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空間裏，褚憶幻和狗蛋早就將一切準備完畢。
“來了來了！”
一個軟糯糯的白團子忽然躥到顧挽傾麵前，模樣像是一隻小奶狗，但頭上卻長著一對像龍角一樣的東西。
但聽它的聲音，明顯就是狗蛋無疑。
這麽久過去，褚憶幻的實力突飛猛進，狗蛋自然也從係統化出了實體。
“手術台已經準備好，就等你來了！”
狗蛋小臉上滿是興奮，畢竟它是很少有機會能參與到這麽大的手術的。
其實對狗蛋所掌控的能力來說，換個心髒根本算不上是大手術。
但無論是褚憶幻的世界，還是顧挽傾的世界，“手術”這兩個字都是聞所未聞的，最多做個外傷縫合，還是在外麵的世界。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個換心髒的手術，狗蛋幾乎是興奮得幾天都沒睡好了。
雖然狗蛋在醫療空間裏並不需要睡覺。
狗蛋的身子在空中一轉，張箐箐的身體和那具屍體就直接懸浮起來，平穩的落到一旁的手術台上。
見此，顧挽傾也沒多管，其他的事宜自然有狗蛋準備，她換上手術服進行手術就好。
換好衣服，她轉頭看向褚憶幻，卻見後者並沒有換衣服，而是一直看著那具捐贈心源的屍體，眉頭緊鎖。
顧挽傾微愣，下意識順著她的眼神看了一眼，心中疑惑，“怎麽了？”
褚憶幻麵色微凝，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冷，“這具屍體……你怎麽來的？”
顧挽傾一愣，心中忽然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
憶幻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這具屍體有什麽問題嗎？”
褚憶幻目光沉了沉，“挽傾，你為這個手術準備了多久？”
顧挽傾雖不知她為何要這麽問，但還是說道：“自這一世你我相識起，就一直在籌備，大概……”
話未說完，顧挽傾忽然一愣，麵色僵硬了下來。
聰明如她，就算是再遲鈍，也從這兩句話中大概猜到了褚憶幻的意思。
“憶幻，你是在懷疑我為了做這個手術，害了一條人命？”
顧挽傾的臉有些冷，心中也有些失望。
她和褚憶幻算是相識兩世，共用醫療空間，也算是共同承載著一個秘密。
可如今僅僅隻是看了一眼現狀，她就對她有這樣的懷疑，怎麽不讓她心寒！
褚憶幻性子雖冷，但也能清楚的察覺到顧挽傾情緒的變化，薄唇微微抿起，“我若懷疑你，便不會留你在這兒。”
聞言，顧挽傾鬆了口氣，絲毫沒有質疑褚憶幻的話。
就像褚憶幻說的那樣，要是她懷疑她，根本不會聽她的解釋，而是直接讓狗蛋將她扔出醫療空間。
問這話，不過是褚憶幻看出了問題，問出了心底的疑惑罷了。
褚憶幻的性子，能以這樣的方式問出自己的疑惑，也是十分難得的。
顧挽傾取下手套，疑惑的看了看她：“這屍體有什麽問題嗎？”
褚憶幻的世界屬於玄幻的世界，或許真的有什麽東西是她看不到的。
褚憶幻微微斂眸，眼底閃過一抹冷光，“是怨念。被人害死，冤魂不散，集結於此……”
她的手，指向了屍體上心髒的位置。
顧挽傾神色一震，心裏忽然猜到了什麽，臉色變得低沉。
冤死之人的冤魂集結於心髒之處，是因為害死他的人，要的就是他的心髒！
看到她的神色，褚憶幻便知她心中已經有了數，轉而問道：“這人是怎麽死的？”
顧挽傾：“說是不小心掉水裏淹死的。”
褚憶幻蹙眉，“你不是親眼所見？”
顧挽傾搖頭，麵色冰寒，轉頭看向手術台上昏迷的張箐箐，眼底帶著怒火。
她倒是小瞧了這個女人，竟然還有如此手段！
顧挽傾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能做這件事的並不止張箐箐一個人。
對夜尊而言，他欠張箐箐姐姐的太多，隻要能救張箐箐，他絕不會在意別的。
可顧挽傾此刻絲毫沒有想過這事兒會是夜尊做的。
在她潛意識裏，大魔頭雖然殘暴冷酷了些，卻絕不會做這種事。
見她心中有數，褚憶幻自然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問道：“手術還做嗎？”
“不做了。”顧挽傾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手術服，換上來時的衣裳。
她目光冰冷的看著手術台上的張箐箐，冷笑一聲，“既然這麽怕死，那就早點去死吧！”
她手染獻血，但那些都是該死之人，她手上就沒有一滴血是屬於無辜者的。
她生氣的原因不隻是這個，更是因為她覺得這個人無辜枉死也有自己的原因。
若非她告訴張箐箐心源之事有了著落，隻怕這人也不會遭遇這事兒。
是她天真了。
尋找心源的是夜隱門，張箐箐在夜隱門生活多年，夜隱門上下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是未來的門主夫人，還有什麽事她不能查到。
思及此，顧挽傾也沒心思再待下去，跟褚憶幻說了一聲，直接帶著張箐箐和那具屍體出了醫療空間。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說了不做手術後，原本集結於屍體心髒處的冤魂消散，轉而纏繞在了張箐箐身上。
褚憶幻微微一愣，而後想明白了什麽，眼底多了一絲笑意。
她極少會有情緒外露的時候，但此刻卻是抑製不住臉上的笑。
一旁的狗蛋看到這一幕，驚得漂在半空中的身子直接栽倒在地。
狗蛋艱難的爬了起來，目光詭異的看著她，“主人在笑什麽？”
褚憶幻當然知道它在震驚什麽，看著地上被顧挽傾扔掉的手術服，緩緩開口：“狗蛋，你說天命這東西，真的不能改嗎？”
狗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心中疑惑。
它早已脫離一個係統的局限，不僅擁有了身體，還有了自己的思想。
它能看到冤魂的存在，自然也能猜到褚憶幻的話是什麽意思。
狗蛋眼眸一亮，“主人是說，那冤魂久聚不散，仇恨的不止一個張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