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中套

  “不急。”沈炎笑著擺了擺手。


  秦守業心頭一跳。


  看著沈炎的笑容,他不禁有種後背發毛的感覺。


  他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件事進展得太順利了。


  沈炎見到他們,直接道出了車裏有人,而後自覺咬鉤。


  然而,沈炎咬鉤後卻沒有上鉤的樣子,這小子一直表現得很沉穩。


  尤其是臉上那抹淡定的笑容。


  倘若是其他人,他會認為對方過於自信,在犯傻。


  但沈炎不同,沈炎雖然年輕,但絕對是個絕世老陰B。


  一念及此,秦守業立馬捋了捋自己的計劃,確定其中沒什麽明顯的漏洞,這才稍微放心一些。


  不過,為了迷惑沈炎,他覺得自己還得繼續演戲。


  “沈專家,你說我怎麽能不急,棒國人發飆,受罰的可是我,我馬上要退休了,我可不想在倒在最後一班崗上。”秦守業道。


  “倒不了。”沈炎笑嗬嗬的道,“這人的病症很輕。”


  “很輕?”秦守業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他笑著提醒道,“沈專家,病人還沒下車呢,你這……”


  “我說很輕就很輕。”沈炎道。


  秦守業嘴角抽了抽,他想辯駁幾句,卻又怕沈炎脫鉤。


  想了想,他歎了口氣,還是提醒道:“要不先叫病人下車看看?”


  “不用了。”沈炎擺了擺手。


  秦守業再次愣住。


  他不知道沈炎到底想搞什麽了。


  以沈炎的醫術和老成,不可能這麽莽撞的。


  事出反常啊。


  事出反常就必有妖。


  “沈專家,我知道你的醫術已是望氣之境,但是這病人還在車裏呢……”秦守業想掌握主動權。


  豈不料沈炎還沒等他說完便擺了擺手。


  “把真正的病人叫出來吧,你要我看的病人不是他。”沈炎道。


  秦守業心頭一跳,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沈炎怎麽會回知道他的套中套的。


  “沈專家說笑了,哪兒還有其他病人,我帶來的病人就是樸先生。”秦守業道。


  “秦老頭,你這就有點胡攪蠻纏了啊。”沈炎道,“車裏這個是心病。


  我治好他的話,他的心事我卻解決不了,過陣子又會發病。


  到時候你就會來找我麻煩,說我根本沒治好。


  所以我想要治好他,必須幫著解決他的心事。


  至於他的心事是什麽,應該是另外一個病人。


  那個病人應該是他的兒子。”


  秦守業瞳孔驟然一縮。


  他的心頭狂跳不已,說不出震撼。


  沈炎是怎麽猜的,竟然猜了個差不離!


  要不是這個計劃是他自己親手策劃出來的,他甚至懷疑自己身邊已經被沈炎的人給滲透了。


  “秦老頭你為什麽這麽驚訝?”沈炎沒等秦守業開口,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秦守業回答不上來。


  他想過沈炎可能會識破他的套中套,但他絕對沒想過沈炎會這麽早就看穿一切。


  他安排的那個真正的病人還真是樸步苟的兒子樸德歡。


  “沈專家這話說的,你這麽猜測的依據是什麽,還有,憑什麽說是兒子,不是女兒?”


  秦守業身邊的一個專家說完很是不屑的打開了茶杯,輕輕吹氣,準備美滋滋的品品茶。


  沈炎掃了他一眼,道:“你誰啊。”


  “咳咳咳。”那個專家剛喝上一口滾茶就被沈炎的話給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很是不爽的看了沈炎一眼,嘴裏嘟囔了一句沒素質。


  沈炎雙眉一挑,看向秦守業,道:“秦老頭,你禦下無方啊,你看看你手下都什麽人。


  高級長官談話的時候,這些小囉囉居然敢插嘴。


  你就這點水平還當個屁的理事專家。”


  “咳咳咳……”


  剛剛本就被嗆得咳嗽的專家咳嗽得更厲害了。


  他一邊咳嗽一邊伸手指著沈炎,嘴裏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秦守業的臉色也不好看,剛剛說話的人的確隻是個普通專家。


  可那也是省級的專家啊。


  沈炎不過就是個市專家,即便是市首席專家也隻局限於市一級。


  但沈炎很雞賊,刻意強調長官這個詞。


  所以這倒讓他沒法說什麽,沈炎的市級再小,好歹也是個長官。


  擺了擺手,秦守業覺得自己不能跟沈炎耍嘴皮子,他根本就耍不過。


  還是動真格的吧。


  既然沈炎識破了他的套中套,他索性就攤牌算了。


  “沈專家,誤會了誤會了。”秦守業臉上擠滿了笑容,“我哪裏是故意安排人來迷惑你。


  我知道你醫術高,但我沒想到高到這種地步。


  怪我,怪我。


  我不應該認為你治不好樸先生的心病的。


  盡管他的心病的確很難治。”


  沈炎笑道:“好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把病人叫出來吧。


  不過我有言在先,如果我治好了他,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沈炎之所以直接咬鉤,要的就是一個機會。


  如果是被動被坑,他就算贏了也隻能接受對方丟出來的籌碼。


  現在不同。


  他可以掌握主動。


  目前來說,關於河洛醫療窩案的證據斷了,他需要新的證據。


  而這些證據,則需要深-入虎穴。


  秦守業雙眼眯了起來。


  他知道沈炎為什麽主動咬鉤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這個條件肯定不簡單。


  他猜多半是想要成為省級專家裏的核心,或者是某家醫院的核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要是往常,沈炎這種條件他直接就拒絕了。


  他不敢冒這個險,但現在不同。


  他這個套中套除了樸家父子之外,還涉及到棒國頂級醫藥財閥的三千金,徐珍熙。


  樸家父子算是徐家的得力幹將。


  徐珍熙在華夏留學,正好樸家兩父子有事來華,徐珍熙便帶著他們遍尋名醫。


  以徐珍熙的脾氣和背景,沈炎要是在治療中-出了問題,她絕對會讓沈炎吃不了兜著走!


  就這麽個環境,秦守業覺得自己應該賭一把。


  他師承柳家,但他並不姓柳,一旦出事,柳家很可能把他給棄掉。


  他得早做打算。


  深吸了口氣,秦守業道:“什麽條件,沈專家但說無妨。”


  “我要做省首席專家。”沈炎道。


  嘩~

  沈炎話音一落,秦守業還沒開口,其他專家卻是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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