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哄鬼
莊妍聽完想了想，明天上山確實相對安全一些，那今天可以再去水源地勘察一番，可以提前做些攔壩的準備工作。不出意外，明天帶著玉鎖和天罡鏡上山，可以事倍功半。
楊烽讓莊嚴去道觀的柴房裏，找來一把劈柴用的斧子。
今天還有些時間，可以考慮自己先清理著水源附近的路障。旁邊如果有順手的材料，還可以考慮先把小水壩圍起來。
說動就動，莊妍也不含糊，立馬從柴房裏扛出一把劈柴用的小斧頭，又找了個瓶子灌了點涼白開，準備上山修建水源地。
拉開道觀外門，卻看到兩人站在道觀門前，愣在那裏看著她。
很正常，兩人隻是過來還願的香客。正在門口猶豫要不要敲響沒上鎖的道觀大門，卻看到一個頭戴眼罩，穿著時尚，扛著把斧頭正要出門的短發美女。
“大師.……這.……這道觀還營業嗎？”
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扶著身旁的二八大杠，諾諾問道。
後邊站著一位十七八歲，看起來像他兒子的男孩，正推著一輛山地自行車，站在他身後，呆呆的看著莊妍。
“哦……營業啊，不過，我現在有事，要不你們改天再來。下周，下周一正式開門接客，啊呸.……開門迎客，迎客。”
莊妍發覺口誤，忙糾正道。
中年男笑了笑，看了看單車後座的一箱東西，麵露難色，“大師，您看，我們騎車過來.……”
莊妍向路的兩邊望了望，反應過來，人家騎那麽遠的車，還帶著東西來，這麽讓人走了不讓人糟心嗎。於是放下肩頭的斧頭，往後退了半步。
“好吧，本道姑也是好說話的人，那就先進來還願吧。不過，還沒整理順暢，你們就先隨意自助還願吧！”
“自助還願？”
兩人的表情是一樣的，不過既然莊妍說能進，那就先進去再說。
“就是自己想怎麽還就怎麽還唄！”
莊妍把斧頭收回了柴房，這道觀以後可是公共場所，這種可能會被不法分子用來撒野的利器，可得先收好。萬一出點什麽事，真不好說什麽。
兩人進了道觀，像到了自己家似的，從牆角拖過長期沒用過的蒲團，拍了拍上麵的灰塵，墊在了正對神像的道觀外邊。
鋪好了蒲團，父親鄭重的把箱子裏的東西一樣一樣拿了出來，擺在了道觀神像前的台階上。
男孩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幹什麽，隻跟在父親身後走來走去，順帶著搭把手。
忙活了一陣，父親領著孩子，一人一個蒲團跪下，嘴裏念念有詞，鄭重向雕像磕頭。
“菩薩保佑，孩子成績終於如願，這回帶著孩子來，特地用全豬來還願。謝謝菩薩保佑.……”
‘菩薩？全豬？’莊妍本來隻是站在一旁，看著父子二人操作。
但聽到男人的聲音，越覺得不對了，這裏明明是道觀，關菩薩什麽事？.……還有男子所說的全豬，這都哪跟哪呀。台階上，就放了一個豬臉，一扇排骨和一條豬尾巴……
‘這.……這不是哄鬼嗎？’
好在觀裏沒什麽邪祟看見，不然有得你們倆好看的。
不過……這些貢品，剛好夠給自己的晚餐添色。所以，莊妍也隻是奇怪想了一下，並未出言幹涉。站在一旁，
想著豬臉的加工方式去了。
接下來，更奇葩了。
父子二人磕完頭，父親恭恭敬敬的往很久沒用過的功德箱裏塞了二十塊錢，又指引著兒子，往裏邊塞了五十。
然後，他們竟然又很自然的把擺好的貢品，全都收回了紙箱。
收拾妥當，又過來和莊妍行過合十禮後，把箱子搬上單車後座，就這麽自然地走了.……
觀裏隻有下目瞪口呆的莊妍。
“用這七十塊，買你個豬臉不行嗎？”
莊妍無語的回身看了看積滿了灰塵的功德箱，歎了口氣。
好在兩人進門還願一趟，沒耽擱多少時間，莊妍也沒在兩人的印堂看出什麽印跡。隻覺得奇怪，上回來的夫妻倆，應該是被邪祟纏身，得了短期的好處才來還願的。
這回的父子兩人.……大概是孩子真努力了，成績上去了，他們以為是求神拜佛的效果，卻不知道和自己的孩子聊聊。
那孩子看著像剛進高三的樣子，雖然有些唯唯諾諾不知所措，但莊妍還是覺得孩子的眼睛裏，有中自信。這成績，靠的應該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莊妍搖搖頭，感到這封建迷信死灰複燃的勢頭不減，自己做天師也有些不安。
從前，她可是新村附近，有名的反封建反迷信的女鬥士，現在好了，是替人驅邪捉妖的女天師。
“我們還去不去？”
想了半天，莊妍終於被楊烽喊醒，看看時間，一個小時就這麽沒了。她忙又回柴房拎起斧頭，過了馬路上山。
來到山腰，莊妍按楊烽的指示，收集附近所有她能搬動的石塊，把預先看好的地點堵了起來。忙活了半天，成績斐然。
水源旁邊清理出了一條通道，下次上來就沒那麽累了。
因莊妍體力有限，也沒搬過多少石頭，不過，小水壩也初具雛形，細流正在慢慢匯集。在等工程隊到來之前，莊妍還有時間，可以把水壩圍好，到時候鋪條管子過去就行。
太陽落山，莊妍想起山頂的狀況，於是找個地方坐下，想上去看看。
始祖見她這波操作，知道她想幹嘛，忙製止道：“你別在這兒入定啊！一會兒你視像回不來，來個貓啊狗啊什麽的，你怎麽辦？”
“可是.……我在臥室裏上不了那麽高。”
莊妍解釋了，昨晚他找水源的時候，她發現山頂有靈魂飄蕩，但距離太遠，怎麽也上不去。現在縮短了些距離，她想上去看看。
始祖看了看山頂，又掃視了周邊環境。太陽已經西陲，隻有山頂的部分地區，還被陽光照著。
“你去吧！十分鍾以內回來，我替你護法。”
說完，始祖幻出實體，一個黑西裝，大墨鏡的保鏢模樣的壯年出現在莊妍身旁。
莊妍坐穩入定，控製起視像，快速往上頂飄去。
山上風很大，因為陽光還在，所以淺山洞的外邊還沒有靈魂遊蕩，全部集中在山洞裏邊。
不過，挺安靜的，十餘個靈魂聚在狹窄的山洞裏，看上去挺和諧，也挺享受。
莊妍的視像進入山洞，大概看了一圈，沒什麽奇怪的，便轉身下了山。
“都是些道行不高的，要不……管理處幫我架設水管，我當個禮物送給他們。他們是送是抓，就由他們自己決定了。”
視像回到身體，莊妍一邊起身，一邊向始祖楊烽匯報情況。
“我覺得……還是您上去，送他們走好一些。我聽烽哥說過，管理處抓了靈魂，就是給那些新入職或者提升等級的天師用來練手的。”
沒等始祖楊烽應答，白如霜說話了。
“烽哥？你怎麽讓我想起東成西就裏的歐陽鋒？”莊妍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叫法，還是出自一個美女靈魂的口，心裏挺不是滋味。
相處一年多，自己都沒叫這麽親熱，他們這才認識幾天……敢這麽叫？
‘難道，如霜想要造反嗎？’
“我也這麽想的，妍，要不我們明天上一次山，把它們送走吧！”
莊妍還在瞎想連篇，楊烽說話了。
“欺負我不是靈魂？”莊妍喃喃自語，也不搭理楊烽，拿好斧頭準備下山。
始祖收了身法，鑽回玉墜。
楊烽沒得到回應，又補充一句：“妍，你說話呀！管理處來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靈魂也是有思想的。”
“唉，就讓它們祈禱一下吧，誰讓它們遇到的是我……這都是命。”
莊妍本不是很想把靈魂交給管理處，不過，既然白如霜發話了，楊烽還很支持，那麽.……
誰也捉摸不透的東西，就是女人的心思。
楊烽聽莊妍的語氣，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隻好閉了口，不再說話。
這邊剛下到路邊，遠遠就看到一輛車往這邊駛來，看外形，有些像楊稷的車。莊妍過了馬路剛開了道觀大門，車就到了道觀門口停了下來。
是楊稷的車，但卻不是楊稷開車。
李丘榮從駕駛位上下來，拉開後麵的車門。
孫琉扭動著身體，從後排下了車。
莊妍踮腳再看，車裏再沒其他人，眼珠一轉，有了主意。
單手扶住門框問道：“我說兩位大領導，這麽晚了來我這荒郊野嶺來做什麽？”
“這不……今天散會後，孫部長覺得莊姑娘說的有理。又知道莊姑娘正在這裏清修，所以，想親自上門，慰問慰問。”李丘榮說著話，手裏舉著一副眼鏡貼在臉上，四下掃視觀望。
孫琉則下了車看看四周，轉過身子向莊妍走來，伸手要和莊妍握手。
暮色下，莊妍看到孫琉右手纏著一根銀色手鏈，中間竟嵌著一顆祖母綠的戒麵。距離不近，但她能感受到戒麵裏翠氣翻湧，水頭十足。
握住了孫部長的手，莊妍笑盈盈的答道：“中午真是不好意思，是我年輕不懂事，就愛瞎說八道。還請領導見諒，見諒。”
說著話，莊妍低頭更仔細的查看孫部長手腕上，那顆祖母綠戒麵。
果然如她所想，她竟從綠色的戒麵裏邊，看到一雙略帶懼意的眼睛一閃而過。
再起身直視孫琉，印堂並無痕跡，卻見孫琉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年輕人嘛！都愛衝動較真，大家都這樣，我不會計較的.……”
孫琉一邊說著話，一邊把左手拍到了莊妍的手背上麵，摩挲著。
“他在調戲你，你看不出來嗎！”
楊烽忍不住了，在玉墜裏大聲喝道。
莊妍卻在瞬息之間，掃到那戒麵裏邊，出現一陣快速流轉的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