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該去見見嶽父
沈黛從醫院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不出預料的,聶容崢早已經回去,正等著他。
平靜的瞥了聶容崢一眼,沈黛沒有說什麽,轉身便往樓上走。
來到小葡萄的房間,沈黛仔細的囑咐保姆照顧孩子的事項。
跟著,她就回房間收拾東西。
被聶容崢帶回來的時候本就沒什麽,這會兒她收拾起來也格外簡單。
隻是,在這個時候,聶容崢推開門走了進來。
“要去哪裏?”
什麽都在他的掌控裏,可聶容崢卻對今天的事情閉口不提。
可惜,她跟他就算什麽也不提,有些事情發生了就不會改變。
“沈緋馬上就要結婚了,我爸爸就算躺在那兒,也應該有人告訴他。”沈黛隻要想起沈卿孤獨的在外地,無親人看顧,心就是一揪。
這個理由,聶容崢根本無法拒絕。
沉默了片刻,就聽他說道:“我陪你去。”
聽著,沈黛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反對。
“作為女婿,你是該去見見嶽父。”
說完,沈黛便又是自顧自的收拾。
聶容崢也不再說什麽,就靜靜的看著她。
隔一會兒看著她要做什麽,便也幫著拿拿東西,而沈黛這是也會偏頭看他一眼,無聲的歎息後,也是接下了。
在安靜裏,沈黛將東西收好,到最後其實也隻有小小的一個包。
第二天一早,聶容崢陪著沈黛上了飛機。
到達醫院的時候,還是下午。
這天是個好天氣,和她離開時一樣。
抬頭,沈黛看了看燦爛卻不灼熱的陽光,不由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
她身旁的聶容崢看著她的笑,一直陰鬱著的心頭也仿佛照進了一縷陽光。
近些日子來壓抑的相處,他亦是不好受。
到了醫院,沈黛輕車熟路的先找了沈卿的主治醫生,仔細的詢問了許多之後,得知他近來各方麵都好,終於是輕鬆的笑笑,鬆了口氣。
隻是,在她去病房的時候,恰好遇到照顧沈卿的護士。
看了看沈黛身後的聶容崢,對方露出了**的笑。
“沈小姐的男朋友很帥啊!你們看著真是郎才女郎,一會兒沈先生知道,一定很高興。”
雖然聶容崢隻是穿著簡單的襯衫褲子,但渾身透出來的矜貴還是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聽著,沈黛嘴角的笑微微僵硬,隨之她輕聲解釋道:“你誤會了,這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她這幾天在籌備婚禮的事情,沒能一起過來。”
“哎呀,不好意思。”
聽了沈黛的解釋,她也是露出了尷尬的笑,跟著就不再說什麽,笑了笑便走了。
隻是,在沈黛和聶容崢走進病房的時候,她再次回頭看了看。
就見一直走在沈黛身後的聶容崢在到病房門口後,邁步上前打開了病房,護著沈黛走了進去。
瞧著兩人相處的模樣,她搖了搖頭,感慨道:“明明看著就是男女朋友嘛!”
不過,這也是人家的私事,說了這麽一句後,她亦是趕緊去忙自個兒的事了。
……
來之前,沈黛買了一束扶朗,這是沈卿最愛的花,說是好養活花期又長,可是溫靜嫻卻不喜歡,以前常常嫌棄沈卿的品位。
走進病房後,沈黛的腳步頓了頓,看著病**上昏迷的沈卿,她的心口一悶。
和離開前沒什麽不同,沈黛走近他,摸了摸沈卿花白的鬢角。
“爸,我來了。”
湊近沈卿的耳邊,沈黛溫柔的說道。
跟著她進來的聶容崢則是盡量少有動靜,隻是無聲的站在一旁。
整個下午,沈黛都陪在沈卿身旁,先是仔細的替他擦拭了身上,又剪了指甲。
聶容崢亦是一直幫忙。
不過,在他擰了熱毛巾遞給沈黛的時候,就聽到沈黛突然對沈卿說道:“你一直說的聶家小子也來了,過幾天就是他和沈緋舉行婚禮的日子。今天,他特地過來給你說一聲。”
見沈黛麵不改色的和沈卿說這些,聶容崢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可沒去看他一眼,沈黛又繼續忙著。
期間,斷斷續續的和沈卿聊起沈緋和小葡萄。
“小葡萄長得很像他們兩個,你看著了肯定高興。”
“等以後有時間了,讓他們兩個把孩子帶過來給你瞧瞧。”……
雖然沈卿並不會給任何回應,可沈黛仍舊語氣和婉的說著。
隻是,一直在她身邊的聶容崢再也聽不下去。
拿起桌上的扶朗,臉色有些難看的他說道:“我去找個花瓶。”
輕輕的嗯了一聲,沈黛算是回應,可從始至終,都不曾看過聶容崢一眼。
直至,聶容崢退出病房,關上門口後,沈黛的才停下手裏的動作,望著沈卿,霎時間有些濕了眼眶。
“我會慢慢好起來的,過段時間,我就不會難過了,別擔心。”
說著,沈黛低頭和沈卿的額頭靠在一起。
“爸,你醒過來就好了,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你護著我。“說著,沈黛愈加的覺得委屈。
一滴淚忽而從她的眼角落下,滴在了沈卿的臉頰上。
抬手,沈黛擦去了滴落在他臉上的淚,跟著眼裏有了恨意:“害過你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再過些日子,等事情都處理好,我就來帶你走,以後我一直陪著你。”
小聲的在沈卿的耳邊說著,沈黛緩緩抬起了頭。
這時,說去找花瓶的聶容崢恰好也回來了。
走進來,他就看到沈黛的眼睛有些紅。
自然是清楚他們父女間的感情,他想了想,說道:“伯父的情況一切都好,會有奇跡醒過來也不一定。”
並不回答他,沈黛想起什麽,轉身從櫃子裏找出了一本詩集。
回身坐下後,便開始替沈卿念著。
沈黛的聲音溫柔卻莫名帶著一股力量。
聶容崢亦是在一旁坐著,靜靜的聽著。
之前沈黛每晚也是這麽給小葡萄念故事,不由的令他放鬆下來。
隨著沈黛的聲音,聶容崢不知不覺竟是合上了眼,沒多久就睡著了。
身後忽而有了低緩的呼吸聲,沈黛回頭看了眼。
瞧了瞧睡得安靜的聶容崢,她緩緩的合上了書。
片刻後,就見沈黛站了起來,跟著就走了出去。
才走出病房,她就看到了靠在牆邊的顧從安。
“等很久了?”笑笑,沈黛走到他身邊,輕聲問道。
晃了晃手中的保溫盒,顧從安亦是溫柔的望著她:“要是能每天聽到你念詩,等多久都樂意。”
“油嘴滑舌。”沈黛說著,鼻尖縈繞的一絲香氣已經吸引她的注意。
眨眨眼,她衝顧從安一樂:“德記的蟹粉小籠?你怎麽知道我想吃啊!”
“上次來的時候見你一口氣吃了整整兩籠屜,傻子也都猜得到。”說著,顧從安自然的拉住沈黛的手,繼而道:“咱們有多久沒見了?走,陪我去小花園坐坐去。”
有些遲疑,沈黛回頭看了病房。
“別弄得你跟我在**一樣。”見狀,顧從安哼了哼,不滿的說。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黛不客氣的說:“閉上你這張破嘴,誰跟你**啊!”
“誰生氣就是誰唄。”
一聽,沈黛咬咬唇,作勢就要上腳踢他。
而顧從安亦是跑得快,躲開了。
聶容崢這一覺不知不覺睡了很久,等他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浮起了晚霞。
望了眼橘紅色的天,聶容崢見病房裏早就沒了沈黛的身影,霎時間站了起來。
隱隱忐忑起來,他腳步匆忙的走出了病房。
終於,等他找到沈黛的時候卻看到她身邊坐著的顧從安。
霎時間,他臉色一沉,瞧著分外陰戾。
將顧從安帶來的蟹粉小籠統統裝進肚子,望了望遠處的霞光,沈黛一臉滿足的笑了笑。
“不知道的,還以為聶容崢這些日子沒讓你吃飽過。”遞給她紙巾,顧從安調笑著說。
擦了擦嘴,沈黛深吸了口氣:“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說完,她偏頭看著顧從安,由衷的又說:“謝謝你!”
“啊?謝我什麽?不過,你沈黛謝我的地兒可不少。”顧從安聽罷,挑眉問道。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沈黛道:“我聽護士說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到醫院來看望,我想了想,這個世界上怕也隻有你有這份心。”
說完,沈黛的眸光忽然暗了暗。
“你說,被自己的女兒和老婆丟在醫院,平時都不會有人來看看,他知道的話該是多難過啊!”
“會好起來的,而且沈伯父有你照顧,也不需要別人了。”
“也是,那些人不需要在意。”
沈黛說著眼底閃過一抹犀利,轉而又恢複如初。
顧從安看著她,一時間卻也是有些唏噓。
忽而,他隻覺得有些不對,一晃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聶容崢。
那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剝一樣。
得意的笑笑,顧從安看看沈黛,跟著說:“看在我給你帶了愛吃的蟹粉小籠,送我一個謝禮唄!”
“謝禮?什麽?”沈黛不解的看向他。
隻是不等她反應過來,顧從安的臉就越來越近。
一時間,她都沒有往後退開的功夫,顧從安就的唇就輕輕的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直到沈黛看到走過來的聶容崢的時候,才明白這是什麽回事。
微微紅著臉,她又是瞪了顧從安一眼。”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