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斯甚至懷疑,安娜貝拉除了迷戀宮聿的外表和才幹之外,大概跟他連一星半點兒的共同語言都沒有。
這樣的兩個人要是真的結了婚,尤利斯表示無法想象……他們的婚後生活會有多無趣?
“不會。”
宮聿麵無表情地從那兩片冰薄的唇瓣中吐出兩個字。
口吻淡漠,回答得幹脆利落。
連一絲半毫的遲疑和猶豫也沒有。
他很清楚,自己對安娜貝拉並沒有那種意義上的感情,娶她隻會害了她。
盡管他不討厭這個女孩子,但可惜……他無法回應她的愛慕,所以在他看來,安娜貝拉應該找個更寵愛她的男人當他的丈夫。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聽到宮聿這麽無情地說出這兩個字,尤利斯還是微微愣了一下!
接著才又搖搖頭歎了一口氣。
再開口,語氣之中則是含帶了濃濃的興趣。
“聿,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夠真正地吸引到你?”
作為宮聿的私交好友,尤利斯當然知道宮聿和他妻子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否則一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會讓安娜貝拉接近這個有家室的男人。
本來他還以為安娜貝拉活潑開朗的性格能夠融化這座大冰山,但是現在看來……到底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聽到尤利斯這樣問,宮聿並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俊美無儔的麵容上,神色平靜而淡漠,漆黑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著眼前的狂歡盛宴——
隨著馬車一步步地走近,人群愈發激動沸騰了起來!
歡呼聲不斷,口哨聲不停!
然而,在那一雙幽深冰冷的眸子裏,卻是自始至終冷靜得沒有一絲波瀾,隻淡淡地注視著宮殿內外所發生的一切。
先前在玩紙牌的時候,有人特意透露說今天晚宴的“高丨潮”會出現在那輛馬車上,所以尤利斯才特地多留意了一些……不然在這個時候,他差不多也已經離開了這種早就已經玩膩了的聚會。
當馬車走到宮殿外大門的正中央,突然“哐當”一聲停了下來。
然後覆蓋在車廂上的大紅綢布被人用長竿掀了起來,霎時間……眾人隻覺得眼前閃亮亮的一晃,有人甚至忍不住瞪大眼睛尖叫了起來!
“噢,我的天呐!”
“是籠子啊!金籠子!”
“裏麵有人啊……”
“嘿!快看,籠子上麵打開了……”
尤利斯投眼望去。
隻見馬車車廂的上麵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個碩大的正方形金色籠子。
在燈光的照耀下,籠子燦金色的表層流光溢彩,耀眼非常……而在籠子裏麵,則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兩個人的身影。
籠子的柵欄並不十分密集,兩根柵欄的間隔比較寬,可以從裏麵直接探出頭來,顯然是表演用的道具,因而可以讓外麵的人看到裏麵發生的一切,然而這種被關押在籠子裏的視覺效果,光是看著就異常的挑撥人心!
突然間,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一道鞭影在人們眼前一晃而過,在半空中繞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繼而毫不留情地甩到了橫臥在籠子裏的,那位光裹著精壯健碩的上身,隻在腰腹下圍了一條豹紋短裙的男人背上!
“嗯~”
男人隨之呻丨吟了一聲。
妖冶的嗓音聽起來混雜著痛苦的腔調,又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快感,極大地刺激了在場觀眾的聽覺感官!
類似的淩虐遊戲其實在場很多人私下裏都玩過,但是像現在這樣,在公眾場合進行的鞭笞遊戲,卻是頭一次見到,這比夜店中那些什麽脫丨衣舞鋼丨管舞之類無疑更讓人血脈卉張……
一鞭子下去,紀安瑤掌控了力道和距離,聽起來會很疼,但實際並沒有真正地打在男人的皮肉上。
所幸白閔琛本來就是演技超群的影帝,同她配合得天衣無縫!
看台下那樣的反應,就知道他剛剛叫得有多逼真……
盡管紀安瑤毫不懷疑,這個時候白閔琛恐怕早就已經在心底下把她從頭到腳都問候了一千遍,一萬遍!
視線在圍觀的人群裏轉了一圈,紀安瑤勾了勾嘴角,果然在這種所謂“上流社會”的狂歡中,這樣的招數百試不爽。
紀安瑤個人並不喜歡這樣的遊戲,但如果不出些新奇的點子,就很難跟聖羅迪亞這些窮奢極欲的紈絝子弟們產生所謂的“共鳴”……所以,要打入敵人內部,就必須要投其所好。
她所選用的這種方式,不見得是最有效的,但絕對是最快速的!
隻要能跟目標人物有所交際,引起對方的興趣……紀安瑤就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同他攀上關係。
而一旦釣上了尤利斯這條大魚,再要接近宮聿顯然就會容易很多。
幾鞭子下來,現場的氣氛瞬間漲到了頂點!
尤其當那個霸氣側露的“馴獸師”脫掉毛茸茸的貂毛外袍,露出火爆妖嬈的曲線時,無數炙熱的視線霎時烈焰般洶湧而來,仿佛要將她淹沒在火熱的目光之中!
隻是很可惜,這些炙熱的目光之中……並沒有包括宮聿的視線。
紀安瑤的目光在那張波瀾不驚的冷峻麵龐上緩緩劃過,在尋不到對方的絲毫反應後,到底還是掐滅了心底下那一絲絲奢侈的期待,徹底放棄了宮聿這座沒有七情六欲的冰山,轉而笑靨如花地看向尤利斯。
揮舞著手裏的長鞭,紀安瑤輕輕一甩。
霎時間,鞭子像是有靈性一般,穩穩地摘下花叢裏的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轉而往空中順勢一拋……那朵豔麗的紅玫瑰即便不偏不倚地拋向了尤利斯!
尤利斯輕巧地伸手接住,繼而抬眸對上紀安瑤美豔似火的麵容,不由得微微勾起了眉梢。
當天晚上——
尤利斯小王子就麻利利地把整輛馬車,連馬帶人一起拉走了!
“聿……聿?!”
輕輕叫了宮聿一聲,見他沒有反應,隻凝眸看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安娜貝拉不由拔高聲調,連著又喚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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