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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我就是顧煙然的家屬

  他說完那句話後,顧煙然隻覺的自己渾身力氣像被抽幹一樣,扒在車門把上的手慢慢垂下來。


  他見她不再掙紮就收回手,兩人在車上再沒說任何話。


  顧煙然知道時見深是白雁翎的好朋友,很好的那種……


  他知道自己不是林思涵後,又怎麽會不告訴白雁翎,她假裝林思涵也隻有近一個月之久……


  她閉上眼,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心口處的抽痛本來隻是一下一下的,漸漸地像是針紮一樣的密集,她深深吸了口冷氣,想把藥瓶的藥粒拿出來,旁邊的男人直接從她手裏奪過藥瓶,扔出了車窗外。


  “時先生!”


  她幾乎失控地朝他大喊出來:“我有心髒病,你剛剛扔的是我的救命藥,你這麽想我在你麵前死掉嗎?”


  說話間她驟然感覺到心口的撕裂感,忍不住捂住胸口,身子慢慢伏下來。


  “還有一分鍾到醫院,撐住。那藥全都滾到地上,吃了可能對身體有不良影響。”


  他冷靜地說,手卻還是捏緊了方向盤,說話間已經到了醫院門口,不等她反應直接將她拎著進了醫院。


  有錢人就是好,不用掛號,不用排隊,一上來就有特殊通道。


  她被他帶著進了一個病房,醫生聽見他的詳細描述後點點頭,立即給她開了藥,在她一邊喝藥時一邊為她處理傷口。


  “小姑娘。”那醫生慈眉善目的,“疼就要叫出來!一味地忍著不好!”


  她蒼白著臉,緊緊地閉著眼睛,此時此刻她聽不見任何聲音,隻覺得心口處的疼痛蔓延到了五髒六腑,藥苦,苦的舌頭都痙攣起來,整個人像在天上浮遊了一會,意識才漸漸回到現在。


  她慢慢睜開眼睛,水霧朦朧的杏仁裏,她看見醫生正用擦了酒精的棉球往她鮮血淋漓的手背上按,嚇得往後縮了縮。


  “疼你就叫出來嘛。”


  醫生緊緊拽著她的手,就是不讓她縮回去,“莫怕莫怕,消毒了就好了一半,再抹點藥,過幾天就好啦。”


  說著就迅速往她傷口處摁了摁,她疼的眼珠上翻,渾身的涼氣不停翻湧,等到醫生把什麽涼涼的藥水抹到她手背處,她才慢慢舒緩了些,灌著冷氣的空調房裏,自己已經是滿頭大汗。


  “要是再往裏深一點,就要縫針了。”


  醫生終於放開她的手,“這幾天好好抹藥,忌吃辛辣,保持心情愉快,不要碰水,一周後就能結疤了。”


  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另一隻手輕輕地摸著受傷的手的腕部,像在撫慰。


  醫生走了出去,不一會,他走了進來。


  顧煙然把頭垂的更低了些。


  她錯了,她本來覺得他像個好人,比白雁翎的脾氣要好些,現在才發現,和白雁翎待在一起時,她還能感覺到熱度,猜測到白在想什麽,他卻是冷的,她對他現在的想法一無所知。


  時見深坐到她對麵,仔細地打量了她一會,一時間也沒說話。


  氣氛分外難熬,她快要受不了他審視的目光時,終於聽見他開口,語氣裏充滿好奇,“你不覺得奇怪?加上這次我見你不過四次,怎麽能知道你不是那林家丫頭?”


  “怎麽會有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被人這樣踩著手背,欺負侮辱呢。”


  顧煙然在車上早已想通這一切,她依舊不看他,望著自己手背上的紗布,語氣帶著歎息,“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


  “不,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你是個普通女孩子。”


  時見深淡淡道:“一個名門閨秀,怎麽會活得這麽謹慎,這麽小心翼翼,有一副……容易受人欺負的神情呢?”


  話落,他掏出手機,在屏幕上翻找,她想到什麽,終於抬起頭看向他的手機,果然看到他在翻通訊錄,連忙道:“等等!”


  “等等?”


  他似乎覺得好笑,看著她淺淺勾了下嘴角,“你欺騙我的好友,做他妻子的替身,這不夠匪夷所思嗎?我當然要立即告訴他。”


  她情急之下已經沒有了思維邏輯,本能地想奪走他的手機,隻看到他笑意愈發深濃,似在嘲諷,隻是站起身伸開長臂將手機舉在高處,她在底下又蹦又跳,像小草隻能仰望身旁的大樹,卻永遠夠不到它的枝幹一樣。


  “這樣吧。”


  他把手機背於身後,“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假扮林思涵,前因後果,完完整整地告訴我,我再考慮要如何同雁翎說。”


  顧煙然喘著氣,看著戲耍自己的男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時間頭腦空白。
-

  “鍾小姐,您可一定要為我的外甥女做主啊,你看她被打的,兩邊臉都腫起來了……怎麽有那麽下作的男人,連女人都打……”


  楊悅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外甥女楊雅萱,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鍾銘兒哭訴。


  “行了,我知道了。”


  鍾銘兒不耐地瞟了她一眼,然後看向楊雅萱:她臉上的確已腫的老高,一片青紫,但有趣就有趣在她不像自己舅媽那樣哭天搶地,麵色反倒極為平靜。


  “你就是楊主管那親戚,準備入職財務部上班?”


  楊雅萱點點頭。


  “屈才了。”


  鍾銘兒努努嘴,“你不應該去財務部。”


  楊悅喜出望外,楊雅萱眼睛一亮,沒有說話。


  “你應該去銷售部,和顧煙然一爭高下。”


  鍾銘兒笑容滿麵地說道。


  楊悅臉色瞬間黯淡下來,楊雅萱原本麵露不解,但想到什麽,很快也露出笑容。


  “謝謝鍾小姐,您如果願意提拔我,我會用一切手段把那個女的弄走,就算她有後台怎麽樣,我照樣能逼的她在這裏做不下去。”


  鍾銘兒欣賞地看著她,“你今天就做的不錯,把她的文件搶走了,還把她的手背踩的快稀爛,作為你給我的見麵禮,我很滿意,我就想知道,你後續還有什麽想法來整她?”


  “這太簡單了。”


  楊雅萱微笑回答:“現代社會雖然沒有之前的十大酷刑,但是想折磨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我瞧那女的有幾分清高的意味在心裏頭,那就先從她的自尊心開始摧毀,她這樣的女的,為了業績,賣笑隻是開始,然後會漸漸受不了壓力賣身,但為了能讓她更快地過渡到這一階段,直接找人強暴她,從身體和言行上侮辱她,衝破她的心理防線,讓她從心裏上就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爛貨。”


  “然後等她墜落的差不多了,公司裏的風言風語傳起來,她不能去別的公司,隻能耗死在這裏,壓力太大一定需要排解,這種時候,有種東西就能直接把她墜入地獄,到萬劫不複為止。”


  楊雅萱低低地在三人間說了一個東西,楊悅聽不懂,鍾銘兒卻立即變了臉色,“我聽說那玩意兒,會讓人致幻,吸食過量,可能會死的。”


  楊雅萱拍了下手,對鍾銘兒笑道:“您看,用點權力和手段,弄死一個人就是這麽容易,還不用你背上法律責任,畢竟在所有人眼裏,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很不錯。”


  鍾銘兒聽得心驚肉跳,麵上卻依舊笑著,不禁對楊悅這個廢物帶來的小親戚多看了幾眼,她想到什麽,問道:“既然你這麽聰明,那你知道怎麽勾引一個男人嗎?”


  楊雅萱抬眼看了鍾銘兒一眼,笑著搖搖頭,“……這和弄死人不太一樣,鍾小姐,請問你說的勾引男人,是僅僅指勾引他和自己春宵一夜,還是讓他完全被自己掌握在手掌心裏呢?”


  “後者。”


  鍾銘兒看她一副沉吟神色,“是不是很難,畢竟這個男人……暫時還不能用任何方法接觸到。”


  “放心吧鍾小姐,隻要功夫深,有什麽事情辦不到?隻是這件事,得先從長計議了。”


  楊雅萱看了下手表,“鍾小姐,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應該給那女的打個電話了。”
-

  顧煙然站在病房裏,她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更不知該不該向一個陌生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時見深也不急,幹脆重新坐下來,手裏捏著手機,隻消按一個鍵,他就能打電話給白雁翎。


  病房突然被一道手機鈴聲劃破了所有的寧靜。


  顧煙然是等手機響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她看了眼時見深,見他沒阻止自己接電話,便慢慢鈍鈍地把手機拿出來,看到是陌生號碼,有些木然地接了電話,“……喂?”


  “顧煙然,謝謝你男人送給我的兩巴掌,臉上的傷我都記在你賬上!想要拿回所有的資料,立即到英嘉娛樂城313包廂來,下午六點前沒到,這份文件我會全部送進碎紙機裏攪碎!”


  那聲音她一聽就聽出來是下午那個踩她手背的女人的嗓音。


  果然是她做的!


  她握著手機,感覺臉上有血在上湧,沒多做遲疑,先抬頭看向了時見深,“時先生……”


  她抿了抿唇,不確定他聽見她說的話會是如何的想法,“公司文件是被那個踩我手背的女人設計拿走的……我知道我現在這麽說像是在拖延時間,但是,能不能讓我拿到那份文件之後再跟你說出所有事實?”


  “不知姓名的小姐。”


  時見深朝她笑了笑,“不管怎麽樣,你就是不想告訴我你是誰是嗎?”


  “在你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你幫過我。”


  她急急地出聲,“我一定會把所有事情告訴你,但是能不能等一等……我急著想拿回那份文件,那個女人說,如果我不立即去,她會把所有文件都放到碎紙機裏攪碎,到時候,我連譽仁的銷售員都做不了了……”


  時見深望著她滿是乞求的小臉,神色卻掠過一片漠然。


  “我救你,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雁翎枕邊人的替代品,如今你可能會對他造成傷害,我又怎麽會置之不理?小姐,抱歉,你既然不說,那我直接讓雁翎過來親耳聽聽你的解釋好了。”


  說完,他直接拿起手機打通了白雁翎的電話。


  “不行……”


  她心裏一緊,伸手就想奪走他手機,直接被他扣住了手腕向外走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那邊聲音嘈雜,一聽就知道在某個包廂裏,白雁翎醇厚的嗓音很快出現在電話那頭,“……阿時,你怎麽了?我正在這邊談個生意。”


  “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他看了眼被他扣住手腕,滿臉焦急的顧煙然,繼續大步往外走去,“你在哪裏?這件事情你一定非常感興趣。”


  “英嘉娛樂城,頂樓那一間的包廂裏。”


  白雁翎似乎感覺到他聲音裏的不尋常,“阿時,什麽事情神神秘秘的……有時間賣關子,沒時間告訴我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馬上就知道了。”


  時見深掛了電話,看著臉上已經溢出絕望的顧煙然,“未知名小姐,也許你覺得我太殘忍了,為什麽要一手將你的計劃攪和的亂七八糟……”


  他帶著她走出了醫院,之前冰冷的語氣終於平和下來,“那是因為你不知道,甚至連雁翎都不願承認不想知道的,他已經有些喜歡你了………你不會知道,這對他來說有多難得。”


  顧煙然被他說的話驚得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他剛剛說什麽,說白雁翎喜歡她,這怎麽可能?


  她的大腦有片刻的混亂,還沒徹底鎮定過來,又聽見他說:

  “而你對他的欺騙,知不知道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五年前已經被一個女人騙的團團轉了,現在,我不能讓他再受一次這樣的傷害。所以……”


  他已經走到車門口,打開門紳士地請她上車,“上去吧,我們去見雁翎,你把一切都告訴他,你相信我,雁翎他骨子裏是個和他母親一樣溫柔的人——他絕不會對你怎樣的。”


  顧煙然望著他,看到他英俊的臉上的決絕,知道這件事情再沒回轉的餘地。


  她閉了閉眼睛。


  其實也沒什麽,她想。


  當一切公開,她最多就是一分錢也掙不到,不用管什麽夢想,重新活過來,被養父母抓回去當童養媳,一輩子活在操勞裏而已……


  她睫毛撲閃著,最終什麽話也沒說,安安靜靜地坐上了副駕駛座,看著前方,眼睛針紮一樣地疼,硬是流不出一滴眼淚。


  時見深見她已然平靜,冷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身體微微顫抖,有過片刻的猶疑,最終,還是坐回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一念之差,地獄天堂。


  他把著方向盤,車徐徐向前行駛,顧煙然說:“時先生,麻煩你開快一點。”


  車開的快一點,就能快點見到白雁翎,就能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她並不相信時見深說的,白雁翎對她有些喜歡的那些話。


  她不敢,也不能抱有任何僥幸心理,隻能將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希望上天對自己的審判來的輕一些。


  時見深沒說話,依她所言,速度加快了些。


  黑色邁巴赫很快從街道上駛出,即將開向平坦開闊的街道。


  在往右轉時,顧煙然突然覺得沒由來的心慌。


  她下意識地往時見深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見一輛同樣顏色的路虎正朝他們疾馳而來。


  “左邊!左邊有車!”


  說出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望見車頭離他們這輛車已經不到三米遠的距離,身旁的男子已然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麽,把方向盤扭到最右,想避開那輛車的惡意衝撞,他左側的車門已經發出支離破碎的聲音。


  無法抑製的恐懼變成尖叫從顧煙然喉嚨裏吼出來,她下意識地閉上雙眼——
-

  白雁翎接到好友的電話後,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


  “白先生,上次譽仁你為什麽沒有收購,我相信貴公司將這樣有實力的公司納入麾下,一定會如虎添翼,現在讓韓家得了先,據我所知,他們公司即將上市,收購這家公司對他們上市成功無疑是大有助力,我不明白,白先生你的考量到底是……”


  包廂內,一個中年男子向他提出自己的疑問。


  他身旁的一美豔女子身著暴露,則適時地拿起酒為兩人斟滿空杯,同時偷偷地覷了白雁翎一眼,又臉熱地低下頭。


  白雁翎將手機放在一邊,暫時壓下心頭那份莫名的焦躁感,對中年男子淡淡道:“就是因為韓氏企業即將上市需要這樣的助力,我才成人之美的。”


  他望見中年男人不解的目光,微微挑起了唇角,“如果上市成功當然好,隻怕萬一最後出了差錯,失敗的一環就扣在這裏……勢必會元氣大傷。”


  中年男人終於明白了白雁翎的意思,仔細想想譽仁這些年背後的發跡史,忽地驚出一聲冷汗,暗道這人果然眼光足夠長遠,心思夠狠,難怪年紀輕輕就坐到這般位子,立即舉杯向他敬酒:“白先生,我的眼界始終差你一籌,自愧不如,我敬你一杯。”


  他一飲而盡,起身,“我看今天也談的差不多了,我還有事,梁老板,我們下次再聊。”


  他往門口走去,中年男子連忙給身旁的美女使了個眼色,美女會意,立即跟著上前,傲人胸圍貼住他的身側,一隻手扶住他的胳膊,聲音軟軟地吹進他耳朵裏,“白先生,我送你。”


  白雁翎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意味幽深,配合著他的眉目讓她呼吸愈發急促,忍不住將他貼得更緊了些,兩人才走出門口,他忽地捏住她的腰際,將她狠狠往牆上一靠。


  身高上的碾壓,呼吸間帶著的清涼薄荷氣息,和他那雙幽深狹長的雙眸,饒是曆經人事的美女也忍不住紅了臉,“白先生,別在這嘛……”


  他卻對她比了一個手勢,“噓……”然後在她耳邊輕輕道:“想勾引我,至少換個新鮮的伎倆,你這樣的我看多了,真的惡心。”


  他說完,對她露出一個足以傾城的微笑,瞬間又冷了臉色,留她一人尷尬地站在原地,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晚上酒喝的有些多,他腦子微微地混沌,想起剛剛那個女人,覺得好笑……


  要是想勾引自己,至少也得學著林思涵那樣,使出百般的花樣來,他智者千慮,卻還是在她的花招中有了一失……怪了,壞了,怎麽又想起她。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剛走出娛樂城到外麵,吹到冷風,看見莫寒已經神色慌張地朝他走過來,開口的第一句就是:“Boss,時先生和林小姐遇上車禍,他們當時在同一輛車上。”


  “什麽……”


  他微微恍惚了下,終於明白他在說什麽,酒頓時醒個一幹二淨,直接拽住他的衣領,“他們怎麽了?怎麽會遇上車禍,怎麽在同一輛車上?”


  他記得時見深要同自己說些什麽的,說是他非常感興趣的事情……“他們現在怎麽樣?在哪裏!”


  “時先生被撞得比較嚴重,現在還在搶救,林小姐……”


  白雁翎眼睛發紅,提起他的衣領差點讓他不能呼吸,“林思涵她怎麽了?說清楚!”


  “雖然傷得不是很重,但好像陷入昏迷中……Boss,你不能開車!我送你!”


  莫寒連忙硬扯著白雁翎上了副駕駛座,自己飛快地跳進駕駛座裏,一踩油門就往前開。


  他從後視鏡裏看見白雁翎閉著眼,手不停揉著眉心,“阿時……阿時怎麽會和林思涵在同一輛車上……”


  “我也不知道,Boss,你別急,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


  “阿時不能有事……林思涵……”


  他後麵的話沒說,隻是眉心被揉的更狠了。


  曾經的短短十分鍾的路,成了他現在一分一秒的煎熬。


  終於到了門口,莫寒跟在白雁翎身後,見他手長腳長地往前疾走,就連自己身為男人也難以吃得消,喘著氣告訴他:“時先生還在搶救室,林小姐的病房就在麵前,就是4350……”


  話音剛落,就有護士從前麵的病房裏走出來,“4350病房的病人醒了,她的家屬來了嗎?”


  “我是她的家屬,我是……我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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