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青微腦海之中,原來天馬行空的思維,一瞬之間被打斷。廣華大師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又是這般的詭異神秘,著實是讓墨青微想不清楚其中的原委。
她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廣華大師,但是,廣華大師確實絲毫沒有想要解釋的想法。
他掛著一臉淡笑的表情,雙手合十,輕聲的念叨著:“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墨青微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此刻,她對於百裏驍倒是有了幾分理解,麵對這般的廣華大師,的確是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不過,墨青微也並不糾結於此,自己來到了原主的身體之中以後,身上所具有的謎團早就多不勝數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再多一個或者少一個並無所謂。
眼下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昭容郡主的身上,左右也已經沒有人注意這邊了。
墨青微輕輕地移動著腳步,向著廣華大師又靠近了幾分。這還是自從廣華大師出現之後,墨青微第一次主動地靠近呢。
廣華大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墨青微,眼神裏依舊是滿滿的寵溺。
墨青微一張小臉上表情嚴肅,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出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她是趁著此刻,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昭容郡主的身上,這才靠近過來,想要詢問一些問題的。若是任由廣華大師這般的自由發揮的話,恐怕不出一時三刻,他們這裏便又成了焦點。
廣華大師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竟然也真的是順從了墨青微,默默地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墨青微見到了廣華大師這般的作為,也放下了心來,稍微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就開始問了。
“大師,我呢,因為一些意外而導致失憶了,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廣華大師您不是害我的人。而且,我之前與廣華大師您,也不是師徒關係的吧。”
墨青微一本正經地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目光灼灼的直視著廣華大師,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答案。
廣華大師整個人的臉色瞬間的陰沉了下來,就仿佛是雷雨之前那烏雲密布的天空,周圍的氣氛一瞬之間就不對了。
墨青微突然之間警覺了起來,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廣華大師竟然是對原主心懷惡意的不成。
就在墨青微想入非非的時候,廣華大師驟然之間開口低聲說著,“壞徒兒,你都已經行過拜師禮了,還一口一個廣華大師的叫著,莫非是看不上我這個師父不成?”
墨青微又看了廣華大師一眼,外人總覺得他是得道高僧。不過她怎麽覺得這個大師,雲淡風輕的外貌下掩藏著的是一顆不怎麽正經的心。
“師父,我知道你是真心要幫我,但你什麽事情都不跟我說清楚。我這樣更難應付以後的事情。”墨青微又是壓低聲音說著。
“嗯,你猜的都對。”廣華大師聽見她這樣說,這才雙手合十,輕點了點頭。
墨青微的胸脯不停地起伏著,幾息之後,才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抓狂壓製了下去,平複了心情之後,繼續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女扮男裝混進皇宮的事情了吧?”
“嗯,你猜的都對。”又是這樣一句相同的回複,墨青微此刻甚至在懷疑,廣華大師是不是在戲弄自己。
破罐子破摔了的她,又繼續的問出來下一個問題,“我就是不明白,百裏驍好歹是您的徒弟。按常理來說,您不是應該幫自己的徒弟嘛,怎麽幫起我這個外人來了。”
“因為你長得比他好看。”廣華大師頗為正經的說了一句,然而,墨青微卻是在這一瞬間情緒有些崩潰了,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一個回答更比一個的不靠譜。
“說正經的就是,還不到揭露真相的時候。”看著墨青微那般的模樣,廣華大師卻也隻說了這一句話之後,便又是恢複了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二人在場間竊竊私語了許久,這般親密的模樣依舊是被人注意到了,比如隱匿在人群之中的紀寧。
按理說,有國師的保證,墨青微肯定是沒有問題。但是,很多問題也都是因為廣華大師的出現,而被掩飾過去了。因為不知道真相,所以使得他依舊心有不甘。
要知道,今天的陳六和陳大海可都是他帶進來的。一旦等到宴會結束了,他的主子追查起來,輕易的一查,就能夠查的到,是他在背後搞出了這一切的事情。依照主子的脾氣秉性來看,這一次的事情斷然不可能會放過自己。
反正事情已經很糟糕了,為了主子的安危,他也不介意將這條命豁出去了,橫豎都是一死的話,他寧願用自己這的條命,來拚出一個事情的真相。
紀寧抱著必死的決心,往前一步,脫離了人群而出,向這廣華大師的方向跪了下來,聲音洪亮地對著廣華大師說著:“大師,還有疑問不能不顧及,必須要一個解答的。墨青微既然是您的徒弟,那您為什麽要為墨青微安排一個假的身份呢?還有,淨身房的前總管陳大海。說他可能並沒有被淨身過。再加上,之前在宮中,也有個名叫範海的小太監,指認過墨青微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假太監。”
“這些加在一起,實在是疑點重重,不能因為她是大師您的徒弟,就輕易地忽略了這些問題。反正,如今這些疑問都已經被提出來了,今天要是不解釋清楚,以後墨青微走到哪裏,也都會被人議論紛紛的。還不如趁著今天把話說個清楚。”
紀寧一股腦子的,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整個說話的過程之中,一直低垂著頭顱,絲毫不敢抬起。
他之所以一直都不曾抬頭,就是生怕自己抬起頭來,便會對上百裏驍的那雙眼睛,若是在百裏驍的目光之下,紀寧隻覺得自己必然沒有勇氣將剩下的話說完,索性便一直低著頭,躲閃著百裏驍的目光。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舊能夠感覺到自己背上的灼熱,那種恐怖的壓力,讓他幾乎不能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