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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默,決定主動出擊

  秦女士和林默在小飯館裏邊吃邊聊,當然,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秦女士單方麵的聊聊聊,由於時間太久,桌上的飯菜都來來回回吃了好幾遍,最終隻剩下了一點菜湯,這可真是切實做到了“光盤行動”。


  人收銀員老早就注意到他們了,沒辦法,不注意不行啊,周圍的客人都走了來了好幾撥了,隻有靠窗的那對……母子吧,他們特殊極了,一直坐在那裏,一直坐在那裏,巴紮嘿!

  接下來,山東梆子,shoime ——


  YO,YO,YO,邦了個邦,邦了個邦,邦了個邦了個邦了個邦。


  今見特殊客人倆,特別喜歡我家飯,

  周圍客人走幾撥,他倆仍然不挪窩,


  坐在那裏吃吃吃,吃幾口就說說說,

  盤裏隻剩菜湯底,也不見有離開意,

  可能剛好靠著窗,因此可觀好風景,

  看來本店選址佳,美景惹人駐足賞,

  美景惹人駐、足、賞!


  窗邊的兩位顧客一直坐在原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店裏的凳子上被某些嫉妒他們家店生意興隆的壞心眼子灑了膠水,把那兩人給粘上麵了呢。所以當收銀員看見窗邊的客人吃完聊完來結賬的時候,他立刻正襟危“立”,精神高度緊繃,態度極其客氣,以最好的姿態做好了收錢的準備。


  ·

  吃飽喝足聊盡興後,當然了,這又是秦女士單方麵的聊盡興,兩人動身回家。


  一進家門,秦女士立即與林默分道揚鑣,頭也不回的鑽進了自己的臥室,馬不停蹄的投身到了備課的“大業”中。


  沒辦法,誰讓她是優秀的“靈魂工程師”呢,就算是剛吃完了飯,她也得一邊背課一邊消食,因為備課可是費腦子的活兒,要想上一堂高效且趣味性強的課,那可是需要背後下很多功夫的。


  哪怕她是一位已經有十幾年教學經驗的老教師。


  畢竟學海無涯,學無止境。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更應該時刻努力。


  生命不止,奮鬥不息!

  於是,秦女士生動形象的演繹了什麽叫做“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以一己之力表演了一段“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的姊妹篇——“你進你的小房間,我備我的明日課”的戲份,把林默遺忘在了腦後,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時間分給他。


  林默見自己已經被秦女士不知道遺忘在了哪個犄角旮旯縫兒裏了,就知道秦女士要閉門造“課”了,於是非常善解人意的沒有打擾他媽,隻是無奈地抿了抿嘴而已,隨後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並且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林默吃得飽飽的,血液全都跑胃裏消化食物去了,就使得腦子供血不足,整個人懶洋洋的,作業不想寫,課文也不想背,總之什麽也不想幹,就以一副無所事事、遊手好閑的樣子挪到了床前,隨後“刷”的一聲從衣兜裏掏出手機。


  林默的眼睛緊緊盯著手機,拇指在屏幕上點來點去,同時身體“嗖”的一下轉過去背對著床,隨後屁股做了個自由落體運動,“啪”的一聲下落到了床邊,連帶著床都發出了“桄——榔榔榔榔榔榔”的震顫。


  待坐正身體後,林默朝著床頭的枕頭隨意的倒下,屁股在剛開始的“下落位置”保持不動,以屁股所在位置為圓心,以上半身的長度為半徑畫了個圓心角為90度的圓弧,且腦袋的運動軌跡就在圓弧上。


  林默將腦袋放在枕頭上,覺得不舒服,不是硌腦袋,就是抻脖子,動來動去調整了半天後,終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就開始刷手機了。


  姿勢倒是個玩手機的好姿勢,一看就知道是在自由自在享受懶散人生,不過這心啊,可不像表麵上那麽優哉遊哉了。


  雖然林默看起來很悠閑,但是他的內心,其實又在犯難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又看,等了又等,還是不見蘇燃的消息發過來,知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了,索性主動出擊,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嘛,叫“山不動我動”,既然蘇燃不聯係他,那他就去聯係蘇燃。


  雖然他並不想,但是礙於他媽秦女士的懇求,所以哪怕他再不情願,哪怕他再覺得為難,他還是決定勉為其難的幫他媽實現一下國慶願望。


  林默把眉頭皺起來,眉毛擰起來,嘴巴向下彎,臉也耷拉起來,以一臉強烈勉強不情願的姿態毫不猶豫的點開蘇燃的對話框,隨即指尖飛舞,劈裏啪啦一頓敲,宛若體態輕盈的芭蕾舞者在牛皮大鼓上“咚咚咚鏘”跳舞,手機屏幕上很快便出現了一行字:【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媽想請你和阿姨來我家吃頓飯】


  林默按照真實原因編輯完消息後,剛要點擊發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他跟蘇燃現在這不合的樣子,蘇燃肯定對他有很大的怨氣和不滿,說不定背後都不知道偷偷罵過他多少次了,蘇燃現在肯定在氣頭上,要不然怎麽會一連好幾天都不知道聯係他?萬一他趕上蘇燃生氣的時候把這條消息發過去,蘇燃捎帶著把他媽給怨上了咋辦?

  畢竟他媽可是無辜的。


  蘇燃罵他可以,罵他媽的也可以,但是罵他媽不行。


  可不能讓蘇燃把對他的不滿順便分給他媽點兒,哪怕隻是有可能也不行。


  就算是隻有0.01%的可能性,那也不行。


  懷揣著對秦女士的保護,林默默默刪掉了新鮮出“手”的字,兩秒鍾後,又新鮮出“手”了另外一條消息。


  【在幹什麽呢?這麽多天都不知道找我,是在忙什麽國家大事嗎?】


  臥……槽?!話一出手,林默就驚了。


  這是我打出來的字?這是我準備發的消息?這是我組織出來的語言?!

  什麽鬼哦!沃日!


  林默隻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


  隻有腦子壞掉了,才能寫出那麽一句由一分嬌嗔、兩分期盼、三分影射和四分想念共同組成的酸不拉幾到極致的話。


  林默自己都被惡心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呼不行!不行!和不行!!


  不行!這樣說倒顯得我跟個被冷落的怨婦似的,那幽怨的語氣,怎麽聽怎麽都像是在盼望著,盼望著,盼望著蘇燃能找我,傻b不傻b啊。


  不行!這樣說也太別扭了,如果真發給蘇燃的話,指不定蘇燃得在心裏怎麽嘲諷我呢,真夠傻b的。


  不能這樣說,林默在內心重複而堅定的想到,絕對不能這樣說。


  插句題外話哈,其實說實話,林默確實有在盼望著,隻不過礙於可笑的麵子不好意思說罷了。


  想著,林默就噠噠噠噠把剛打完的消息一個字一個字的刪掉,然後絞盡腦汁思索了一下,又一個字一個字的打上。


  【對不起,我錯了】


  林默心道,要不還是幹脆跟蘇燃道個歉得了,他跟蘇燃鬧不愉快有他的原因,雖然他的原因不足二分之一,但是總歸也有他的不對。


  作為一個知錯就改正、有過必道歉的社會主義新時代優秀好青年,是他的錯,那他就應該道歉,就算蘇燃會對他實行“不接受不原諒不屑一顧”的“三不”政策,他這歉也要道。


  因為接不接受是蘇燃的事,而道不道歉,是他的事。


  為了讓自己的良心得以安寧,為了讓自己的日後得以安穩,為了讓自己的明天更加燦爛,為了讓自己更配得上“社會主義新時代優秀好青年”的稱號,林默決定,這個歉,他道定了。


  打定主意,林默就要按下“發送”這極其關鍵的一鍵,但是,問題忽然來了。


  在指尖開始落下到指尖觸碰到屏幕這短短的一瞬間裏,林默的理智告訴他應該發送,可是感情上又不允許他發送,一時間,林默的內心天人交戰,萬分為難與糾結之中竟然“劈裏啪啦”幻化出了一黑一白兩個小人兒,兩個小人兒在林默的腦袋裏打得難舍難分,打得如膠似漆,打得那叫一個不可開交,誓要不是他死就是他活。


  黑色小人雙臂環抱於胸前,兩條小短腿以倒“V”的形態浮在空中,氣勢洶洶的說道:“主人沒必要道歉的,矛盾產生的主要原因不在於主人,而在於蘇燃,是蘇燃先說話不算話的,所以主人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色小人據理力爭:“小黑,你說的不對,蘇燃失信於主人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原因是應該被原諒的,再說了,主人是牢記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的主人,主人既然知道自己對蘇燃同學的所作所為是錯誤的,主人就應該對蘇燃同學道歉。”


  黑色小人揚起巴掌,“啪”的一下拍在白色小人的小腦瓜子上:“放呲兒!主人跟蘇燃產生矛盾的主要原因在於蘇燃,要不是蘇燃言而無信的話,主人也不會跟他吵,所以蘇燃在這次矛盾中應負主要責任。就算是要道歉的話,那也應該是蘇燃先道歉,主人後道歉。”


  白色小人不畏強權,勇於反抗,反手就是一巴掌,“嗖”的一聲甩在黑色小人的天靈蓋上,甩得它都懵逼了:“放你!主人身為中華民族偉大複興優秀傳統文化的偉大傳承人,時刻謹記‘仁’的思想,就算是蘇燃同學的錯,主人也不會跟蘇燃同學計較的。主人才不會像你一樣小家子氣呢,你就是個小心眼子,一點事兒就揪住不放,娘們唧唧的,一點都不大氣。”


  “你、你……”黑色小人被白色小人說得啞口無言,氣得翻了個白眼,在它黢黑身體的對比下,顯得惹眼極了。


  白色小人見黑色小人被自己堵得說不出話來,知道自己暫時占了上風,但它沒有放鬆,它也不敢放鬆,畢竟它也不知道黑色小人什麽時候就會滿血複活,它需要抓緊時間在黑色小人重新上線之前成功勸說主人按下“發送”鍵:“主人主人,小黑已經知道自己說錯了,知道終會敗在本白嘴下,所以它選擇悄麽聲兒的不敢說話了,主人主人,我是對噠,聽我的,主人就按吧,按吧按吧按吧按吧……”


  白色小人一邊叨逼叨一邊不停地蹦躂著,看著主人的手指尖離手機屏幕上的那個“發送”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它隻覺得自己要激動到腦溢血了。


  黑色小人見白色小人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怎麽看怎麽來氣,可是它嘴皮子不利索,說又說不過人家,還白白遭一頓罵,真夠憋屈地。


  黑色小人心道,哼,既然說不過,那就打吧,讓你再不知好歹的瞎蹦躂,看我不一條長腿掃得你仰嘎啦油子,然後再捶爆你的狗頭。


  想著,黑色小人就奮起一jio,使出一記掃堂腿將蹦躂地正歡快的白色小人“呼——”的一下狠狠掃到了地上,四仰八叉,跟隻翻了身的鱉似的,半天翻不過來。


  白色小人被黑色小人一個掃堂腿給掃躺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來,卻仍然倔強地向林默喊道:“主人主人,您是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裏能撐船的主人,所以就算蘇燃同學沒有主動聯係主人,沒有主動向主人道歉,主人也是可以先向蘇燃同學道——歉——噠!!”


  “我讓你再說!我讓你再說!!”黑色小人使出一記“天馬流星拳”,在白色小人的前胸劈裏啪啦叮鈴咚隆的無情捶打了起來,便捶便念叨,“我讓你再說!我讓你再說!!”


  雖然從動手的角度看,黑色小人把白色小人給壓製的死死的,讓白色小人連趴都爬不起來,不過論動嘴,黑色小人知道自己輸了,它沒能說服主人不按“發送”鍵,因為它的嘴皮子不利索,它不會說。


  不過,雖然不會說,但是能打也可以。


  眼看著主人的指尖即將落在屏幕上,自知已經輸了的黑色小人也放棄繼續勸說主人了,而是將矛頭轉向了身下的白色小人,一個後蹬腿就“吱——啪”的一聲跳到白色小人的身上,想騎大馬似的騎在對方的中間處,然後雙拳出擊,左右開弓,一捶接著一捶,利利索索的,毫不拖泥帶水,借著捶打對方來發泄內心的憋屈。


  拳頭捶在胸膛,發出了餘韻悠長的一聲“咚——”,一個又一個的“咚”連在一起,譜成了一曲慷慨激昂、蕩氣回腸的“胸膛上的拳頭進行曲”。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主……人?”被捶到頭暈目眩的白色小人在朦朦朧朧中看到了主人的手指停在了距離手機屏幕0.000001毫米的地方,最終沒有按下去,臉上的喜悅頓時變成了疑惑,它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於是在黑色小人的壓製下發出了微弱一問。


  黑色小人見白色小人一秒變臉,又聽見它喊了一聲主人,於是下意識地向主人看去,隻見主人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方停頓了幾秒後,沒有按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它似乎還聽見了主人發出的一聲幾不可察的歎息。


  見結果竟然意外反轉了,黑色小人喜不自勝,頓時高舉雙手,也不管自己還騎在白色小人的身上,自顧自的搖擺著歡呼了起來:“哦哦哦,你輸了,耶耶耶,我贏啦!哦哦哦,你輸了,耶耶耶,我贏啦!額……”


  第三遍的第一個“哦”剛哦了一半,黑色小人就感覺一場勁風向自己襲來,不等做出防禦動作,甚至連下意識的反應都沒來得及出現,它就什麽也不知道了,隻知道天旋地轉一陣失重之後,再睜開眼,它已經跟白色小人互換了位置。


  白色小人叉開兩條小短腿跨坐在黑色小人整個人的中間,然後把黑色小人張牙舞爪不停揮動的小胖爪牢牢摁在地上,確保對方掙脫不掉它那如鐵鉗一般的禁錮後,白色小人居高臨下地看著被仰麵壓在身下的黑色小人,眼睛瞪得大大的,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嘴巴也撅得高高的,都能掛一嘟嚕醬油瓶了。


  “你、你幹嘛?”黑色小人掙脫不開,在對方的完全壓製下不禁有些緊張,緊張到聲音都有些許顫抖,顫抖到隻覺得嗓子發幹,幹到忍不住咽起了口水,“咕~~咚!”


  白色小人對黑色小人緊張兮兮的眼神無動於衷,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察覺到黑色小人暗中蓄力準備發起新一輪的反抗時,白色小人雙手猛一用力,同時上身慢慢前傾,前傾,一直前傾到自己的鼻尖與黑色小人的鼻尖之間的距離隻剩一厘米時才堪堪停住,隨後它如鷹隼捕食獵物一般緊緊盯著黑色小人由於驚恐而瞪得大大的眼睛,惡狠狠地說道:“你贏了那你還捶個錘子作甚哦。你贏了你還捶老子,老子豈不是白挨了你一頓捶?”


  “那、那你想怎麽辦?”黑色小人自覺理虧,本來就是輸的人可以胖揍一頓贏的人出一口小小的氣的,可是它卻出現了誤判,導致白色小人白白挨了一通捶打,所以它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自己的不對,於是小聲試探地提議道,“捶都已經捶了,大不了我讓你捶回來便是了。”


  白色小人聽到黑色小人小聲嘟囔道,心裏一動,隨後貼近黑色小人的耳朵悄聲說道:“我、不、捶。”


  “啥?你不捶?”一聽白色小人竟然放棄唾手可得的報仇機會,黑色小人頓時驚奇的瞪大了眼睛,隨後便想到,既然白色小人不願意捶回來,那可就怨不得它了,反正它已經給了對方機會還手了,是對方自己不要的,於是趕緊說道,“你不捶那你還壓著我幹啥子?啊?你以為這是你家沙發呢。不捶就要有不捶的亞子,不捶就趕緊從我中間下去!”


  說著,黑色小人就要作勢起來,不料剛一動彈,就又被白色小人給壓製住了,這次壓得更牢,黑色小人隻覺得連腦袋都動不了了,隻能眼珠子四處亂瞟。


  瞟來瞟去,就瞟見白色小人嘴角一勾,但是黑色小人不知道那是不是個笑,更不知道如果是個笑的話,那又是個什麽樣的笑。


  是微笑苦笑和傻笑,還是輕蔑的笑?又或是不屑一顧的笑,甚至是冷酷無情薄涼笑?


  不過黑色小人個人覺得應該是個邪魅一笑。


  非常特別覺得。


  別問它是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問就是看小說看多了,所以對於判斷嘴角一勾屬不屬於霸總的邪魅一笑的判斷自學成才了。


  果然,白色小人在向黑色小人展現了狂霸吊炸天的霸總式邪魅一笑後,接著趴在黑色小人的耳邊,回憶了一下從書上看來的發聲技巧,然後用自己剛學的氣泡音低聲說道:“別動……”


  媽耶!黑色小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道,這傻b是吃錯藥丸子了嗎?怎麽忽然扮起拖拉機來了?

  這是受什麽刺激了,竟然抽風成這樣,突然這麽一說話,我怎麽感覺……媽個蛋蛋滴,尾椎骨竟然怪麻得慌嘞。


  白色小人邪魅一笑,順手將黑色小人待禿不禿的頭發撩到耳後:“……我隻說過不捶你,但我沒說不用其他方法討回來。”


  黑色小人:(⊙_⊙)?敢問閣下意欲何為啊?


  白色小人邪魅兩笑,把手從黑色小人的耳後移回它的手腕上,重新將黑色小人壓製住:“所以,我想……”


  黑色小人:(⊙o⊙)?啥?你想幹啥?

  白色小人邪魅三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黑色小人的臉,就跟三天沒吃飯的餓漢突然見到了一盤雞大腿似的,眼睛直冒幽幽綠光:“我想……”


  黑色小人:(`Д)?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磨磨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


  白色小人邪魅終極笑,視線沿著黑色小人的對稱軸從鼻子開始緩緩下移,啞聲吐出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我想對你……”話沒說完,就因為自己的技能不過關,沒有如自己所願的那樣將自己的想法成功的用微微發啞的聲音吐出,而是發出了像老鴨子似的沙嘶劈啞的粗噶聲,難聽的一批,不光難聽到它自己聽了都羞愧難當,也難聽到黑色小人忍不住“噗——嚕嚕嚕嚕嚕”的笑了起來。


  “閉上你那張比死魚還死魚的嘴!”白色小人惱羞成怒,抬手在黑色小人腰間一擰,擰了個“小麻花”,隨後收拾表情,一秒變邪魅,毫不死心的重新說道:“我想對你……”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煩躁的“算了!”,嚇得兩個小人同時一怔愣,由於某種不為人知的超自然現象,白色小人的身形立即消失,連一句簡單的告別都沒留下,甚至連想對黑色小人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


  黑色小人眼睜睜的看著坐在自己中間的白色小人一秒消失不見,心裏頓時一空,像是缺了一塊似的,難受極了。


  它還不知道白色小人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麽呢,它還沒有來得及償還白色小人呢,它還欠著白色小人一筆賬呢。


  現在看來,這筆賬可能是永遠也還不上了。


  黑色小人如行屍走肉一般靜靜躺在空中,呆呆的盯著白色小人消失前所在的位置,之前那裏還有一個氣呼呼的小人來著,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一片虛無了。


  黑色小人看著那片虛無,萬念俱灰,悲痛欲絕。


  小白,你去哪兒了啊?你怎麽消失的這麽突然?我還欠了你一筆糊塗賬沒有還呢。你知道,我是最不喜歡欠別人賬的了,所以你快出來,讓我把賬還給你好嗎?

  小白,你話還沒說完,怎麽就能一走了之?你既然已經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那你就必須得對我負責。


  小白,你話說一半就不見人影,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麽,我餘生都不會安穩的。


  小白,我求你不要這樣,你出來好不好,你出來看看我好不好,我也不奢求你能跟我多待一會兒,五分鍾,隻要五分鍾就行,行嗎?

  要不一分鍾,一分鍾也可以。


  你出來啊,你怎麽還不出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覺得一分鍾也很長,你不願意見我,你連一分鍾都跟我待不下去,那……三十秒行嗎?三十秒總歸可以了吧?


  小白,我一點兒都不貪心,真的,我一點兒都不貪心,隻要給我三十秒就行。


  小白,你出來見我三十秒行不行?就三十秒,行不行?

  十秒,十秒總該可以了吧?

  小白,我都已經妥協到十秒了,你怎麽還不願意出來見我一麵啊?難道你就這麽討厭我,連十秒的時間都不願意給我嗎?

  小白,你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麽能這麽猝不及防的離開?你引起了我這麽大的好奇心卻不為我解決,有你這樣的嗎?啊?


  你隻知道勾起我的好奇心,卻不幫我消除,你這樣是會沒朋友的,你知道不知道!

  黑色小人哭得眼淚已經流幹了,兩個眼睛腫成了大核桃,透過那兩條小小的縫隙,它目光空洞的怔怔望著天空,渾身散發著絕望的氣息,隻覺得心都死了。


  黑色小人絕望的想到,小白,你就這樣走了,徒留我一人在這異度空間孤獨終老,沒有你的陪伴,我怎麽能活得下去,啊?

  你說,沒了你,你叫我該如何活得下去!

  你說啊!!


  我還沒有跟你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呢,我也沒有跟你一起好好合作為主人提出切實可行的意見和建議呢,我更沒有跟你一起見證主人未來走上輝煌美好的人生巔峰呢,最重要的是,我還沒有……我還沒有還掉欠你的那筆糊塗債呢。


  小白,你一定不知道,我其實並不討厭你。


  真的,我一點兒都不討厭你。


  雖然你總是跟我意見相左,而且還故意發出油膩膩的聲音辣我的耳朵,故意麻痹我的尾椎骨,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真正討厭過你。


  哪怕我知道你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你。


  我看到了表麵上的你,也發現了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你。


  表麵純良的跟個人畜無害的小天使似的,說出來的話冠冕堂皇,營造出一種聖人君子的假象,其實內裏病嬌的一批,也就我能忍得了你,這要是換做別人,你如果敢貼人耳朵邊上用專門驚起對方雞皮疙瘩的聲音撩騷的話,你看別人不一頓嘁哩桄榔捶爆你的狗頭。


  小白,我想悄悄告訴你,其實我早已經對你……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再說什麽也於事無補了,就算我把自己的心意像剝洋蔥皮似的一層一層的剝給你看,也沒有什麽意義了,我現在隻求黃泉路上你能慢些走,別再跟我鬧脾氣了,我這就去陪你。


  小白,等我。


  想著,黑色小人便自斷思想,切斷了與主人的精神連接,毫不猶豫的踏上了未知的黃泉路,它的身形立即消失,它向那個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奔赴而去,迫不及待,分秒必爭,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追不上了。


  盡管前路漫漫,充滿未知危險,但為了那個人,更為了自己的心,黑色小人它,義無反顧,乘風破浪,披荊斬棘,高呼:“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小白,等著我,我來啦!”


  ·

  “算了!”林默無比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把頭發抓成了亂糟糟的雞窩,忍不住把臉盤子皺成了狗不理大包,心道,算了算了,還是不給蘇燃發過去了,等我斟酌一下遣詞造句,組織出完美無缺的語言,再逢一個美麗無比的好心情,我再發給他。


  對,就這樣辦。


  打定主意,林默就要刪掉消息退出聊天界麵,不料剛一動拇指,電光石火一瞬間,他就忽然想到了答應秦女士的事情,一想到自己答應秦女士的事,他就想起了秦女士,進而預見了如果自己將秦女士交代的“任務”置之不顧的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會經曆怎樣的一場無窮無盡滔滔不絕喋喋不休的碎碎念,到時候,他媽就跟念經的老和尚似的,而他,就是那慘遭念緊箍咒的唐僧無情傷害的孫猴子。


  想起秦女士的“囉嗦大/法”,林默頓時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哪怕他媽還沒有開始施展拳腳,他就先條件反射上了。


  林默害怕秦女士的“洗腦神功”,所以在按下刪除鍵的前一秒停住了,然後他就看著晃眼的對話框開始糾結了。


  嘶——,林默倒吸一口涼氣,吸的連大牙都變涼了,他呲著牙,皺著眉,心道,我到底發不發啊?

  發吧,我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而且萬一他看了我的道歉消息後,不但不原諒我,反而充分發揮他的智商盡情表達對我的嘲諷和對此消息的不屑一顧,那我多尷尬啊,。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我肯定會尷尬的腳趾摳地,都能摳出一座五室四廳三廚兩衛一花園的夢幻芭比粉別墅了。


  可是不發吧,我媽那邊兒還沒法交代,如果我不完成我媽交給我的“任務”的話,那她到時候肯定又會不知道怎樣“教育”我呢,如果還是像飯館裏那般言語教育的話,那我可是真的要被她給叨叨的兩腿一蹬,兩眼一閉,呼吸一停,直接原地螺旋式升天了。


  還有,蘇燃看樣子是堅決不低頭了,如果我也不主動“破冰”的話,那我豈不是就這樣子跟他一直冷戰到底了嗎?

  蘇聯都解體了,我倆竟然還在冷戰的路上,難道我要跟蘇燃一直以這種狀態相處,誰也不理誰,誰也不跟誰說話,看見了就像沒看見一樣,甚至連個陌生人都不如,就這樣冷戰著直到畢業嗎?這、這也太可憐了吧,要不,稍微……低個頭?


  稍微低個頭應該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吧?無非就是惹來一通嘲笑而已,又不疼不癢的,算不了什麽大問題,可是……


  “林默!!”


  (ΩДΩ)?!外麵忽然傳來秦女士的嘹亮一聲喊,喊得林默是猝不及防,嚇得他頓時抖了個大激靈,那架勢,如果他要是個篩子的話,他非得把糠給全部篩出來不可。


  沒等林默反應過來,他就聽到秦女士接著說道:“快來!”


  “嗷!”收到秦女士向他發來的“來廚房幫忙”的信號,林默趕緊應了一聲,身為中華民族優秀傳統文化的傳承人,時刻謹記“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的道理,他絲毫不敢拖延。


  在匆匆忙忙離開前,出於習慣,他下意識的退出聊天界麵,指尖在屏幕上倉促的連摁了好幾下,見返回到了桌麵,他順手息了屏,隨後放下手機,利利索索的奔赴廚房給秦女士打下手去了。


  由於太過匆忙,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摁了發送鍵。


  要不怎麽說造化弄人嘛,如果他能手穩一些,他也不會誤點,或者說,如果他能及時發現,那他也有機會撤回消息,可是,他既沒有手穩,也沒有及時發現,隻能在自己什麽也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道歉的話給稀裏糊塗發送成功了。


  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啊。


  老天想讓他向人蘇燃道歉,那他就會道歉,哪怕他再為難、再不情願,最終他也會向蘇燃道歉。


  事情總會朝著老天所想的方向去發展,所以結果是不變的,無非過程不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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