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這樣做值得麽
靳萬兩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尖刀,深深地刺進了靳茹芸的心房,她猛地抬起頭,用一雙模糊的鳳目看著眼前的老者,仿佛老者不再是她的爺爺,忽然間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爺爺,你把我害苦了,你踐踏了我的幸福,毀掉了我的名譽,你更不會想到會有今吧!你和王玨的身份地位顛倒了,而且差距還會越來越大,你甚至連到王玨身前的資格都沒有了,你滿意了?高興了?”
到這兒,靳茹芸實在不下去了,滿腔的怨恨,都化作了一串串淚水滾落而下,嬌俏的臉頰一片冰寒。
“你!……”
靳萬兩嘴唇劇烈哆嗦著,猛然揚起了巴掌,他想要抽自己孫女一巴掌,幾次要狠心落下去的手掌,最後還是無力的放了下來。
“事已至此,再什麽都沒用了,如果世上有後悔靈丹的話,花多少靈石我都買一顆,出的話潑出的水,覆水難收啊!爺爺對不起你!”
在靳茹芸麵前,靳萬兩不得不承認了自己的過失,在知道王玨跟侯建還有更深一層關係後,他就開始後悔了,後悔的他腸子都青了。
“爺爺,你的一句後悔就完了?你知不知道這一句後悔,就毀掉了我一生的幸福。”
對待王玨和靳茹芸這件事上,靳萬兩心中有愧,在靳茹芸聲淚俱下、步步緊逼之下啞口無言。
“丫頭,你的幸福不能係在一個人身上,王玨是非常優秀不假,但也不能比他差一點的就不好,比如孫繼先那孩子也不錯,嫁給他,你以後也會很幸福。”
靳萬兩提起的這個孫繼先,就是總賴在靳茹芸身邊,後來讓他滾的那個、麵相陰柔的年輕人。
“爺爺,我對你過多少遍了,不要在我麵前老提這個人,我就算一輩子不嫁人,也絕不會嫁給他。”
靳萬兩剛提起孫繼先,靳茹芸馬上就炸鍋了,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幾度,頓時打斷了諫人醒獅和八長老的談話。
“丫頭,我那個孫子怎麽你了?是調戲你了、還是欺負你了?”
諫人醒獅本來正跟八長老談笑風生,聽了靳茹芸的話後頓時沉下了臉,直接向靳茹芸質問道。
“孫繼先好,他哪兒都好,沒調戲我也沒欺負我,還有大長老這個後台,以後肯定是前途無量,可我就是不想看見他。”
靳茹芸拉著長音完了這些話,話中諷刺孫繼先的意味十足,再這些話的時候,看都沒看諫人醒獅一眼。
“你這丫頭……怎麽這麽倔脾氣呢!以為有了候前輩這個靠山就了不起,剛才沒有聽見吧!他們還有幾個月就要飛升了,靠山飛走了你還依靠誰?”
能做到臨海宗大長老這個位置,諫人醒獅不傻,他聽出來了靳茹芸對他的諷刺,不由得心中暗自惱怒。
“我本來就不想要靠山,是你們非要我硬往上靠的,你是宗門大長老,話出爾反爾也沒人敢反對,不要拿宗門資源威脅我,我大不了不再修煉。”
靳茹芸話直來直去,沒有一點拐彎抹角,諫人醒獅的還隻是暗自威脅,靳茹芸則不然,直接出了諫人醒獅想要做卻沒出來的事。
“丫頭,這話可是你自己的,到時候,可別宗門對不住你。”
諫人醒獅徹底露出了出爾反爾的嘴臉,言外之意就是之前的承諾不算數了,而且一切決定都是宗門做出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隨你便!”
別看靳茹芸是一個隻有十三歲的姑娘,可她卻是十分倔強,真要犯起倔脾氣來,諫人醒獅都不放在她眼裏。
“老九,這就是你的晚輩,真好,真好啊!”
諫人醒獅心裏憋著一股火,正愁找不到人發泄出去,對靳茹芸發火明顯有失身份,最後隻好選擇了靳萬兩。
諫人醒獅窩火的源頭,是他聽到了侯建和董浩即將飛升的時候,本來以為找到了一個靠山,卻不成想,這座靠山竟然是一座移動的山,一番大拍馬屁之後,這座靠山跑了。
靠山跑了也就跑了,玄大陸還有很多靠山,他還可以慢慢的找,最讓他窩火的是,不但靠山跑了,而且他還因此答應了靳茹芸,回到宗門後,修煉資源向她傾斜。
如果僅是這樣的結果,諫人醒獅拿出一些資源給靳茹芸也能接受,但有一個前提,靳茹芸必須嫁給他的孫子,也就是那個孫繼先。
靳萬兩和靳茹芸所有的談話,諫人醒獅都聽見了,隻因沒有觸碰到他的底線,這才裝作不知。
直到靳茹芸回絕了嫁給孫繼先,諫人醒獅再也不能裝聾作啞了,頓時火上加火,所有的怒火,都在這一刻爆發了。
“我……我……”
麵對諫人醒獅懊惱的表情,靳萬兩傻眼了,他雖然也是臨海宗長老,但他的資質太差勁,如果想要再次突破,就必須用宗門的大量資源堆積,這麽做離不開諫人醒獅。
如今靠山將要飛升了,和大長老攀親也成為了泡影,靳萬兩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宣告破滅,麵對諫人醒獅的質問,靳萬兩無力回答。
“我爺爺再不好也是我的爺爺,總比那些道貌岸然、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偽君子好得多。”
靳萬兩的臉都憋青了,‘我’了半晌沒有出話來,這時候,靳茹芸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那張俏臉冰寒徹骨。
諫人醒獅在靳茹芸臉上一掃而過,他看見了那雙鳳目中蘊含的恨,不知道為什麽,發覺對方眼神中的恨後,他竟然感覺到了膽寒。
靳茹芸不再和顏悅色,聲音直接提高到八度,廣場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她的呐喊,全都放下酒杯向這邊看來。
“啪!”
幾百雙眼向這邊看來,靳萬兩的那張老臉上火辣辣的難受,仿佛在承受無數隻火把炙烤一般。
靳萬兩承受不了這麽多眼神的注目,情急之下抬起了巴掌,猛然間扇在了靳茹芸的臉上,靳茹芸的左邊臉上,頓時印上了一隻完整的掌印。
“我怎麽會苦苦哀求宗門把你帶來,你不是我孫女,你是要命的祖宗,你不但害了爺爺,更是害了整個家族。”
靳茹芸手捂著半邊臉,那雙鳳目中恨意滔,這時候的靳萬兩在她眼中,真的變成了陌生人,讓她一下子不認識了。
“爺爺,你真是我的好爺爺,為了你自己,可以出賣孫女一輩子的幸福,你把我當成了一件禮物,為了邀功請賞可以把我隨便送出去。”
這張酒桌,本來就離廣場邊緣很近,靳茹芸一邊話的同時,雙腳還一步步向後退著,在距離邊緣三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三尺外就是懸崖峭壁。
“不求你原諒我,隻想讓你聽聽我對那件事的解釋,你有一個好大叔,有那麽多心疼你的前輩,看你一切都好,我就能放心的走了。”
靳茹芸的聲音很高,廣場上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雖然他們都聽到了,但都不知道是對誰的。
“大叔,茹芸要跳崖,快去救她!”
隻有王玨心裏最清楚,靳茹芸這話是給自己的,當靳茹芸完最後一句話時,他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她是要用死來證明那份脆弱的愛。
以王玨的修為無力相救,他隻能求助於董浩,也隻有董浩才能救下靳茹芸。
董浩也聽出了靳茹芸話中的含義,侯建也聽了出來,鐵山和老杭頭不認識靳茹芸,對靳茹芸的話一無所知。
幾乎就在王玨完的同時,董浩化作一道旋風消失在原地,眨眼出現在靳茹芸曾經站著的地方。
任憑董浩的無影追風步多麽超絕,在距離這麽遠的情況下還是晚了一步,靳茹芸隻需再後退一步,就直接掉下了懸崖。
董浩在懸崖邊停頓了一瞬,馬上縱身跳下了懸崖,懸崖高百丈,稍慢一點就很可能救不了靳茹芸,必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靳茹芸倒退著掉下的懸崖,身子仰麵朝,此刻的心情異常平靜,看了一眼漸行漸遠的藍白雲,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如果用我的死,能換來你的原諒,那麽,我就等著你在來世重新開始,讓我們在那裏相識、相知、相戀。”
閉上眼的一瞬,她心裏想的隻有王玨,一幀幀畫麵從腦海中快速閃過,每一幀畫麵都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她要把這些記憶帶到來世。
她必須保留這些記憶,為的就是在來世能迅速找到心愛的人,她不敢去想,在來世找不到王玨的自己,能不能獨自活下去。
“別了王玨,別了,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
腦海中浮現最後一段信息後,靳茹芸那嬌俏單薄的身體迅速向懸崖下墜落,山風吹散了她的秀發,兩行眼淚從她的眼角流淌而下。
“你怎麽這麽傻!你的聰明勁都到哪兒了,我不聽你的解釋就自尋短見,值得麽?”
董浩出現在懸崖邊一把抓空的時候,王玨的心髒都好像要從嘴裏跳出來一樣,來不及多想,直接施展開無影追風步向崖邊跑去。
“兩位看見了吧!我雖沒見過無影追風步,但,王玨展開的步法跟董浩一樣,聯係到他跟董浩和侯建的關係,之前的殺手必然是他無疑,那隻狗的身份也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