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教你讀書（十一）
白薇薇鋪好了床鋪，看了看書凡，“你明天不會心軟？”書凡看了看白薇薇，奇怪問道:“心軟？有什麽可心軟？”白薇薇笑道:“怎麽不會心軟，我敢肯定，明天啊，肯定有一大群人都要你繼續當他們的先生。”書凡搖了搖頭:“世人皆愚昧，他們不過是認為一切理所應當，哪裏知道，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各自的命數，強求不得。我不當他們的先生不僅是為了他們好，也為了我自己好。憑他們的性子，恐怕在大周書院裏麵也會給我添麻煩。我一向是怕麻煩的人，這段師徒之情，還是到此結束吧。”白薇薇看了看外麵的夜色，抖了抖衣服，繼續走到竹屋外麵，盤腿坐在地上，對著月亮，盡力的呼吸吐納，書凡手撐在窗戶框邊，發了一個哈欠:“你就別白費力氣了，就憑你如今的身體情況，靈氣即便是進入了丹田，恐怕也立即散了出去。”白薇薇頭也不回:“你少管我！還是好好擔心擔心你自己吧！”書凡搖了搖頭，直接回到了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書凡就起來了，梳洗好了以後，書凡這才帶著白薇薇向著學堂走了過去。學堂門口頭一次，幾乎整個村子裏麵的人都來了，即便是往常不常見的村長也都在門口，一群人嘰嘰喳喳，說的聲音極為響亮，有的憤怒，有的困惑。不過看到書凡來了之後，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村長趕緊從人群中站出來，剛剛幾個女人一直拉著自己讓自己主持什麽公道。書凡不收學生的事，他也聽說過了，這本來在他看來，先生收不收學生本來沒什麽，可如今書凡可是大周書院的先生，如果他們的孩子不能成為書凡的學生，那麽也意味著他們進去不了大周書院讀書。這對於九黎村的村民來說，是不可承受的，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機會，誰有願意放棄？所有人都以為書凡不過是開個玩笑，嚇嚇孩子，可看昨天陳大叔他們回來說的，書凡極有可能是當真的！
書凡扶住了村長，看了看眾人，笑道:“大家先進去學堂吧。有什麽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說，這樣站著，恐怕也解決不了什麽事，對不對？”所有人看著書凡的態度挺溫和的，麵色都不由得緩了下來。王猴子他們幾個昨天跑掉的孩子都直接跪在地上，又是羞愧，又是害怕，哭著說道:“先生，我們錯了，你不要不要我們，我們改，我們好好改！”書凡溫和的把這幾個孩子全部都扶起來，“走吧，有什麽話，我們到裏麵說。”進入了學堂，書凡站在講台前，看了看學堂裏麵擠滿了人。書凡麵色凝重，向著眾人行了一禮:“這一年多來，書凡多謝諸位的照顧，在這裏，書凡給諸位說一聲謝謝！”所有人被書凡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唯一讀過幾本書的村長趕緊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個，書凡啊，你太客氣了，這個，這個是我們應該做的。”
書凡笑了笑，繼續說道:“書凡不才，無以報答諸位鄉裏鄉親，所以才開了這個小學堂，教大家一些讀書識字的本事。現在看來，大家做的都很不錯，最起碼，大部分的字大家都會寫了。我很欣慰，再然後，機緣巧合之下，我就成為了大周書院的先生。我是你的先生，自然不會放任你們不管，所以大家不要擔心，你們在這裏所有的學生，都可以進入到大周書院學習，成為大周書院的學生。這是我書凡答應你們的，自然不會改變。”所有人這才麵上帶了微笑。“我就說，書凡哪是那麽忘恩負義的人？”“就是就是，我就說嘛，你們肯定是聽錯了。”是嘛？陳二狗還有陳大叔他們你看看我，昨天晚上書凡可不是這麽說的啊，怎麽今天突然變卦了？王猴子也擦了擦眼淚，就是嘛，先生怎麽可能不會收自己為徒弟？一定是陳二狗他們胡說八道，學堂內的氛圍，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書凡掃視一周，繼續說道:“他們從今以後就是大周書院的學生，以後自己的路，自己的道，需要他們自己去領悟，我是一個先生，能夠幫他們也就隻有這麽多了，諸位不會有意見吧？”所有人喜笑顏開，村長更是站了起來:“怎麽會？你們看看，人家書凡為了你們的孩子，費心費力，自己當了先生，還把你們的孩子也送進去，你們以為這很簡單？真的是一群土包子！大周書院是整個大周王朝最為難考的學院，數萬人參加考試，也不過百來人通過。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因為有了書凡的關係，這才得到恩賜，可以直接進去，別不知足了，你說是吧？”最後村長笑眯眯的看向書凡，書凡不置可否，笑道:“書凡從來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所以今天除了要說這個好消息以外，還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著另外一個好消息。
書凡麵色凝重，沉聲道“陳雲，陳宇豪，李林傑.……”書凡一連叫出了八個人的名字，“你們出列！”陳二狗，陳大丫互相看了看，先生從來沒有這麽嚴肅的叫過自己的名字，今天這是怎麽了？帶著疑惑，還有所有人好奇的目光，陳二狗他們就站在了書凡麵前。書凡麵帶微笑:“從今以後，你們八人，就是我書凡的學生，不過嘛，隻是目前，如果今後你們中人有人表現還是不盡如人意，那麽，我，依舊會和你斷了師徒緣分。”陳二狗直接跪下來，陳大丫李三娃他們也順勢跪了下來，高聲說道:“學生，拜見先生！”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弄蒙了，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說王猴子他們還是會進入大周書院的嗎？怎麽這個時候突然又說隻收陳二狗他們為學生？這到底什麽情況？
王猴子按捺不住，直接站出來，愣愣問道:“先生.……”書凡出口打斷:“從現在起，我書凡也就隻有陳二狗他們這幾個學生，其他人，也不用叫我先生，不過可以叫我書先生。”村長張了張嘴，準備開口問個清楚。書凡自己先開了口:“為什麽？很簡單，之前我就說了，你們如果通不過我的測試，自然就不是我的學生，昨天的情況，你們也都看到了。最後隻有陳二狗他們八個人最後通過了測試。自然，剩下的人，自然不會是我的學生。”王猴子的爹不由得愣愣開口:“這.……這個不是開玩笑的嗎？”“開玩笑？”書凡冷笑一聲:“我書凡說話向來說一不二，人雲亦雲，心智不堅，半途而廢的學生我書凡教不起，你們也再沒有資格成為我的學生。王猴子，不說別的，我且問你，如果當真是我在九黎山上，又被白薇薇這個妖怪困住，出不去，等著你們來救我，你昨天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就把我這個先生至於險境？”
王猴子都要急哭了:“先生，我怕.……我怕.……”書凡繼續說道:“你怕？你怕什麽？你怕自己被妖怪吃了？還是怕深山老林，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還是怕我把你們逐出師門？如果你怕白薇薇吃了你，那麽就是說，在還沒有看到最後的結果前，你的心裏依舊認定了白薇薇是個吃人妖怪。對嗎？如果你是怕別的，隻能說，王猴子，你沒有足夠的勇氣，最起碼，和陳二狗他們比起來，你還差的多。看到你們最後走了，其實我的心裏也不好受，今天你們可以因為不知道，模糊的危險，甚至都可以說是不是危險的危險，就轉身離去，我實在不能想象在以後的人生路中，我作為你們的先生，真的要是遇到了生死攸關的大事，王猴子，你會不顧一切的來救我嗎？我說不準，自然也不想冒這個風險。”最後書凡看了王猴子他們一眼:“我很心寒。”
一番話，讓王猴子忘記了哭泣，想到了昨天的場景，想到了自己當初內心隻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走吧，快點走吧，不要管先生了，不然接下來，白薇薇就要吃了你的！”王猴子承認，他認輸了，他放棄了先生。自然，先生也放棄了自己。突然王猴子想起了先生在上課的時候說過:“一個人，不要指望他會對你全心全意的好，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性格，各自的選擇，自然，別人也有他自己的選擇，在看到別人放棄了自己的時候，你要想想。是不是自己先放棄了他。”王猴子放棄了先生，自然先生也可以理所應當的放棄了他。王猴子麵帶羞愧，對著書凡跪下，深深磕了一個頭:“學生認錯，學生辜負了先生的厚望，學生，對不起先生。”
剩下的二十多人也全部都跪了下來，恭敬對著書凡磕了一個頭:“學生愧對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