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三門
蓬!
隨著唐堯最後一拳轟在徐鋒的胸口上,徐鋒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從空中射落下來,在堅硬的青石板地麵上砸出了一個可怕的深坑。
哐當!那把青鋒長劍同樣落在了地麵上,發出一聲脆響。
唐堯看著地麵上如同爛泥一般的徐鋒,這才踏著虛空,緩緩而下。
降落在徐鋒的邊上,唐堯蹲下身子,看著他。徐鋒的胸口塌陷進去一個拳頭大小的深洞,裏麵的心髒早在第三拳時便被擊碎。此時還活著,不過是徐鋒強大的生命力和心中的不甘在支撐著。
“當年你傷我爺爺,可曾想過這一天。”唐堯平靜地道。
徐鋒艱難抬頭,眸中盡是不甘之色,虛弱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我隻恨沒有屠你唐家滿門,早點殺了你這個小畜生!”
如果早知道會有今日的局麵,當年他一定出藥王穀殺盡唐家人。
可惜沒有如果。
所以他隻能去死。
就像今日,如果他認真對待一點這場戰鬥,絕對不至於輸得如此之慘。
世間的事,因緣際會,誰能說得準呢。
唐堯冷笑一聲,起身,一腳壓在了徐鋒的腦袋上,狠狠踩下,直至聽不到喘氣的聲音。他環視了一圈藥王穀的眾人,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意,隻是這種笑意在藥王穀的眾人看來,卻是猙獰無比。藥王穀從來都自認為高人一等,對外界的人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可現在位置顛倒了過來,他們仿
佛變成了唐堯爪下的獵物,生死不由自己。
“爺爺,你看到了嗎?我給你報仇了。”唐堯望著天空,眼中有些濕潤。藥王穀的所有弟子、供奉和長老們心中一片冰涼,眼中滿是畏懼之色。他們已幾近絕望,唐堯竟然如此強大,五拳便打殺了穀中的二供奉,還有誰能敵?再沒有人敢對唐堯出言不遜,孫器此時已經來到場
中,站在孫星瀾的邊上,拳頭攥緊,同樣不敢發一言。
“唐堯,夠了嗎?你殺了我藥王穀的二供奉,這場鬧劇該結束了。”孫星瀾雙眼通紅,仿佛一頭接近瘋狂的野獸。
“不夠!這怎麽夠!”唐堯冷聲道。
若非唐傲突然死了,唐家就不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他的父母就不會死,妹妹不會至今下落不明!
“難不成你還想滅了我藥王穀?”孫星瀾喝道:“我藥王穀是醫道的中流砥柱,若是你敢這樣做,便是所有中醫的罪人!”
“中流砥柱?所有中醫的罪人?可笑!”唐堯譏笑一聲,道:“之前對我喊打喊殺,到現在還想給我扣大帽子。信不信你再說一句,我就讓你孫家滅門!”
“你!”孫星瀾大驚,看著地上漸漸冰冷的徐鋒,終於明白眼前的唐堯不是唐傲那種柔善心腸,而是一位有著強大武力的凶人猛人。
“那你想怎麽樣?”孫星瀾終於有要妥協的意思了。
唐堯目光閃爍,有殺意在流轉。
“唐堯,可以了。徐鋒已死了,若是你再繼續動手,老頭子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一聲歎息從懸壺堂內傳來,鍾溪山帶著花小囡走了出來。
鍾溪山畢竟是藥王穀的大供奉,跟藥王穀和孫家定有協議,在藥王穀生死存亡時必須出手。
“唐大哥。”花小囡見到唐堯沒事,小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意。
“穀主,唐堯剛才已經贏了跟你的比試。那你是不是該履行約定了。”鍾溪山看著孫星瀾,淡淡開口道。
孫星瀾一怔,有些怨恨地看著鍾溪山。若是他剛才出手的話,徐鋒根本就不會死,事情就不會是這個結局了。
想歸想,但孫星瀾卻不敢表示任何不滿。徐鋒已死,接下來的很多事情還需要倚仗鍾溪山這位神海境的高手。
“冰魄草我會給你。”孫星瀾咬牙道。像冰魄草這種藥材,世上很可能找不到第二株了,是真正的稀世奇珍,藥王穀的鎮穀寶物。但這次卻不得不拱手送出去,如何讓他不心疼。
唐堯點頭,戲謔道:“那懸壺碑呢?”
孫星瀾一怔,懸壺碑乃是藥王穀的標誌之一,難道真的要永不再立。那再過個幾百年,還有誰記得藥王穀為中醫做出的貢獻?
“哼!難道你們還想再立懸壺碑?是不是等我離開後,我也會成為懸壺碑上輸得一敗塗地的一人?”唐堯聲音漸冷。
孫星瀾試圖解釋:“懸壺碑上記錄了藥王穀的曆史和中醫的發展曆程,絕不能毀!”
“篡改事情真相?這也是藥王穀的曆史嗎?”唐堯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孫星瀾臉色難看起來,但卻無法反駁。為了維護藥王穀的麵子和聲譽,他們的確改動了懸壺碑上的內容。
孫星瀾忽然問道:“唐堯,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你爺爺為何要來到藥王穀嗎?我藥王穀為何要整合所有中醫的力量嗎?”
“哦?”唐堯挑了挑眉:“為何?”
孫星瀾歎了口氣:“跟我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爸,你難道是想帶他去那裏?唐堯他隻是個外人啊。”孫器見到孫星瀾的表情,一愣,旋即失聲道。
孫星瀾叱喝道:“難道你想讓我藥王穀滅絕嗎?”
孫器沉默。
“所有人都散了吧。”孫星瀾跟身旁的幾個長老交代了幾句,然後轉身便朝著藥王穀的深處走去。
“跟他去吧。這個小姑娘我替你照看著。”鍾溪山對唐堯說道。他並不擔心孫星瀾會對唐堯做出什麽不利的事情。以唐堯如今的修為,整個藥王穀,除了他之外,再沒人是其對手。
唐堯輕輕地點頭,摸了摸花小囡的腦袋:“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唐堯便跟著孫星瀾往藥王穀深處走去。
鍾溪山抬頭看了眼有些陰沉的天空,喃喃道:“唐傲,你看到沒有。他們輸了。你有一個好孫子啊。”
藥王穀很大很氣派,這是唐堯進入藥王穀的第一印象。
可現在,眼前的一切跟這種印象卻格格不入。他跟著孫星瀾走了足足半個小時,那些富麗堂皇的屬於藥王穀的瓊閣樓宇早已消失在他們的身後。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荒蕪,草葉枯黃,幾乎看不到任何綠色和生機,似乎連空氣都帶著令人厭惡作嘔的
味道。讓人驚悚的是,一座座墓碑豎立在這片荒蕪之地上。這些墓碑顯然建立了很久,有些墓碑已經出現風化的模樣,被歲月侵蝕得不成樣子。墓碑上刻著許多名字,有姓孫的,有姓高的,幾乎唐堯能想到的姓
氏都能找到。
一眼望去,整座小山似乎被墓碑所覆蓋,是一座真正的死亡之山!
唐堯有些心驚,眉頭微皺,不知道孫星瀾帶他來這裏做什麽。
忽然,孫星瀾停下了腳步,這位不可一世的藥王穀主人眼中居然露出了哀傷之色。
“你應該知道藥王穀和神針門建立的初衷是什麽吧?”孫星瀾問。
“為中醫保留種子,不讓中醫滅絕。”唐堯道。
孫星瀾點頭,道:“千年前,西醫還不曾進入華夏國,中醫是國內唯一的正統醫道,可謂是鼎盛之至。那你可曾想過,在那等繁榮盛況之下,為何先輩們還要為中醫留下後路。”
唐堯一怔,他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
“有陰就有陽,有光明就有黑暗。”孫星瀾感歎道:“你可曾聽過巫嗎?”
唐堯皺眉:“是苗疆的巫蠱?”
孫星瀾搖頭,道:“苗疆的巫蠱同樣是中醫的分支之一,並非真正的巫。我說的巫是跟中醫一樣,擁有數千年傳承的體係,更準確點來說,是巫毒之術。中醫救人,巫毒害人!”
“難道藥王穀和神針門創建是為了對抗巫毒一脈嗎?”唐堯驚疑道。孫星瀾道:“沒錯。當年巫毒一脈為所欲為,到處放毒,殘害民眾和中醫同道。最後中醫的先輩們隻能聯合起來,創建了三個古中醫門派以自保。這座墓山上埋葬的便是我藥王穀對抗巫毒一脈所犧牲的前輩
先人。”
唐堯正想說話,腦海中忽然靈光閃過,失聲道:“三個?不是隻有神針門和藥王穀嗎?”
神針門和藥王穀是唯一的兩家古中醫門派,這是所有中醫的共識。可現在按孫星瀾的意思,竟然還有第三家。這怎能讓他不吃驚。
孫星瀾轉過身,盯著唐堯,道:“沒錯。是有三門。除了藥王穀和神針門外,還有聖手宗。藥王穀姓孫,神針門姓姬,而聖手宗則是姓唐。當年是三家之首!”
“姓唐?”唐堯喃喃念著,身軀忽然顫抖起來。“沒錯。姓唐,你唐家的唐!”孫星瀾聲音振聾發聵,讓得唐堯腦中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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