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試試這件婚紗
沈黛被聶容崢帶回去後，並沒有如從前一般逃跑。
因為她知道，這一次她想逃也逃不了。
不過雖然和聶容崢生活在同一個屋簷，她和聶容崢便沒再見過麵，隻是對小葡萄她仍然照顧悉心。
下午時分，哄著小葡萄睡了覺，沈黛看了眼一直守在樓下的幾人，麵無表情的輕哼了一聲。
自從她到這裏之後，就有人輪流守在外麵，這偌大的屋子，就像個牢牢關緊的籠子一樣。
腳步輕悄的走到門邊，沈黛一開門，外頭候著的傭人就恭謹的小聲道：“沈小姐，設計師到了，請你過去試衣服。”
試衣服？
聽著這話的沈黛微微皺起眉頭，頗為疑惑的跟在她的身後。
片刻後，她這才是見到了所要她試的衣服。
隻是，在看到的第一眼，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作勢要走，可惜被人擋住了。
“什麽意思？”沈黛的臉色沉了下來，語氣冰冷的問道。
眼前，是一件做工剪裁都堪稱頂級的婚紗，在窗外陽光的映照下，鑲嵌在白色**上的點點碎鑽發著璀璨的光亮。
若是在其他時候看到這件婚紗，沈黛亦是會驚歎，可這兒她卻是心頭壓著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麽抒發。
“少爺吩咐過，請沈小姐試試這件婚紗，看看是否需要修改腰身。”傭人小心的跟沈黛說著，緊張的看著她的表情，跟著又帶了豔羨的神情說：“您瞧瞧這婚紗多漂亮啊！少爺是專門請人從國外定製的，特地……”
不等傭人說完，沈黛眸光銳利的瞪了她一眼：“聶容崢的意思就是想要羞辱我嗎？”
“怎麽會？少爺特地吩咐了要沈……”
“整個濱城都知道他即將和沈緋結婚，要我試婚紗不是羞辱我是什麽？你讓開，我不願意遷怒別人。”說著，沈黛抬手拂開了傭人擋在眼前的手，作勢就要走。
但是，不等她邁步，聶容崢就已然出現在她眼前。
“你們都出去。”聶容崢瞥了眼沈黛身後無措的幾人，沉聲道。
這個情勢任誰繼續待在這裏也都覺得尷尬，聽了聶容崢的話，他們迅速的就離開了房間。
霎時間，整個房間隻剩下來聶容崢和沈黛兩人。
“你知道，讓你試婚紗沒有羞辱你的意思。”聶容崢先開了口，一邊說著他靠近沈黛。
抬眼，他看著那件有著璀璨光芒的婚紗，神情透著滿意。
“一年前我讓人開始製作這件婚紗，後來見到婚紗後就一直想象著，你穿上該是什麽樣子。”聶容崢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分外柔和，轉而他又看向沈黛，眼波裏流轉著淡淡的柔情：“不喜歡嗎？”
回避他的目光，這讓沈黛覺得心口憋悶。
“沒什麽喜歡不喜歡，不屬於我的，我從來都不會去肖想。”沈黛平靜的說著，她當真是如她所說的，在看過一眼那婚紗後，就再也沒看過。
再是璀璨奪目，精心縫製又如何？
這些，都不是屬於她的。
“從始至終，這件婚紗都是你的。”聶容崢篤定的說道。
可惜，沈黛聽著，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你該給沈緋這個所謂的‘驚喜’，我想她看到一定特別高興。“沈黛嘲諷的笑笑，停頓片刻後跟著又道：“再過幾天你和沈緋就要舉行婚禮了，我實在不懂你這麽做是為什麽。如今我能好好的待在這裏，無非是等著參加你們兩個的婚禮罷了。”
說完，沈黛再也不願意待在這裏，她隻覺得在這裏的空氣都讓她感覺壓抑。
腳步急促，她垂低了頭就要走。
可在越過聶容崢的瞬間，手便被他緊緊攥住。
“別再做無畏的糾纏了好嗎？我不可能做你的**，何況你即將是我的妹夫。”沈黛顯得焦躁起來，她掙紮著要掙脫他：“放開。”
“如果我說，我決定和沈緋結婚是另有隱情呢？黛黛，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告訴你所有的真相。”聶容崢有些無奈的說著，偏頭看著沈黛的眼神盡是挽留。
這是聶容崢少有的退讓，但在沈黛看來，再說什麽都沒了意義。
“就算另有隱情我和你也不可能了。至於為什麽，不用我再重複了吧？”沈黛說著，亦是蹙緊了眉頭。
“你可以原諒任何人，對背叛的人也可以帶著善意，可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過幾天你就是沈緋的丈夫了，就算我忘記前塵過往，我也無法再如從前那樣看你。”
沈黛說著，已經掙脫了聶容崢的手。
“沈緋雖然任性，可她是愛你的。既然你選擇了她，好好對她吧！麵對你，我真的很累了。”
最後留下這麽一句話，無聲的歎息後，沈黛就走了出去。
留下的聶容崢站在那婚紗前很久很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
聶家老宅裏，楚蔓不論任何時候都帶著貴氣、優雅。
在兩排禮服前，她饒有興致的挑著。
原本守在一旁的造型師被她遣回去了，此時的廳裏，也就隻有她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
忽而，就聽著不遠處傳來聲音。
“聶夫人好興致啊！”
說著，顧從安已經緩緩走了過來。
都不曾轉頭看一眼，楚蔓拿起一件絳紅色繡花旗袍仔細打量著，輕聲說道：“我兒子的婚禮可不得好好挑挑衣服？”
在她身旁站定，顧從安聽著，挑了挑眉：“真是母子情深啊！”
這話雖然沒帶任何情緒，可在楚蔓聽來卻是有些意味深長。
這讓她轉過了頭，看了看顧從安，隱隱的她總覺得這個一直替她辦事的小嘍囉似乎是知道些什麽。
跟著，她收斂了嘴角的笑意：“我讓你辦的事都辦好了？”
“聶夫人的吩咐，我又怎麽敢怠慢呢？隻是……您答應過我的……”
“放心，事成之後，少得你的好處？”
顧從安的話讓楚蔓立刻安了心，在她眼裏的顧從安無非就隻是個愛慕錢財、權勢的人。
就算是有些門道和手段，到底也是在濱城，顧從安再是厲害，也沒辦法和她作對。
“聶霈那邊如今怎麽樣？容崢的婚禮在即，他不可能沒有什麽動作。”似乎很滿意這件絳紅色旗袍，楚蔓拿著在自個兒身前比了比，想了想又道：“沈緋那丫頭又怎麽樣？”
顧從安站在楚蔓身後，看著她的表情滿是冷漠，隻是語氣卻有著恭敬：“他自然是有一些小動作，可都在計劃之內。隻是，他似乎很想去參加婚禮，想盡辦法隻為到時候能去。至於沈緋……在您的提點下，她這些日子都很聽話。”
“他是容崢的父親，容崢沒有邀請他？”明知故問的說著，楚蔓自然很滿意這個結果，嘴角的笑意加深，又道：“既然他想去，那就讓他去吧！到時候這出戲沒了他，反倒不好看了。”
“是，我會辦好的。”點點頭，顧從安亦是笑得高深莫測，他垂下的手，也像是因為興奮而緊緊的握了起來。
忽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楚蔓若有所思的思忖片刻。
“沈黛被容崢帶回去了，你就沒什麽想法？”轉頭，終於拿正眼的看顧從安的楚蔓，眸光裏含著深意。
看起來並不覺得意外，顧從安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什麽也瞞不過聶夫人，雖然黛黛被聶總帶走了，可他不是幾天後就要結婚了嗎？我想，很快我就能帶黛黛離開了。”
“你真以為沈緋能嫁入聶家？”眼神裏帶著探詢，楚蔓觀察著顧從安。
表現得沒有任何情緒，找不出任何的破綻。
顧從安望著她，笑得平靜：“整個濱城都傳遍了，在猜測聶總大婚那天會是什麽樣子，這還會有錯？”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招你是學得太好了。”楚蔓說著，緩步來到椅子前，優雅的坐下了，跟著就聽她又說：“你覺得我手段狠嗎？連兒子的婚姻大事都拿來利用。”
顧從安聽著，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聶總有您這樣一位母親，是很幸運。”
臉上已經沒了笑意，楚蔓眸光幽深，她望著前方的一處，終是歎了口氣：“隻可惜到時候他不這麽認為，我千辛萬苦才走到了今天，怎麽能讓隨隨便便的人就奪了我的一切？容崢這個孩子就是用情太深，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他如果有你性情涼薄就好了，在‘情’字麵前畏首畏尾不說，就連曾經欺辱過我們母子的人他也為了沈黛可以放任。“
楚蔓說到這裏的時候，眼裏閃過了狠意，跟著就聽她又說：”好在我如今還能做些事情，既然他下不了手，那隻有我在後替他解決一些事情了。”
“我想聶總會明白夫人的一片苦心的。”
“你就透著樂吧！”
嗬嗬的笑了幾聲，楚蔓又道：“我答應過你，事成之後會想辦法讓你帶走沈黛，你的忍耐會有好結果。不過，說起來也是沈黛那個丫頭運氣好，前有容崢，後有你，不論什麽時候都有人費盡心機照顧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