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4 序子之爭（四）
書凡沒說話，隻是右手不急不慢的寫出幾道字符，隨著字符的出現，周奕幾乎都要站起來準備逃了:“先生，您放過我吧，我這還沒踏入空涅境，真要是入了幻境，可就真的出不來了.……”
書凡輕輕一點，字符直接落在了周奕身上，周奕渾身猛的一僵，雙眼也變得迷離起來。旁邊的桑洛看到書凡轉過頭，正襟危坐道:“前輩，我就不用試煉了，我還要伺候您老人家呢！”書凡搖頭失笑，隨即饒有興趣的看著三人。
心境幻境這一關並不難，一共隻不過十步的距離，隻要誰先從幻境之中蘇醒，十步距離瞬息而至。將近半天時間過去了，踏入登山第四段路程的人已經有十五個，山頂距離也是觸手可及。
鳳洵身子最先微微顫抖，隨即周身一道光華流過，鳳洵眨了眨眼，恢複了清明之後，眼中充滿莫名情緒。不過幾個呼吸之後，鳳洵抬起頭，腳步穩健的直直向著山頂而去，在鳳洵到達山頂的一瞬，整個高山微微一顫，整個巍峨的幻影隨即暗淡了幾分。
之後的桑雨昂和東亦楓兩人麵色掙紮，看樣子也是過不了便會蘇醒。尤其是東亦楓，瞳孔之中盡是血色。桑雨昂身子一頓，隨即慢慢的眨了眨眼，看著旁邊的東亦楓雙眸也恢複清明，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向著山頂而去。
幾乎是同時，兩人踏上高山山頂，高山又是微微顫動，這一次顫動的幅度比之前要大，幻影又暗淡了幾分。
鳳元比前麵三人都要晚踏上第四段路程，可是看鳳元不過隻是停留了兩個時辰不到，身子動了動，看了看前麵隻有三位等上了山頂，鳳元一愣，隨即低下頭頗為不好意思的抬著腿往著山頂而去。
“第四位。”鳳華心裏完全鬆了一口氣，能夠憑借空涅境修為成為第一關的第四名，鳳元的修行天資誰都看到了，就是鳳族族長再對他們這一支脈有任何不滿，鳳元和他們這一支脈在蒼梧洞天之中的處境也會好上很多。
桑洛再也忍不住，直接拍著手興奮的從座位上跳起來:“哈哈哈！小元子夠厲害的！我就說，他天資足夠，還很聰明，就是缺少那麽一點運氣！嘖嘖嘖，能夠在空涅境登上山頂，還超過了如此多的空靈境，即便小元子第二關通不過，鳳族也會對小元子重視起來！”
書凡點頭，說道:“他心思純淨，無欲無求，自然在這心境之中強上別人許多。”倒是旁邊的周奕，書凡轉身看著周奕，心境一關無關修為，看周奕還沉浸在幻境之中，半點動靜都沒有，可見周奕心中還是有某種割舍不下的執念。
“這鳳元好像在鳳族之中並不出眾，如今能夠在比試之中突破桎梏，也是一個天才人物。”東海天看著鳳元說道。皇甫世卿笑了笑:“之前倒是沒有怎麽聽過鳳族說起此人，現在看來倒是一枚滄海遺珠。”狐帝看著麵上盡是欣喜的桑洛，說道:“這人我倒是見過，是一個不錯的苗子，隻不過差了一點運氣。”
桑洛和什麽人來往狐帝怎麽會不知？所以看到鳳元憑借空涅境的修為等上了山頂，狐帝心中也覺得欣慰。
“鳳元這孩子倒是不錯……心性，品行，倒是比東亦楓好一些.……”狐帝又看了看桑洛歡喜的模樣，心中有了一些計較。
“既然桑洛也在這兒，不如等到序子之爭結束之後，還請狐帝和桑洛來我四海洞天坐上一坐如何？楓兒也甚是想念桑洛。”東海天笑著問道。
狐帝打了一個哈哈:“好說，好說。”
狐族三小姐因為不滿意和龍族的婚事從青丘九山偷偷溜出來的事整個妖界人盡皆知，這讓龍族麵上很不好看。東亦楓雖然沒有表現什麽，東海天哪裏看不出來這位龍族天驕內心也很是不爽。龍族和狐族之間雖然是相互試探，不過對於龍族來說，如果能夠真正娶得桑洛，也不算吃虧。
龍族想要贏得下一任的妖族之主，而狐族這邊卻是把希望寄托在了身份地位足夠可以和昊天相比的佘姬徒弟白薇薇身上。如今兩人都沒有想到，鳳族半路殺出了一個鳳洵，這讓原本針鋒相對的兩人，緩和了一些。
皇甫世卿看著下方東海天和狐帝兩人有說有笑，挑了挑眉，又看了看不停為鳳元歡呼的桑洛，低聲笑了笑:“這可是有意思了。”
登上了山頂的鳳元低著頭，對著鳳洵他們行了行禮，便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桑雨昂和東亦楓兩人原本冷眉相對，看到鳳元居然後來居上，不由得齊齊打量起這位極為年輕的鳳族弟子。
鳳洵看到鳳元，笑了笑往著鳳元方向走去。“你很不錯，”鳳洵開口，鳳元嚇了一跳，趕緊抬起頭對鳳洵行禮，鳳洵伸出手，精純的靈力湧入鳳元體內，幫助鳳元快速穩定境界:“你剛剛突破境界，需得盡快穩定下來，要不然第二關第三關恐怕不會那麽容易度過。”
鳳元有些受寵若驚，看著鳳洵神色平淡，精純的火之靈氣在自己體內遊走，所過之處原本激蕩的靈力慢慢變得馴服，充盈舒服之感傳來，鳳元咧開嘴對著鳳洵笑了笑。
一炷香的時間之後，鳳洵收回了手，說道:“服下丹藥，靜心煉化，會對你穩固境界大有裨益。”鳳元拿出丹藥，對著鳳洵又行了行禮說道:“前幾天小弟剛剛出關便直接來到了這邊，一直也沒有當麵道謝。謝謝大哥給我的丹藥，隻是這些丹藥太過貴重……”
鳳洵搖了搖頭說道:“這丹藥雖然貴重，不過對我已經無所用處，還不如給你來的實在。你現在應該盡快的穩固修為，一般來說突破空涅境後期怎麽也要十天半月的時間靜心感悟，穩固修行，可是你既然已經參加了比賽，自然不能夠在這個時候退賽，你自己好自為之。”鳳元神色肅穆的點了點頭。
鳳洵也不再多說，轉身離開。
鳳族族長倒是皺著眉頭看著這兩人，鳳華也是頗為疑惑的看著鳳洵。鳳元和鳳洵並無什麽交集，上一次贈送丹藥，這一次出手幫助鳳元穩固境界，若不是好友誰會這樣做？
可是看鳳元的表情，也的確不是和鳳洵熟悉的模樣。
桑洛點了點頭，連帶著對鳳洵也有了一些好感:“這鳳洵人還是不錯，畢竟是同族中人，幫助鳳元也是應該的。”虎雲生也成功登上了山頂，成為第五人，一直麵色陰沉的虎族族長此時才算是有些滿意。
虎雲生看了一眼鳳元，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隨即閉上眼睛調息。
之後，陸陸續續，蛇族的修士，熊族的修士，花族的修士也都登上了山頂。等到最後一位，也就是第十位修士等上山頂之後，整個高山猛的震動，巨大的幻影隨即崩碎，化作十道祥雲，托這鳳洵他們十人從高空之中緩緩落地。而還在登山的修士隻好被送出廣場之外，失去了比試的資格。
皇甫世卿看著下方十人，笑了笑說道:“若是連山都登不了，這妖族之主的位子，你們也自然沒有資格坐。”
“第二關，最強大的人，你們覺得會是誰？”皇甫世卿沒有直接說如何比試，而且好奇的看著下方的修士。
廣場之上的其他圍觀人愣了一下，隨即都紛紛開口，每個人答案不同，所以一時之間整個廣場沸反盈天。皇甫世卿抬起手往下麵壓了壓，聲音慢慢消散，都看著廣場之上的十位序子。
“沒有最強大的人，境界無窮，道境之上有聖境，聖境之上有世界之境，世界之境之上又有其他境界，宇宙萬千，道無止盡。”東亦楓沉思片刻之後，慎重開口。
皇甫世卿點了點頭:“不錯。”
僅僅是不錯？東海天皺著眉頭，狐帝也有些摸不準皇甫世卿究竟想要考什麽。
桑雨昂想了想，開口道:“如果說最強大的人，我覺得是九幽。”話音剛落，整個廣場寂靜無聲，皇甫世卿笑了笑:“你說的也對，九幽曾為世界之主，三大世界盡在他掌握之中，自然是最強大的人。”
桑洛小心的看了看書凡，書凡神色不變，說道:“他說九幽，你看我幹什麽？”桑洛神色一緊，說道:“沒啊，我隻是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書凡眯了眯眼，看著桑洛有些慌張的神色，慢慢開口道:“哦，這樣啊.……”桑洛僵硬的笑了笑，繼續看著廣場其他人。
虎雲生倒是大大咧咧，直接開口:“九幽當年的確是最強大的人，不過最後還不是被妖聖他們所滅殺？所以，我倒是覺得最強大的人是妖聖。”
虎族族長點了點頭，“這樣說起來也沒錯。”皇甫世卿點頭，隨即看向鳳洵:“你覺得誰是最強大的人？”
鳳洵淡淡一笑，開口道:“鳳洵。”
皇甫世卿眼中盡是笑意，又看了看鳳元，“你呢？”
鳳元笑道:“自然是自己啊！因為自己怎麽打敗自己啊？所以自己肯定是最強大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