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靳茹芸反目
過來的是一隻車隊,大約有一百輛左右的馬車,相距很遠,就聽到了嘈雜的馬蹄聲和車軲轆碾壓地麵的吱吱聲。
在這個春的夜晚,色依舊很早就黑暗下來,雖然空中布滿了繁星,但,這並不能提高人們觀察周圍事物的視線。
王玨散發出靈識,朝著對麵的車隊掃描過去,在他的靈識感知中,車隊的一切全部進入了他的心神。
“靳家這就要離開靠山屯了?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中年人,想必就是茹芸的爺爺靳萬兩了,看來,他是帶來了對於靳家不利的消息,否則,不可能就這麽急匆匆的離去。”
王玨收回了靈識,心裏暗自思量著,車隊裏有靳茹芸的爺爺,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是出去還是躲開。
“還是出去見見他們吧!畢竟相識一場,雖然他們不辭而別,我知道了卻不能避而不見。”本來他還躲避在路邊樹叢裏,打定了主意後,幾步便走到了大路中間,迎著車隊走了過去。
車隊兩邊,有很多統一服飾的靳家家丁,王玨去了那麽多次靳家,還從沒有見到過這麽多家丁。
看見王玨從遠處走來,靠近他這一側的那些家丁立馬加強了警戒,手抓著腰間的佩刀,眼神隨著他的走動而不斷的移動,就好像檢閱軍隊時的注目禮一般。
看來,這些家丁並不認識他,否則,不可能對他的突然出現這麽在意。
王玨直接無視了這些家丁,在他的靈識查探中,所經過的這些馬車中,沒有靳茹芸的身影。
將近一百輛馬車中,靳茹芸和他的老爹老娘並不在最前麵的車裏,因此,王玨沿著路邊向前走,一直走到了車隊中間,這才停了下來。
在王玨眼前,三輛裝修奢華的馬車迎麵走來,馬車雖然封閉的很嚴實,卻也避不開他的靈識探查,一眼便發現,靳茹芸就坐在第二輛車裏。
透過靈識發現,此時的靳茹芸正緊皺著眉頭,眼睛中飽含著淚水,時而滴落到身前的衣襟上。
轉瞬間,靳茹芸拿出手絹,在眼角處擦了擦後,臉上的神色迅速變換,咬牙切齒的盯著眼前,仿佛對某人或是某種事物十分憤恨的樣子。
“茹芸,這就要走了麽?你不是跟我好了麽,如果要走,會提前設法告訴我?不辭而別可不是為人之道啊。”
此時,對於靳茹芸不斷變換的神色,王玨很是不解,但越是這樣,他就越要迫切的知道原因。
聽到外麵熟悉的聲音,不用靳茹芸開口,在她乘坐的這輛馬車旁邊,大鍾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拽住了馬車的韁繩,馬車當即停了下來。
大鍾抬手打開了車簾,向端坐在車內的靳茹芸道:“姐,王玨到了,現在就在車外等著你呢!”
“大鍾,你要幹什麽?我沒有叫車停下,你幹嘛非要拽住韁繩,馬上走,別停在這裏。”
從馬車裏傳出了靳茹芸大叫的聲音,王玨聽到後頓時一愣神,不明白對方見了自己以後,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這樣避而不見。
大鍾更是苦著一張臉,同樣不明白自家姐為什麽突然轉了性子,但他不死心,雙手依舊緊抓著韁繩。
“姐,是王玨王公子來看你了,你還是出去見見王公子吧!再怎麽,你們以前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大鍾還在極力勸著靳茹芸。
“你沒聽到我的話麽?不見就是不見,你把手鬆開,車隊不能老是停在這裏。”這次靳茹芸的話,明顯有點不耐煩了。
“姐,你還是下來見見王公子吧!我雖然不知道姐為什麽這樣,但我敢肯定,王公子沒有做出對不起姐的事情。”大鍾還真是執拗,死活不鬆開馬車的韁繩。
因為靳茹芸這輛馬車突然停住,前麵的馬車也都停了下來,而在這輛馬車後麵的那些馬車,就更不能再向前走了,也隻能停了下來。
“唉!大鍾,你還是這麽執拗,你是我家的家丁,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麽。”靳茹芸這次不再大叫,而是壓低了聲音,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大鍾把車簾完全打開,靳茹芸邁步走下了馬車,站在王玨對麵,眼神冷冰冰的看著他。
“茹芸,你怎麽這麽看著我啊!搞得我莫名其妙的,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跟我好麽?”
靳茹芸的一連串舉動,讓王玨頓感手足無措,對於靳茹芸的突然變化,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因此,此時臉上表現的很是錯愕。
“還讓我對你什麽?你不是和張光祖做生意呢麽?還去了他家的酒店,你們還在一起喝酒,而且還稱兄道弟,關係簡直是好得很呢。”靳茹芸的話中,明顯夾帶著一絲揶揄之意。
“我還以為是因為什麽呢!原來是因為這個呀!茹芸,你錯怪我了,我隻不過是要騙他而已,他手裏的金子不騙白不騙,我賣給他的獸皮,很快就會再偷回來的。”
聽靳茹芸一,王玨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現在都解釋清楚了,他相信,靳茹芸不會計較這些的。
“你就別糊弄我了,你以為我還是三歲孩子呀!那麽容易就上你的當,你不會是跟張光祖商量好了吧!在這裏拖延時間,等著來人殺了我們。”
靳茹芸在這些話時,把臉扭向了一邊,出的話看似在嘲諷王玨,其實,誰都沒注意到,此時的姑娘眼裏,淚珠在不斷的打旋,眼看著就要忍不住流淌下來。
“茹芸,你真的錯怪我了,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到底怎麽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我本來打算先騙酒糟鼻子一筆錢,然後再替老財迷報仇,誰知道,竟然讓你誤會這麽深啊。”
王玨真是著急了,自己做的這些事,沒有任何人可以替他證明,現在,就算的都是事實,對方也不一定會相信。
“猴子,你過來!”
對於王玨的進一步解釋,靳茹芸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回頭看向身後,喊一個名叫猴子的過來。
順著靳茹芸的眼神看過去,從車隊後麵跑過來一人,這人長得瘦枯幹,從他跑步的動作上可以看出來,這個猴子定然是一個手腳十分靈便之人。
猴子站在靳茹芸對麵,恭敬地道:“姐,不知叫猴子過來有什麽事。”
“猴子,你看看,你去青陽鎮見到的可是這人?”靳茹芸指著王玨,當麵讓這個猴子指認。
順著靳茹芸手指的方向,猴子一眼看見了王玨,馬上點頭道:“不錯,就是他。”
當麵指認之後,猴子對王玨道:“王玨,你就別再遮掩了,你在青陽鎮所做的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呸!兩麵三刀,陽奉陰違的東西,連我一個家丁都看不起你。”
“王玨,人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別在我麵前偽裝了。”
王玨沒有再跟靳茹芸分辨,他知道,此時自己無論什麽,靳茹芸都不會聽到心裏去。
“猴子,你老實告訴我,當時我跟酒糟鼻子在一塊兒時,你都看見了什麽?”王玨轉向猴子,轉而向他問了起來。
“我,我在張家的皮草店裏,看見你把兩張虎皮賣給張光祖了,還看見你和他一起進了青陽大酒店,一直到他把你送出了青陽鎮,我都看見了,你還想抵賴麽?”
王玨點點頭沒話,而是把手伸進了儲物袋裏,直接把那兩張虎皮拿了出來,放在了靳茹芸麵前。
“你看,這就是那兩張虎皮,在賣給酒糟鼻子的當晚上,我就給偷了回來,這總能證明我的都是真的了吧。”
王玨心裏很痛心,在靠山屯的這麽長時間,有靳茹芸的陪伴,給他的生活增添了很多樂趣,如今,對方突然跟他反目,他有些茫然了,不知道怎麽才能打消對方的疑慮。
就在他馬上要絕望時,猴子出了這件事,馬上給他即將崩潰的心裏點燃了希望之火。
“這也不能證明什麽,誰知道你是不是在和張光祖演戲?目的就是穩住我靳家,也好為了張家爭取時間。”
王玨始終在觀察靳茹芸的神色,在他過上述話後,靳茹芸陰沉的臉馬上轉晴了,誰知道,在這關鍵的時候,從車隊前方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順著聲音傳來之處看過去,一個中年人邁步向這裏走來,從此人的氣勢上判斷,這是一個修者,在他身後跟著一人,正是靳府的孫供奉。
早在距離車隊還很遠時,通過靈識探查,王玨就看見了這個中年人,當時他就認為,此人就是靳鬥金的老爹,也就是臨海宗的內門弟子靳萬兩。
“閣下想來就是臨海宗內門弟子了?如果在下沒猜錯,你就是茹芸的爺爺,真不愧是聚元境第九層修者,出的話都帶著如此氣勢。不過,在下還是要奉勸閣下,話要以事實為依據,千萬不能憑借主觀臆斷行事,心將來鑄成大錯,別到時候悔之晚矣。”
王玨完這些,靳萬兩的心裏頓時一驚,他怎麽都不會想到,一個普通的孩子,而且還是一個凡人,竟能一下子看清楚自己的修為。
轉瞬,靳萬兩勃然色變,王玨的話可謂句句誅心,好像是在預示著某種即將發生的事情般,讓他心裏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