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別亂拉扯人
楊藍藍並沒有在洗手間過多停留，仿佛隻是為了解氣一般，罵了歐陽亦涵幾句後便離開了。
洗手間內，歐陽亦涵麵色慘白，背靠在牆壁上緩緩蹲下，嘴唇幾乎被咬出血來。
她知道楊藍藍喜歡林書廷，但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女人對於男神的那種喜歡，更多的是一種心理崇拜，畢竟冷峻的男人總是容易讓女人折服，但要說嫁給他們，大概很多女人都是不願意的。
隻是她卻忘記了，很多時候即便不願意，隻要對方有錢有權，照樣有女人願意嫁給他們，楊藍藍就是這種人。
從當初進入恒昌，她的目標就一直是林書廷，即便她的容貌並不出色，也沒有多大的本事，但依舊幻想著有一天能夠和林書廷巧遇，然後開始一段醜小鴨變成天鵝的故事。
如今醜小鴨依然是醜小鴨，天鵝依舊還是天鵝，隻不過這隻天鵝卻換了棲息地。
歐陽亦涵並不想做那隻天鵝，當初跟莫文謙交往也並不是因為莫家的財產，而是真真正正地喜歡上了莫文謙，隻不過這幾天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她根本無法做出對她來說正確的選擇，或者說……她本就沒有選擇。
被趕出莫家的那一刻，她就注定回不去了。
被林書廷頂上的那一刻，她就再也躲不開了。
眼角的淚水不知道什麽時候流幹了，似乎是因為這幾天哭了太多次，眼淚早就已經所剩無幾。
歐陽亦涵心情漸漸平複，站起來洗了把臉，又細細地補了補妝，這才走出洗手間。
路過楊藍藍所在的位置，一聲冷哼傳來，她的腳步頓了一頓，指甲幾乎嵌入了手心，抿了抿嘴唇，低著頭快步走過，來到自己的位子。
有些關係，一旦破裂就再也無法修複。
而有些事情，一旦說破就再也無法補救。
隻是短短一個午餐的時間，整個公司都仿佛知道了她和林書廷之間發生的事情，閑言碎語不停地傳入她的耳中。
賤人、不要臉、無恥……一個個侮辱性的字眼，猶如一根根鋼針插入歐陽亦涵的心裏。她緊緊盯著麵前的電腦屏幕，一副毫不關己的樣子，但哪怕再如何假裝堅強，還是被氣得身體發抖。
“咳咳。”
幾聲輕咳在工作間響起，交談的聲音頓時消失無蹤，劉經理走到歐陽亦涵麵前，敲了敲她的桌子，不輕不重說道：“跟我出來一下。”
歐陽亦涵早就沒有了繼續工作下去的心情，將手中看了半天都沒有翻頁的資料放下，跟著劉經理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內空無一人，劉經理當先走進去，拉開一把椅子卻沒有坐下，而是對歐陽亦涵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平靜的表情讓歐陽亦涵拿捏不準他要做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劉經理坐在她的對麵，隻是平靜地看著她，眼神卻有些飄忽，似乎在想事情一般。
沉默的氣氛讓歐陽亦涵有些不安，張了張嘴打破這一份平靜：“劉經理……”
在她開口的一瞬間，劉經理似乎也正好回過神來，抬手打斷她的話：“亦涵，我知道你剛剛離婚心情不好，工作上難免會出現一些失誤，我不怪你。”
平靜而柔和的語氣仿佛一陣暖風，歐陽亦涵心底的不安稍稍被撫平。
這個身材微胖的上司似乎也變得順眼了一些。
“謝……”
“但是！”
歐陽亦涵本想說聲謝謝，但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剩下的那一個字便被突如其來的冰冷硬生生堵在了喉嚨。
“但是你也不應該直接曠工。”
劉經理看著歐陽亦涵，眼神中沒有多少波動，但語氣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你若是身體不適，完全可以向我請假，為什麽不請假就直接不來？你是覺得高攀上了林總就可以隨心所欲，還是你根本就已經沒有把我放在眼裏，又或者……你對整個公司都不屑一顧？”
“劉經理，不是你想的那樣。”歐陽亦涵站起來，匆忙解釋：“我隻是昨天太累了，不小心就睡過了頭，我絕對不是故意曠工的，而且我也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一聲輕笑從劉經理的口中發出來，仿佛肆意的嘲笑一般，他微微眯上眼睛，看著歐陽亦涵冷聲說道：“你是提醒我，你之所以早上沒有來上班，是因為昨天陪林總出去參加宴會的關係嗎？”
“不是，我隻是……”
“歐陽亦涵！”
劉經理猛地拍了下桌子，目光中的憤怒和冷意一下子爆發出來：“我不管你昨天陪誰來著，又去做什麽了，也不管你和林總有什麽關係，你現在還是恒昌的員工，而我還是你的上司！你這樣無故曠工，影響的不隻是你自己，還有我，整個公司！”
很小的時候，歐陽亦涵聽過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的名字叫：狼來了。故事中的小男孩一遍遍地喊著狼來了，當狼真的來了的時候，人們已經不再相信他的話，因為人們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謊言。
此刻，歐陽亦涵感覺自己就像是那些習慣了小男孩謊言的人，隻不過她習慣的不是謊言，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諷刺和嘲笑，以及莫名其妙的憤怒。
習慣了便不會再有什麽情緒上的欺負，歐陽亦涵很快便平靜了下來，看著劉經理憤怒的表情，淡淡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根據公司製度，曠工半天按曠工一天算，要扣除三天的工資。”
突然平靜下來的語氣讓劉經理為之一怔：“是這樣沒錯，但是……”
“但是什麽？”
歐陽亦涵坐下來，臉上被楊藍藍扇的那一巴掌還隱隱作痛，她刻意地高昂著頭，絲毫沒有下屬麵對上司的惶恐和緊張：“我和林總之間不管有什麽樣的發展，這都是我和林總的私事，好像還輪不到劉經理你來過問。”
見劉經理欲言又止，歐陽亦涵又補充了一句：“如果非要扯到公司的榮譽上麵，那著急的也不該是你，而是林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