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 妖族部落(五)
書凡沒有起身，甚至頭都沒回，眼中隻是看著眼前的烤的肉，不過婦人和虎牛兩人身上的禁製被解除了。聽到族長這樣說道，虎牛又看了看麵色雖然有些痛苦，不過依舊沒有大礙的小天，虎牛這才放了放心。
“時辰到了，”書凡話音剛落，隻見小天雙目玄光流轉，大缸裏麵的血霧直接化作絲絲縷縷，全然融入小天的周身穴竅之中。
與此同時，大量黑色汙濁東西散發著惡臭，從小天的體內流散出來。書凡動了動手指，整個小天連人帶缸直接摔的遠遠的，不遠處早就備好了另外一缸的清水，小天自己也實在忍受不住自己身上的味道，狠狠的清洗了好幾遍，這才穿上衣服晃著尾巴走過來。
“這.……”婦人瞪大著眼睛，看著一溜煙跑過來直接趴在烤肉上大口大口吃著的小天，“這還是咱們的小天嗎？”
一身膚色雪白，在陽光之下還泛著玉石光澤，原本還以為自己手藝不錯的衣服這個時候穿在小天身上，還覺得這衣服很是破爛。書凡起身，說道:“是個男子漢，心誌不錯。”小天轉過頭，嘴巴咕嚕咕嚕的說著什麽。
書凡對著婦人和虎牛點點頭，“他沒是，洗髓伐骨也有九成，剩下的一些雜質還需要慢慢排出來。”虎牛和婦人完全不同什麽雜質，什麽洗髓伐骨，隻是知道他們現在的小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對了，”書凡這才想起來，“這剩下的血朱果我煉製成了丹藥，交給你們吧，我留著沒什麽用。”說完，書凡直接將一瓶子丹藥隨便扔給了月婆。月婆小心接過，對著書凡行了行禮，有虎牛在，他們還得維持他們的身份地位。
族長很是謙卑，走到書凡跟前看了看小天說道:“前輩，不知你可否收小天為弟子？”書凡還沒開口，小天猛的擦了擦嘴，也顧不上自己的肚子還沒飽，直接跪在書凡麵前，五體投地，就是尾巴也都全部放在地上，“求凡大哥收我為徒。”
書凡搖了搖頭:“你我沒有師徒情分，起來吧。”小天愣住了，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書凡。書凡淡淡開口:“我出手救你，如今幫你，不過是隨意為之，至於師徒情分，你我無緣無分，也不必糾結這些。”
虎牛和婦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看著書凡和族長，沉默不語。
“可是，小天如此的根骨，我們能夠交給他的終究是有限，隻怕我們會耽擱了他。”書凡想了想，說道:“你說的也對，”說完，書凡拿出三枚玉簡，直接交給了族長說道:“這三枚玉簡，裏麵的功法很是適合你們部落，我交給你了。”族長眼中甚是激動，小心的接過玉簡，書凡摸了摸小天的腦袋:“至於小天，既然我打擾了他們一段時間，那麽這一段時間我會慢慢教著他。”
書凡笑著看著族長:“對了，我有一些事還想要問一下族長，不知道族長你可有時間？”族長連連點頭，“有的。”書凡笑了笑，跟著族長往著外麵走著。
一些村民看到族長微微落後書凡半步，神情態度很是謙卑，便知道這個陌生人恐怕不是昨天單純的會一些術法那麽簡單。
“你們不是人獸的血脈。”到了一片空地，書凡坐下來看著族長說道。
族長驚訝的看著書凡，不過還是點頭道:“我們的確不是人獸的血脈。”從一開始遠遠看去，一部落的人都是半人半獸的模樣，氣息和人獸極為相似。不過等到書凡走進之後，感覺到他們體內的血脈之力，書凡這才確定，這部落的人，不是所謂人與妖獸結合的血脈。
“那倒是奇怪了，血脈之力發生異變的概率如此之小，就是數億人中也隻有那麽一個兩個血脈會突變。這邊一共有十五個部落，這十五個部落都是這樣的情況，這的確是怪事。不知族長可否方便告知，你們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書凡自然是知道他們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不過書凡更想知道他們發生變化的源頭在何處。當初在炎帝遺跡之中，那一片天道碎片可是生生煉化了一個世界，還孕育出了道火。
當年落在這邊那一片天道碎片，其中蘊含的大道規則更是變化種種，不說有沒有可能孕育出其餘規則道源，就是一片小世界都有可能孕育而出。
族長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為何會變成人獸模樣，我們部落世世代代都長久居住此處，一向也自給自足，即便是外出我們也是很少有外出。”
書凡笑了笑，漫不經心開口道:“我也隻是看你們體質特殊，血脈之力很奇怪，所以多問了幾句，族長你也莫要見怪。”
族長連連擺手說道:“哪裏哪裏，說起來還是我們要多謝高人才對，你不僅救了小天，還給我們如此珍貴的丹藥，還有這三枚功法，這份恩情，虎躍部落會永遠記得。”
書凡笑著搖搖頭，看了看天上的飛鳥又一次出現，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最近，小心一些。”
族長愣了一下，還想問什麽，書凡嗬嗬的笑了笑，隨即轉身走了。
族長和月婆兩人小心的懷著書凡給他們的東西，趕緊的回到了院子中，一天時間，都可以聽到從半山腰傳來的笑聲。
小天一個人很是落寞的坐在院子裏，吃完了熊肉之後婦人留在家裏陪著小天，畢竟他們的孩子這幾天這幾天經曆的有點多，父母陪陪他總歸是好的。
書凡沒過多久就回來了，一身青袍倒是和整個叢林相得益彰。“怎麽坐在這兒？”從書凡一出現，小天的身子坐的直直的，一雙眼睛也變得有些通紅。“凡大哥，”小天起身，唯唯諾諾的看著書凡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笨，不能成為你的徒弟？”
書凡搖了搖頭，蹲下來抱著小天說道:“凡大哥的確很厲害，你也很聰明，如果能夠收你為徒弟，凡大哥也很高興。”小天有些不懂，偏著腦袋問道:“那你為什麽不能收我為徒弟？”
書凡用手比劃了一下，“這世間萬物，都好像兩條線，除了永不相交，便是定然就會相交。而凡大哥，自身不像是線，更像是一個麵，在這個麵裏麵，你們都可以和我有交集，你們或是平行，或是相交，可是對凡大哥而言，你們都在這個麵裏，而我，對你們來說，不存在相交，也不存在平行。”
小天若有所思，想了半天說道:“還是不懂。”書凡摸了摸小天的頭，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懂得。”小天跳下來，笑道:“雖然知道我不能成為凡大哥的徒弟，不過我也沒有之前那麽不開心了。凡大哥你放心，我雖然不懂什麽是麵，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努力跳出來，然後和凡大哥你相交的！”
跳出來？書凡看著小天的清澈瞳孔，這世間萬千的修行者，誰都想要從麵中跳出來，不過，能夠跳出來的，寥寥無幾。
書凡沒有明說，看了看一旁擔憂看著兩人的婦人，低頭說道:“好。”
到了晚上，瘦猴風風火火的從外麵跑進來，虎牛和婦人正愁苦的看著那麽大一隻的梅花鹿，活生生的被吃了一半，看到瘦猴來了，虎牛放下碗，裏麵自然是書凡的酒，笑道:“你怎麽來了？”
書凡還沒開口，就看到瘦猴直接跪在書凡麵前，磕頭道:“多謝高人的丹藥，我現在已經全部好了。”書凡說道:“起來吧，你的問題不是大事，一顆丹藥足夠讓你恢複了。”瘦猴笑嘻嘻的，湊到書凡跟前很是謙卑說道:“那個，你不是說我的腎.……咳咳，就是還有一些問題麽？就是有沒有這種丹藥？”
婦人紅了紅臉，虎牛輕蔑的看著瘦猴，一副我就知道你小子虧虛。書凡搖頭失笑:“這個丹藥我的確沒有，再說了，平時多注意就好了，丹藥也不過是輔助。”
瘦猴嘿嘿的笑了笑，摸了摸小天的頭，轉身準備離開。“咻！”一道破空聲傳來，書凡歎了一口氣，手中的酒杯卻是瞬息不見了。
“什麽聲音？！”虎牛和瘦猴麵色一變，齊齊起身往著外麵走去。剛剛推開門，就看到一隻大鳥從高空直接墜落在地麵之上。“這是青鳥部落的鷹鳩！”這大鳥通體黑色，身上一個酒杯大小的窟窿，還有酒香縈繞，一雙眼睛卻是發著綠色幽光，在夜幕之中極為恐怖。
“這鷹鳩怎麽會突然到了咱們的部落？”虎牛還有些納悶，瘦猴卻是麵色大變，“不好！”兩人抬起頭，就看到夜幕之中，幽幽綠光遍布整個夜空，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小天剛剛探出頭，就被婦人直接拉了回來，書凡出了門，歎了一口氣說道:“虎牛，我再問你一次，你們當真沒有得罪什麽人？”
虎牛搖搖頭，眼中盡是迷茫:“青鳥部落和我們虎躍部落從沒有什麽往來，怎麽會突然對我們出手？”
書凡搖頭說道:“不是對你們部落出手，是對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