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發燒

  朱顏的餘光掃到屋子裏麵的幾人身上,精致的眼眸之中閃過一道暗色,眼底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終究還是轉身離開。


  陶詞回到屋內,見冷母還是站在陶然的床邊,並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是勸不動眼前的這尊大佛,索性也就不再跟她做計較。


  既然不管怎麽做,在對方的眼裏都是是無用的掙紮,那麽又何必浪費時間?


  陶詞撕開剛才護士拿過來的退燒貼,細細地敷在陶然的額頭之後,這才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默默的守候著陶然。


  見到陶然作出的這一係列舉動,冷母卻是皺了皺眉頭,用手背試了試陶然額頭的溫度,說道:“你這是做什麽?然然身上根本就沒有發熱,你就給她貼上退燒貼,要是一會兒著涼了該怎麽辦?”


  陶詞並未抬頭看向冷母,隻淡淡說道:“醫生說過了,然然到了今晚半夜的時候一定會發燒,現在不過是早做預防而已,也免得到時候太過難受。”


  冷母眉頭皺的更深,忍不住爭辯道:“這是什麽道理,我活了大半輩子了,可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告訴我那個醫生在哪裏,我現在就過去找他。”


  看著冷母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出門去找醫生,明顯是不願意讓這件事情就此善罷甘休的樣子。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冷軒,終是開口說道:“媽!這裏一切有我在,你先回去。”


  冷軒說這番話的時候,渾身的氣壓都有一些低。


  冷母此刻卻是一心牽掛著陶然的身上,並沒有立刻注意到這一點,自顧自的說道:“你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不放心然然一個人在這裏。”


  見此,冷軒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隋安安明銳的察覺到了他臉色的不對勁,趕緊快步走上前去,對著冷母勸說道:“阿姨,醫生說了,然然需要靜養。我們這麽多人都擠在這個房間裏麵,恐怕不有利於然然的恢複。不如我們現在先離開,等然然好一些來了再過來。而且然然要是醒過來看見,您因為她的病情而操勞的病倒了,她那麽孝順的一個孩子,心裏一定會過意不去的。難道您忍心看著然然愧疚嗎?”


  聽到隋安安這番話,冷母才沒有強求一定要留在這裏,而是終於鬆了口,說道:“那我們明天再過來看然然。”


  見到冷母終於鬆口,隋安安不敢在有所耽擱,趕緊扶著他朝著外麵走去。生怕再多停留一會兒,冷母就又改變了主意。


  在與冷軒擦身而過的時候,隋安安快速的抬頭看了他一眼。


  原本一直緊皺的眉頭微微鬆開了幾分,看著她的目光裏麵閃過了一絲讚許,明顯是對她剛才的所作所為而感到肯定。


  隋安安的心底升騰起一股竊喜。


  她就知道自己剛才冒險做的事情是對的!隻要能夠得到冷軒的欣賞,其他再多的艱苦困難她都不在乎!


  她隻要他的心!


  不敢有過多的情緒表了,隋安安低下頭,趕緊跟著冷母一起匆匆離開了這裏。


  隨著二人的離去,屋子裏麵除了昏睡的陶然,隻剩下了陶詞和冷軒兩個人。


  潔白的病房裏麵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還有男人與生俱來的壓迫之感,充斥了整個病房。


  其實這並不是他們兩個人單獨相處在病房裏麵了,那時候隋媛也是這樣躺在病床上的。


  陶詞甚至還記得當時,冷軒邁開修長的腿走到她的跟前,一雙眼底冰冷刺骨,他直接一拳重重的砸在她旁邊的身後的牆上,語氣冰冷道:“陶詞,你要是膽敢再讓隋媛受傷,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果!”


  多麽可笑,她作為冷軒法律上的妻子,卻得因為他的白月光受傷而受到他的警告。


  他平時更是連一句話都不屑於跟她說,甚至就連難得說一次話,都是因為隋媛。


  實在是好笑的緊。


  在記憶之中,每次和冷軒一同出現在醫院的情況下,從來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陶詞有些嘲諷的笑了笑,拿過一旁的毛巾提陶然擦了擦麵上的汗珠,卻聽得身後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淡淡的煙草味混雜著涼風停在了她的身後。


  若是從前的陶詞麵對這樣的冷軒,恐怕隻會覺得連氣都喘不過來,壓抑到一個足以讓人感到窒息的地步。


  隻是現在的她,早已跟從前的心境不一樣了。


  陶詞收回拿著毛巾的手,冷聲道:“既然人也已經看過了,若是沒有什麽別的事情的話,還請早一點離開,然然要休息了。”


  冷軒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陶詞的背影,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能夠清楚的看見陶詞衣服下的瘦弱脊背,身姿優雅,但卻是過往的蕭頌。


  就連這樣一件普通的白襯衣,都完全撐不起來,仿佛是寬大的衣服下麵籠罩了一個架子一樣。


  要知道,她從前身穿晚禮服的一群,就如同一朵豔麗的玫瑰,立刻便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成為場上的焦點。


  跟如今這幅樣子比起來,實在是讓人聯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是同一個人。


  冷軒站在陶詞的身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離的很近,陶詞始終沒有要回頭的意思,清瘦的後背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不知道為什麽,冷軒隻覺得眼前的女人仿佛你自己越來越遠了。


  明明本該是觸手可及的位置,可是在無形之間,卻又仿佛隔著千山萬水,根本未曾得以靠近。


  冷軒的眸子變了變,終是沉聲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調查清楚。”


  聞言,陶詞依舊是沉默。


  現在調查清楚又能夠有什麽用呢?然然已經受傷了,難道能夠讓她恢複如初?


  而且她受傷的地方還是在他這個父親名下的遊樂場,她這個作為母親的,甚至連責怪的資格都沒有!

  細細的替陶詞將被子蓋好之後,陶詞才起身整理一旁陪護床上的被子,開口道:“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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