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祭祀之禮（四）
周身的黑色詭異詛咒之力終於被壓製了一些，國師舒服的出了一口氣，這才看著書凡:“這丹藥不錯，不比清華凡差。”清華丹是元嬰修士專用的一種丹藥，清心明悟，對於治療奇毒都有很不錯的療效。書凡頭也不抬，說道:“清華丹算什麽？這可是混合著我的精血，再加上一些天材地寶煉製而成的，世上也就這麽三顆，你還是省著點用。到了祭祀之禮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想辦法暫時再幫你壓製一下。實在不行，我也沒辦法。”
說完書凡看著國師，神色平靜:“我要那一頁紙。”國師也神色淡然，說道:“給我理由。”書凡淺淺笑了笑，說道:“你沒有別的選擇。好歹我的身份是長生道的親傳弟子，給了我，也算是大周書院多了一個長生道的庇佑。即便是什麽禪宗真的知道這頁紙是什麽，鐵了心的要把這頁紙拿到手，對付的也不過是我一個修仙者，而不是大周王朝，或者大周書院這一群凡人。”
書凡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國師，“再說了，這頁紙除了我以外，其他人即便是拿到了手，也發揮不出這頁紙的最大用處。況且，你今天叫我過來，不就是因為這個事嗎？”國師不說話，看了半天書凡，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沒錯，我今天來就是要把這個東西交給你。除了你，我還真沒有其他的選擇。”書凡繼續說道:“說吧，什麽要求。我看看我能不能答應。”
國師笑了笑:“你很聰明，我都要想要不要把國師之位傳給你了。”書凡急忙擺手:“這個就算了！我的事還多著，我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裏。”國師收了笑容，拿出一塊玉佩，眼神中透著說不出的情緒，最後交給書凡，鄭重的說道:“我知道你來曆不凡，也知道你很有可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可以把大周王朝的至寶交給你，不過，我要你答應我，以後如果你有一天，你能夠回到第二世界，找到一個叫酒仙的人，幫我給他帶一句話，就說，我已經做到了承諾，希望他老人家放心。”
書凡接過玉佩，眼中透著驚訝，看著國師周瑜:“這枚玉佩雖說完全治不好你的傷，不過至少可以讓你傷勢恢複到八成，你幹嘛不用？”周瑜看著玉佩，眼神之中露出孩子般的笑意:“因為，這是他給我的，我舍不得用。”書凡看了看手中充斥著無比精純仙氣的玉佩，點頭:“好，我答應你。”
國師如釋重負，看著頭頂的星空，這個時候書凡從周瑜身上沒有看出半點國師的威風模樣，卻是一個普通老人，在緬懷著自己的過去。書凡沉默片刻:“我還以為你會要我守護大周書院多少年，幫你守護大周王朝多少年呢，沒想到僅僅是帶一句話。”周瑜笑了笑，淡淡說道:“我這一生，為了大周書院費盡了心血，最後一次，我想私心一下，哈哈哈。”國師收了笑容，“書凡，我挺好奇的，你能給我說說你究竟是什麽人嗎？算是滿足一個臨死的老人一個好奇。”
書凡瞥了瞥周瑜，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問我。”周瑜聳了聳肩，看著說不出的輕鬆:“沒辦法，你太讓人好奇了，這個問題老頭子我可是琢磨了好久，除了猜到你可能是上麵的人，還真不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這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去上麵看看了，你就給我說說唄。”
書凡看著頭頂的星空，沉默片刻:“我啊，我不是人。”
周瑜看著書凡，麵前的少年難得的神色恍惚。“原來，你不是人啊。”
書凡出了觀星閣，出了永安城，到了永安城的郊外，站在一個小山坡上，看著整個永安城在自己的腳下，書凡喃喃道:“難怪我找了這麽久也找不到，原來是這樣的啊！”看了看大周書院，又看了看整個皇宮，書凡眼中淡淡的玄光隱隱閃現，剛才還在書凡眼中是人煙如雲的偌大城市的外麵，蓋了一個如同一個雞蛋殼一般，籠罩了整個永安城。
在觀星閣主持的法陣之下，這個結界遮掩了所有氣息，人的氣息，修仙者的氣息，還有那頁紙的氣息。書凡摸了摸下巴:“第一次進城的時候，我就感覺奇怪，原來是這個樣子啊。不過，究竟是誰？這麽大的手筆？這絕對不是第三世界的修士能夠做到的。”想著天聖珠的那一枚玉佩，“酒仙？倒是有這個可能。不過這頁紙，他是怎麽得到的？”書凡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本書，此時的書散發著淡淡的紫金色光輝，若隱若現和永安城的某種氣息交相輝映。書凡收回了書，回到了書院。
永安城的一處極為隱蔽的地方，一群黑衣人相互盤腿而坐，為首的黑衣人忽然睜開了眼，眼中神色驚疑不定。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低聲問道:“尊主？”如果國師在這裏，可以發現這個為首的黑衣人，正是把自己打傷的那位洞虛期的高手。尊主慢慢的閉上了眼:“沒什麽，可能是我的感覺出了什麽差錯吧。”
詩雨早就已經做好了飯，看著書凡進了院子，立馬端上一盆幹淨的水。書凡洗了洗手，這才擦幹淨，看著麵前的人兒，書凡悠悠開口:“我可能在這裏待不了多久了。”詩雨手一頓，看著書凡，有些不知所措。書凡繼續說道:“所以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如果你願意一直跟著我，那麽你就要離開凡塵，開始修行。如果你不願意，你我之間所謂的恩情，你也已經報答了，你可以重新回到人世間，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逼你。”詩雨毫不猶豫:“奴婢要跟著先生，一直跟著先生。”
書凡倒是有些吃驚，說道:“你不是不想修行嗎？怎麽突然之間又變了主意？”詩雨笑道:“之前不喜歡，因為是不了解。總覺得修仙很辛苦，修仙的話，自己喜歡的事很多都不能做了。不過後來奴婢看了很多書，發現原來修仙的世界和我們凡人的世界不一樣，也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再說了即便是再辛苦，能夠讓奴婢一輩子陪在先生身邊，奴婢也覺得很滿足了。”書凡笑了笑，說道:“修仙的確很辛苦，你確定你要修行？”
詩雨堅定的點頭:“奴婢不怕苦。”隻怕不在先生身邊了。書凡看著詩雨，直到詩雨的麵色變得通紅，書凡點頭:“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跟著我吧。”詩雨點點頭，端著水退了出去。書凡看著小院裏的夜色，喃喃道:“修仙啊，真的很苦的。”書凡看著手中的打神棍，虛空晃了幾晃:“三天之後，就看你的了。”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一大早書凡就已經站在院子裏，看著東方剛剛露出一個頭的太陽。詩雨神清氣爽的從房間裏麵出來。三天前書凡讓自己閉著眼睛，然後額頭感受到了書凡微涼的手指，接著自己額頭一痛，突然很多很多的字在自己腦海中一一閃現，自己眼睛裏麵好像全部全部都是金色的字符。
詩雨成功的暈了過去，後來在書凡的梳理幫助之下，自己才醒了過來。感覺自己腦子裏麵多了很多的東西，書凡淡淡說道:“這是我傳授你的功法，沒我的允許，不可外傳！也不能說是我傳給你的，切記！”傳授功法啊！這是在很多的話本中都有這麽一個故事。就是一個普通少年在一個仙人的傳授功法之後，成為了絕世高手。詩雨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遇到這樣的事，即是新奇，又是有些緊張。所以神情嚴肅點著頭:“是。奴婢知道！”
這麽兩天，詩雨不斷熟悉自己腦海中的《大音之術》，篇幅不長，一共也就不過是萬字左右。不過詩雨第一句就看不懂，之後的所有字符都若隱若現，看不清楚。詩雨知道，如果自己不把第一句能夠完全理解，那麽自己恐怕後麵所有的功法都看不清，也就無法修煉。第一句，不過是“音有象有形，有聲有色，入耳進心，入神進魂，是謂大音。”
詩雨自問自己看了那麽多的書，雖然不如什麽才子，不過也不是大字不識，怎麽這一句話就讓詩雨想了三天也沒有想明白。這麽幾天詩雨連自己的琵琶都沒有彈了，一直都坐在一邊發呆。書凡卻是看不下去了，拿著打神棍，仿佛教訓自己的學生一樣，狠狠的打在詩雨的頭上:“想不明白就去做，自己不用心去好好體悟，光靠發呆就可以成仙了？”詩雨委屈的摸著自己還疼著的頭，默默的彈起琵琶，感受著什麽是“大音”。
就在昨天，看到雪花被自己的琵琶聲彈的有些震開了，看到還有枝頭的梅花開了一朵，看到周圍的風都隨著琵琶聲越飄越遠。即便是詩雨閉著眼睛，也仿佛可以感受到了“音”的存在。
第三天，詩雨突破了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