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機會
在朝天子到達王帳之前，王廣和令狐傷就已經成功逃走。
他們運氣不錯，或者說單於運氣不錯。
冒上單於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麽，將石打和王帳鷹神軍調回自己身邊。
潛伏已久的荊戈歎了口氣，退去。
這個計劃應該成功率不低的，沒想到冒上單於會忽然察覺。
剛才是最有可能得手的機會，可惜荊戈錯過了。
下一次石打和單於親衛鷹神軍都離開會是什麽時候？自己還能再等到這樣一次機會嗎？
刺客最重要的三個素質是耐心，膽量，還有對時機的把握。
錯過機會沒什麽，你還可以等下一個機會。甚至為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的機會，好的刺客可以潛伏幾十年不露出破綻。
當然，這種需要你潛伏幾十年的任務就有點超綱。一般人幹不了，多半等機會的過程中就掛了，或者在不那麽合適的機會中出手，然後掛掉。
總之貌似逃不了掛了的宿命。
“至少我還有足夠的耐心。”荊戈苦笑。
但有些時候等到最後會忘記自己的初衷，你很難分辨耐心和懦弱的區別。就好比魯莽和勇氣這些一體兩麵的詞語，在大多數時候隻是看問題角度的不同。
朝天子被秦時踹醒。
似曾相識……
老朝嘀咕著坐起來：“有事？”
“嗯。你看看窗戶。”秦時說：“大概再過兩分鍾，菌群就會蔓延到上麵。”
“我們又被盯上了？”朝天子皺眉。這才換地方沒多久啊。
對此，秦時隻是聳了聳肩：“或許……整個四號殖民地乃至整個火星都已經被盯上了。”
“那他豈不是神？”
“我以前一直以為現代科技下超能力者掀不起什麽波浪，但現在看來我錯了。”秦時說：“如果神是指強大到足以對抗整個人類的生物……那d細菌和它背後的超能力者現在真的是神。”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朝天子感覺秦時語氣不對。
秦時：“我看到的東西都是沒發生的……現在看來我們可能錯過了一個好機會。而我卻沒辦法倒流回錯過之前。”
真的很可惜。
“現在已經晚了？”朝天子聽出秦時的心情。
“還不一定。”秦時看著屋子裏的淨水器，眯起眼睛：“無限的時空中什麽的有可能發生。”
——
很多時候，秦時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宛如神棍。
大部分文藝作品中，知道未來走向的人都是這麽說話的，這主要是作者在防劇透。但也可以解釋為，他們不希望透露太多信息導致預言不準確。
然而秦時應該沒有這個顧慮才對。因為他不是預知未來，而是創造未來。
就是這未來的時間有點太短了。
半個小時，連短期布局都做不到，大部分時間都隻能用來逃命，或者臨陣修改一些小問題。
自然選擇公司內，馬聰他爹馬為海和他爺爺馬健明正在談話。
“我們的股價這個月上漲了七個點，醫用納米機器人已經多開了兩條生產線。”馬為海像個秘書一樣向父親匯報著工作。
“嗯。”已經快兩百歲看著卻還像四十歲的馬健明點點頭：“小聰有消息了嗎？”
馬為海搖頭：“這幾天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還是胚胎狀態就優化過基因的他無疑是個天才。”馬健明站起來，走到窗邊，“但天才就容易鑽牛角尖。”
“應該是d細菌對他的精神造成了影響。”馬為海說：“聰兒雖然有時候觀點會比較激進，但絕不會想要毀掉整個人類文明。而且d細菌也不可能毀掉人類。”
他們自然選擇公司一直還沒真正出手呢。
“天宇，星辰，亞緹斯，柴爾德，還有我們一共是五家大財團。”馬健明看著窗外的黃色世界：“火星的資本家很多，但隻有這五家的曆史最長，影響最大。其中柴爾德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七百年前的地球時代。”
“我們就是火星的曆史，以及現在，也將是未來。”
“我們根本不是什麽瘟疫或者超能力者就能摧毀的。除了地球的軍隊，沒有什麽能摧毀我們。”
這是來自資本家高高在上的傲慢。
曆史悠久值得敬佩，但曆史長短和實力強弱其實完全沒關係。不信你看美國……
當然馬家人現在確實有能對付d細菌的底牌——霧化納米機器人，實驗確認能基本根除一個區域內的所有d細菌。
而且這東西已經開始工業化生產了。
隻不過要等到火星聯邦最危險的時候，他們才會把這東西拿出來，以此換取最大化的利益。
到時候他們就是火星的救世主。
所以不能讓軍方如此簡單地攻入德爾特實驗室。那樣他們的計劃還怎麽實行？至於aha……那個部門不太受自然選擇公司控製，但卻也沒法戰勝d細菌，問題不大。
所以說自然選擇公司之前要求林振榜撤走不是犯蠢，而是有陰謀。
為了利益，資本家從來不會管平民們的死活。
正好，馬家的這對父子乃是典型的資本家，眼裏隻有利益，沒有正義。通常火星所有的掌權者都是這種玩意。
其他地方其實也一樣，隻不過有些人為的是自己的利益，有些人為的是國家，民族，階級或者這個人類的利益。
明明他們馬家的錢和權已經足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但人類的貪心總是讓他們想要追求更多。用需求理論講的話他們現在是自我實現需求，也就是最高層次的需求。
他們的追求就是讓自然選擇公司從火星五大財團之一變成火星最高的統治者。
隻要利用好這次疫情，馬家的野望未必不能成功。
站在窗邊的馬健明露出微笑。
一百多年前他還年輕的時候就參與了火星獨立的計劃，為資本家們從地球政府手中搶下了最後一塊自留地。
直到如今，當年的同夥都已經入了土，馬健明卻靠自然選擇公司先進的生物技術一直活到了現在。
這個看窗外的習慣也是從那時一直保留到現在的。
砰砰砰。
窗戶出現幾道裂痕，然後迅速修複。
馬健明麵無表情，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嗬……讓保安隊過去看看。”
“好的父親。”馬為海點頭，轉身把門打開，同時接通了保安隊的電話。
子彈穿過他的身體。
秦時從門外走來：“請問霧化納米機器人的倉庫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