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調虎離山

  這也不能怪天師們不懂事，因為說好六點開始的飯局，表彰大會一直進行到七點半才結束。接著又是某某長，某某員又輪番上台發表演講，他們講完話的時候，我們還在餐廳，就已經算很給麵子了。


  我和莊嚴雖然從開始就很努力的控製吃飯速度，但領導們都講完話坐下時，也都已經撐得不行。


  楊稷沒有直接入席，而是提了一瓶酒過來我這桌，邊喝邊和我們閑聊了一會兒。大概意思就是，以後遇到困難，像這回這麽處理就對了。


  我也問了下留在安和鎮的左華和楊欣陽情況。


  一切順利，今天來處理木雕的人最多，兩人分工合作到也沒出什麽亂子。兩個靈魂分開關押，已經問清了確實就是道士所馴養的兩個高階靈魂。道士那裏卻是撬不開嘴，陰陽分隔龕，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情緒失控，就像能衝出大門報複我們似的在裏邊亂舞亂叫。


  了解完情況，也算大功告成，我們也差不多了，告別楊稷出門打車回家。


  回到家還沒坐穩，楊稷就打來電話。


  “小楊，別墅那裏出事了，現在能過去嗎？”


  “還能出什麽事？不都關得好好的嗎？”我的酒醒了大半。


  果然，楊稷告訴了我我最擔心的問題：“道士逃了！”


  我直接從頭涼到腳底板，完全清醒了，但是，今天酒宴的時候，我卻喝了不少。


  “可是.……我喝酒了。”我向楊稷解釋。


  喝酒不驅邪，驅邪不喝酒的戒律，楊稷應該知道。


  “人命關天，這麽過一個晚上，你安心嗎？”楊稷有些急了。


  “胡烙呢？”


  “他也喝了點，不過已經在車上了。怎麽樣？我們現在過來接你，這道士你最熟悉。”


  語氣的焦急程度，已容不得我再做推脫。


  “你不也喝了酒嗎？誰開車？”我忽然想起臨別前，楊稷還端著酒過來和我們一起喝了一點。


  “我們有司機，你在哪兒？我們來接你。”


  “呃，我還住在新村，你們來吧！”


  “來路口，我們三分鍾到。莊妍就讓她先休息，我記得她明天還上班。”


  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過來接我的路上了。


  我迅速和莊妍說了，別墅區出了事，我得過去幫忙，讓莊嚴早些休息。


  莊妍把始祖的那塊玉墜摘下來給了我，囑咐始祖保護好我，差不多的時候，始祖可以找個機會先回來給她報個信。


  沒一絲拖遝，她也知道自己遇到道士，沒什麽還手的機會。不給我添亂，是對我最好的支持。


  我親了莊妍一下，開門下了樓。


  我和楊稷的車幾乎同時到達路口。


  我上了車，司機早把一盞紅藍交替閃爍的燈，從駕駛位的某處拿出來，吸在車頂上邊。車頂燈光閃爍，車速感覺比平時快了很多，向郊外的別墅飛馳而去。


  車裏坐著楊稷和胡烙，還有一名沒見過的司機。


  楊稷讓我跟胡烙盡可能的多介紹那道士的細節，以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我沒說，先問起現場的情況。


  “巡邏人員不知為何，打開了關押道士的牢門，被道士打暈。等交接班的到負三層時，道士已經消失。”


  “那兩個靈魂呢？”


  “還在，門是密碼加指紋鎖，他沒能打開。”


  我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又追問道：“現場處置呢？”


  “已安排搜索隊支援，現在應該已經到達。正對整座小山做地毯式搜索。戶外的監控設備昨天才安裝完成，還在調試中，所以，還不能使用。”


  “一樓什麽情況？”


  “一樓是管理處前台，因為剛搬過來，夜間還沒安排人值守。”


  “監控呢？還有，從裏邊出來，不經過一樓大門，可能離開房子嗎？”


  “理論上不行。室內的監控都已正常運行，他們正在調看監控視頻。”


  我舒了口氣，靠向椅背，開始給胡烙講起道士的細節。


  胡烙聽到攝魂術時，微微點頭道：“我想，我知道他怎麽控製巡邏員的了。還有，先別搜索外邊，包圍房子，守住就好。”


  “告訴所有巡邏隊員，把房子圍住，別放任何人出去。”


  胡烙剛說完沒幾秒鍾，楊稷已經衝著電話裏喊了。


  “什麽！小張出去了？他去哪裏？怎麽去的？”


  楊稷的聲音由急變大，連續問出三個問題，看來別墅有事發生。


  楊稷癱在副駕駛位上，左手下垂，手機聽筒的聲音還在繼續。


  “小張開處裏的車，說回去取點東西。楊領導，現在我們怎麽做？楊領導？……”


  胡烙拿起手機說道：“馬上聯係小張，守住別墅哪兒也別去。”


  說完，他掛掉了電話，拍了拍楊稷的肩膀說道：“別著急，還沒到最壞的時刻。至少，他沒能帶走那兩個靈魂。”


  楊稷好像緩了些神，用右手拍了拍胡烙的手背，“我知道。”


  接著，楊稷又撥通了電話。


  “小張開的是那輛車？車上有GPS嗎？……太好了，馬上定位車輛，把車輛的實施位置給我.……對，馬上。還有，讓搜索隊員分一部分人守住別墅大門，外出必須兩人以上方可放行，許進不許出。所有工作人員兩人以上一組，不要落單。”


  掛了電話，楊稷緊張的等著定位信號過來。


  見手機隻有一半電量，把車載的充電器插了進去。


  GPS定位信號來了，根據地圖顯示，車正準備出城，看似往安和鎮的方向走著。


  楊稷拍了拍司機，讓他跟上手機裏的信號點，回頭問胡烙道：“小張家住哪裏，你知道嗎？”


  “好像是城南方向，我忘了。”


  一路沉默，出了市區，司機關掉車頂閃爍的燈光，路上也沒了幾輛車，加速向郊外駛去。


  楊稷用胡烙的手機給管理處打了電話，讓搜索隊安排輪流值守，如果沒什麽收獲，十一點鍾收隊，警報解除。又告訴那人，我們正在追蹤GPS定位的車輛，往安和鎮方向追擊，讓管理處聯絡交管部門，是否能在路上設卡，攔下那輛車。


  看著楊稷和胡烙篤定的表情，我覺得他們大概想錯方向了。


  “胡大哥，你聽說過‘神遊’嗎？”


  胡烙吸了口氣，問道：“聽過，什麽意思？”


  “我覺得不必追小張，道士大概還在別墅裏。”我平靜的說道，不過，我的酒勁好像有些回來，所以我也不敢打包票。


  “調頭！小張沒事。”胡烙大聲喊司機調頭。


  車輛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接著在路上來了個原地調頭。


  楊稷死死抓住副駕駛頭頂附近的扶手，一臉蒙圈。


  我和胡烙在後排，因為沒係安全帶，兩個人差點互相換了個位置。看來這電影裏的車輛追逐時，主角淡定的表情，都是假的，除了車輛的動作有些相似，裏邊的人可受罪了。


  關於‘神遊’，天師大多都有所耳聞，這和攝魂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首先，道士控製住了小張的思想，但他並不是靈魂，不能說附在小張的身上，大搖大擺的逃離現場。他隻是用意識告訴小張，按照他的指示去做。讓小張開著車往安和鎮方向開去，不過是想引開我們罷了。而他本人，我和胡烙有90%的把握確定，一定還藏在別墅裏的某處。


  剩下10%，看戶外搜索隊的匯報了。


  “小張會有危險嗎？”楊稷問道。


  “不會，相對比自己清醒時開車，還安全些。”胡烙回答。


  “那……”楊稷想了想，又問“他什麽時候能醒？”


  “辦完道士交待的事，或者.……道士對另一個人使用攝魂術，再或者，道士死亡。”


  “本來安排他明天到安和鎮接左華他們，現在好了，等他醒了我讓他明天下午，把左華和楊欣陽直接帶回欣興。”楊稷用自己的手機編著信息，給小張布置了明天的任務，又寬慰小張，這事不怪他。


  發完了信息，楊稷說道：“等他清醒了，就能看到這條信息。”


  這時，管理處的電話又來了。


  “什麽！可以攔截……嗯.……不過，我想還是算了，讓他們休息。他們沒有特工，攔下來反到不知道怎麽做.……對，感謝他們的配合，告訴他們，隻是一次部門聯動演習……對，我確定！”


  好麽，原來楊稷說起瞎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我們的車幾乎是最快的速度停在了管理處的大門處，楊稷和胡烙沒等車挺穩，便跳下了車。而我判斷，這道士不過是甕裏的一隻鱉，抓住他隻是時間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我喝了酒了，一會兒別出什麽岔子才好。


  我剛關上車門，司機立馬倒車，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學會這門手藝的，從倒車的速度來看，不是一般人。


  我跟上楊稷兩人的步伐，跨步上樓。


  一樓大廳，零散聚集著管理處還沒下班的工作人員，因為命令不能離開又不能獨自行動。所以大家都自發的集中在一樓，交頭接耳，揣摩著這道命令的意思。


  楊稷伸開兩手，示意大家先回到自己的崗位，今天狀況特殊，大家都得晚點下班。


  幾個看起來職位比楊稷高的領導過來，和楊稷理論了一下。說什麽別喝了酒就覺得可以發號施令。


  但楊稷平靜的背起管理處守則讀給幾位大佬聽，我也蹭著聽到兩句。


  “靈異事件發生時，管理處無論職位高低、官職大小，都必須遵守特勤處的調配。”楊稷早已升到了特勤處處長的職務，所以他有權要求幾個高官留下。


  幾人見他雖一口酒氣，但守則卻背得挺熟，於是幾人互相約著，兩人或三人一組，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現在，除了胡烙，管理處還有兩個天師出身的人員，但階段不高，三級過後都沒怎麽驅過邪，所以，能力一直沒怎麽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