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舍不得
一月後，沈黛痊愈出院。
期間，聽聞她也曾大鬧過幾次，可後來都不了了之。
回到聶容崢的別墅，沈黛安安靜靜的上了樓。
休養了一個月，她臉色依舊帶著蒼白，眼底有著濃重的青黑色，看著更是柔弱了幾分。
聶容崢自然是緊跟她，隨即聽到浴室裏傳出淅瀝瀝的水聲，這才轉身下樓喝水。
待他端著杯溫熱的牛奶上來時，沈黛已經從浴室出來，裹著浴袍的她頭發濕漉漉的滴著水。
許是懷胎過幾月，她已經褪去了青澀，眉眼間帶了淡淡的嫵媚。
愣住，聶容崢站在原地就這麽看著她。
他也記不清有多久沒好好的看過沈黛，唯一刻骨銘心的隻有無盡的仇恨和妒忌。
聶容崢眸光裏的渴求沈黛看得分明，她隻得輕聲提醒道：“醫生囑咐過，我現在身子還沒好，不能同房。”
片刻的尷尬後，聶容崢清咳幾聲掩飾自己的失態，跟著他說：“我記得，以後……再說。”
說完，他的目光移到了沈黛的左手上。
此刻，她的左手中指空空如也。
順著聶容崢的目光低了頭，沈黛小聲說：“剛才洗澡，就把戒指取下來了。”
微微點了點頭，聶容崢上前把熱牛奶遞給了沈黛，語氣和緩：“你近來睡眠不好，喝一點吧！”
沈黛剛剛接過杯子，就看著他走進了浴室。
眸子一黯，貝齒輕輕的咬了咬唇角，猶豫片刻後沈黛還是從浴袍側邊的口袋裏掏出了兩片白色藥片，一個微末的滴答聲後，白色藥片就融在了乳白的牛奶裏。
正巧，這時聶容崢已經拿著戒指走了出來，來到她麵前頗為鄭重的把戒指又戴回了她的指間：“這個訂婚戒指，以後輕易不能摘，知道嗎？”
晃動著杯子裏的牛奶，沈黛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樣的反應，聶容崢好像就已經很滿意了，他冷峻的臉上有了淡淡的笑意，伸手捏了捏沈黛消瘦的臉頰：“以後一直這麽乖巧就好了，這段時間你瘦了很多，得好好養養身體。”
抬眸，沈黛迎著他含著寵溺的目光，過了許久後忽而笑了笑：“……你一說，我還真的餓了。”
“我吩咐人做晚餐。”說著，聶容崢拍了拍她的臉頰，眼見著就要出去。
可他剛走到門邊，沈黛就喊了他一聲，一回頭，溫熱甜美的唇就覆了上來。
起先，聶容崢錯愕的睜了睜眼，可反應過來後，他伸手就緊緊摟住了沈黛纖瘦的腰肢，將沈黛那個清淺的吻加深。
好一陣纏綿絲磨後，聶容崢這才放開了已經氣喘籲籲的沈黛。
此時，他的嘴裏已經滿是牛奶的味道，依稀中仿佛還帶著點苦澀，無奈的輕笑：“喝個牛奶還這麽調皮？”
“你明白知道我最討厭喝牛奶。”說著，沈黛端起杯子仰頭灌了一大口後踮著腳又去找聶容崢的唇。
直到，一杯牛奶在兩人的恩愛纏綿中見了底，沈黛才粗喘著氣說道：“這算是對你總逼著我喝牛奶的小懲罰。”
嘴裏的苦澀綿延暈開，可聶容崢臉上的笑意還是越來越濃，他緊緊的擁住沈黛，唇靠近她的耳邊：“你的小懲罰，和我心意。”
一邊說著，他竟是將沈黛抱了起來，然後朝著柔軟的大床走去。
隻是，仔細的觀察能發現，他的腳下已經虛浮。
抱著沈黛落入大床裏，頭腦開始昏沉的聶容崢半眯著眼：“不過，如果牛奶裏沒有安眠藥，我會愛死了你的小懲罰。”
嘴角掛著點點笑意的沈黛渾身一頓，跟著笑意消散的她神情晦澀：“你明明知道牛奶被我下了藥，還敢喝？”
“隻要是你給的，穿腸毒藥我都敢喝，更何況是區區的安眠藥。”眼睫隻覺越來越重，聶容崢喑啞著嗓子說。
蹭的，沈黛已經掙開了他的懷抱坐了起來，她的雙手慢慢的來到了聶容崢的脖頸處：“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給你下藥？”
“橫豎不就是給那個孽種報仇嗎？既然那時我敢做，也就料到你有報仇的心思。”聶容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可語氣仍舊是鎮定淡然。
抿了抿幹裂的唇，沈黛緊張的用力呼吸著：“你就不曾有過一點兒後悔之心嗎？那是我兒子的命啊！”
嗓音顫抖著，沈黛眼底的淚緩緩的落下。
“後悔？就算千百次，我也會選擇讓你拿掉孽種。”
“為什麽？為什麽那麽弱小的孩子你都不肯放過？”
迷蒙的眸子裏片刻後就沒了淚，眼神裏透著恨意和堅定，沈黛渾身戰栗著，放在聶容崢脖頸處的雙手開始收緊。
感覺到了沈黛手掌下的力道，聶容崢低聲的笑了起來：“因為我恨，我不甘心啊！那樣的雜碎，那樣肮髒不堪的血脈，你怎麽能生下那麽惡心的東西。黛黛，為了一個孽種，憑什麽就要毀了我們的愛情？我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借口，都是借口……你隻是害怕別人知道這個孩子，害怕壞了你的名聲，害怕別人說你戴了綠帽子給別的男人養兒子。”沈黛瘋狂大喊道，她掐著聶容崢脖子的雙手也越來越用力。
漸漸的，聶容崢的臉色泛起了紅色，稀薄的空氣和藥物的作用下，他體會到了窒息的感覺。
“我說過我要離開，躲得遠遠的，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可你呢？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
“你殺了我的孩子，那我也讓你試試窒息而死的感覺。”……
就算是快要沒了呼吸，開口艱難，聶容崢臉上竟還是笑著的。
“你……不會……殺我的。黛黛……你舍不得。”
他似乎是用了最後一絲氣息說了這話，眼見著聶容崢就快要背過氣去，沈黛卻是猛然地鬆開了手，跌坐在一旁。
再次能夠呼吸，聶容崢大聲的咳嗽了幾聲，隨之便又聽得他暢快的大笑，隻是他的嗓子嘶啞了。
“看來我賭贏了，在你的心裏我比那孽種更重要……你舍不得殺我，也不準尋死覓活，活著的人總是要替尋死的人付出代價……黛黛，想想你的家人。現在，乖乖等我醒過來。”
話說完，聶容崢便是再也扛不住睡意，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