可是要說些什麽呢?


  就說“我是蘇燃還你飯錢”嗎?不行不行。


  那說“謝謝你帶我去吃的午飯,很好吃”?也不行。


  那……


  消息打了刪,刪了又再打,刪來刪去,糾結萬分。


  再三考慮之後,終於組織好了語言,將消息發了過去。


  “你有新的匯款到賬,請注意查收,恭喜發財.JPG”


  蘇燃讀了幾遍,覺得說得很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舒了口氣,然後借著手機的光從床頭


  櫃裏找出一個藍色的玻璃瓶,那是一個做工精致漂亮的許願瓶,是他很小的時候蘇爸爸送他的生日禮物,也是蘇爸爸送他的唯一一件生日禮物。


  蘇爸爸就是在買這件禮物回家的途中出車禍去世的,送到醫院的時候人已經快不行了,可是禮物卻在懷裏護得好好的,蘇媽媽趕到時,他隻來得及將禮物盒子拿給蘇媽媽,連句遺言都沒來得及交代,便撒手歸西了。


  當時什麽也不懂的小蘇燃天真地問媽媽:“媽媽,什麽是死了啊。”


  直到現在蘇燃都能想起那時蘇媽媽一臉悲傷卻強裝平靜得跟他解釋道:“死了就是再也不會喘氣了,再也不會吃飯了,再也不會陪著小燃去遊樂場玩了,小燃再也……見不著、也摸不到他了……”


  蘇燃當時還小,對於自己的爸爸沒了這件事情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隻知道自己再也看不到爸爸。


  再也見不到會動會笑會說話的爸爸了。


  後來蘇燃漸漸長大了,也懂事了,雖然心裏疼,卻不會表現在臉上,更不會說出口引得蘇媽媽再次傷感。


  他恨那個當初用最天真地表情問著最誅心的話語的小孩子,恨他將媽媽內心的傷疤又再一次血淋淋的揭開,更恨他那麽輕易得就相信了另外一個男人,從此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在爛泥地裏苦苦掙紮。


  他把傷疼深深埋在心裏,把蘇爸爸留給他的唯一的一件生日禮物當寶貝似的珍藏著,一直藏在自己的臥室裏。


  連同裏麵的、他後來放進去的東西。


  瓶子裏盛著東西,一粒一粒的,白色的,像是薄荷糖。


  蘇燃將瓶子拿在手裏,拇指不停掃過瓶身,他靜靜的坐在床邊,皺著眉頭在糾結什麽。


  糾結了許久,最終,他將瓶子放回了原處。


  算了,這次就先這樣吧。


  我不能再讓她擔心我了。


  再說了,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應該習慣了的,不是嗎?

  習慣了,習慣……了

  蘇燃重新躺回床上,閉上雙眼,他想著,明天就去那家新開的遊樂場問一問。


  我就不相信克服不了我自己的恐懼。


  如果連跟別人打個交道都不行的話,那我豈不是夠差勁的嗎?

  是啊,現在就已經夠差勁的了。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啊……


  不能……


  反反複複,也隻是淺眠而己,一旦有點聲響便立刻驚醒,哪怕是風聲、雨聲、樓上腳步聲,漆黑的夜裏,蘇燃對這類聲音尤為敏·感。


  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宿,蘇燃總算累得睡著了,但他睡得一點兒都不安穩,眉頭緊鎖,兩手死死地揪住被子,不時發出幾聲短促的低喘,像是夢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夢裏,一個男人半蹲下·身子,微微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小蘇燃,有力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撫·摸著他烏黑柔軟的頭發,然後從背後拿出準備送給蘇燃的禮物,笑著對他說:“小燃,以後就讓叔叔來照顧你和媽媽吧,叔叔保證一定會對你們好的。”


  當時的小蘇燃是怎麽想的呢


  哦,他想的是,媽媽身體不好,也該有人在身邊的,有人能照顧她總歸是好的。


  小蘇燃想了想,回以男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伸出小指去勾住男人的小指,脆生生地說道:“叔叔,那我們拉勾,你一定要好好對我媽……”


  看到兩人勾在一起的小指,蘇燃驚呼著從夢中驚醒,一聲“媽——”劃破了淩晨的寂靜,在一片寧靜裏顯得尤為突兀。


  “小燃,怎麽了?”擔憂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出,伴隨著一陣開燈下床穿鞋的響動。


  蘇燃趕緊說道:“媽,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沒什麽事,您繼續睡吧。”


  待一切重歸平靜,蘇燃發覺有點冷,原來是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猛得坐起來又掀開了被子,冷得頭也疼。


  蘇燃麵無表情內心毫無波瀾,仿佛由於次數太多自己都已經麻木了。


  他想,又把她給吵醒了。


  蘇燃並不算是有說夢話的習慣,非要說得話也隻會一個字的一個字的往外蹦,每次做噩夢時都會喊叫著醒過來,要麽是“啊”,要麽是“媽”。


  每次一喊,蘇媽媽就會在隔壁房間答應一聲,簡簡單單的一句回應卻讓剛以噩夢中驚醒的蘇燃那一顆怦怦亂跳的心立刻平靜下來。


  蘇燃覺得頭痛欲裂,便躺回床上想再休息會兒,剛閉上眼睛沒幾秒,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陣汽

  車經過的聲音。


  天亮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了。


  蘇燃看了看時間還早,鬧鍾也沒響,可是睡意全無,想睡也睡不著了。


  算了吧,睡不著那就不睡了,收抬收拾看書去。


  腦袋昏昏沉沉的,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蘇燃正看著麵前的一堆火星文,忽然聽到外麵響起了敲門聲,聲音輕輕的,像是怕驚醒了什麽人。


  蘇燃開門一看,是林默。


  林默一見他開門,便說道:“都快到時間了還沒見你出來,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吃早飯了嗎”


  蘇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啊,早飯吃過了,這就走這就走。”


  林默見蘇燃關好門後竟然站在門口不走了,便疑惑地問他:“怎麽不走了”


  蘇燃盯著他,問道:“就這樣直接走”


  “當然了。”林默一頭霧水,“怎麽啦”不這樣直接走難道還背著你走嗎雖然也不是不可以。


  ……誒?(O_o)

  我剛才又想了什麽瘋言瘋語?


  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蘇燃憋著笑,又確認了一遍:“你確定”


  “那是,我十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好吧。”見林默確實想不起來,蘇燃無奈地聳聳肩,“惋惜”道,“既然你已經決定拋棄了你的書包君,那我也不做那為你們牽紅線的老了,我們走吧。”


  “呀!”林默恍然大悟,一拍腦袋瓜子,叫道:“我把書包忘了。等我半分鍾,很快,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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