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當年的樣子
早上醒來時，房間裏就隻剩下許韶瑜一個人，隻有渾身的青紫和疼痛提醒著她昨天發生了什麽。她掙紮著坐起來，整個人昏昏沉沉，想起昨晚，許韶瑜頓覺痛苦萬分，這一日一日承受的痛苦一次次加深，她裹緊了被子想給自己放一天的假。
鈴聲突然響起，是小雨滴的電話，許韶瑜接過電話。
“喂，許姐，你怎麽還沒來啊？”
“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天。”
“可是……可是唐總來了。”
唐亦琛來分公司幹什麽？許韶瑜不能理解。
“他來幹什麽？”
“唐總非要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給他匯報上半年的工作。您知道的，我們最近都在忙著新產品的製作，爭分奪秒的，哪有時間去整理啊……可是唐總很凶的樣子……”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唐亦琛這是要從我的手下一點一點挖空我啊，許韶瑜冷笑。
拖著痛苦的身子，許韶瑜強撐著起**，趕到公司時，唐亦琛正坐在她的凳子上**小雨滴。
小雨滴臉色煞白，絲毫不敢動作，小白借著送咖啡的理由擠在辦公室裏不肯出去，看見許韶瑜出現，小雨滴如蒙大赦，跑過去說：“許姐，唐總來了，我先出去了。”
“好。”許韶瑜拍拍小雨滴的手以示安慰，小白也緊隨其後跟著出去。
“唐亦琛，你什麽意思？”
“我來視察分公司，還要向你匯報麽？”唐亦琛好整以暇地躺坐在椅子上，腿高高翹上桌麵。
“你明知我們最近正在為新產品的設計焦頭爛額……”
“那許總不是還有時間把酒言歡？”
“你……”
唐亦琛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心中就是忘不了昨天藺安辰敲門的表情，他不受控製地過來分公司想要打探昨天晚上許韶瑜的事情，卻十分唐突，不得不恐嚇威脅員工才沒有暴露自己的意圖。
得知昨天他們分公司真的在聚餐，唐亦琛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至少不是整晚和藺安辰待在一起。唐亦琛也很疑惑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對於藺安辰的出現特別的在意，難道真的像小何說的那樣，自己愛上了她？怎麽可能！他看了看許韶瑜，她完全不是自己喜歡的那種女人。愛不應該是像對婉兮一樣憐惜舍不得傷害麽，而自己麵對許韶瑜時更多的是憤怒，是煩悶，是驚慌失措。這一定不是愛，唐亦琛肯定自己。
“唐亦琛，你竟然這麽恨我，不如我們離婚吧。”許韶瑜按耐住心裏的悲傷，涼涼地說道。
許韶瑜主動提出離婚，讓唐亦琛震驚萬分，可聽到這句話心裏也激不起一絲開心，他心底湧起酸意，“……我早該知道的，初戀**都回來了，不離婚怎麽和他雙宿雙棲……”
“你不要信口雌黃！”許韶瑜說道，“你不是早就想離婚了麽，我也累了，我們就分開吧。”
“哼。”唐亦琛心底的聲音在不停地喊著不行，“我想離婚的時候你不同意，現在，我不願意離婚了。”
許韶瑜苦笑著，唐亦琛就是這樣的人，自己的權威永遠不能被挑戰。
敲門聲響起，許韶瑜叫了聲請進。
唐晉寒風度翩翩地推開門，和煦的臉龐上一如既往掛著溫柔的微笑，見到唐亦琛，他有些吃驚，不過隻是一瞬，就轉換到禮貌而客套的微笑：“韶瑜。”他又衝唐亦琛點點頭，“亦琛。”
唐亦琛將臉一偏，假裝看不見。
唐晉寒絲毫不在意，仍是微笑著走了進來。
“小叔……”許韶瑜也有些意外，“你不是出差去m國了麽？”
“昨天剛回來，給你帶了些禮物。”說著將手裏的禮盒放到桌上，“最近身體好些了麽？”
“好多了，多謝小叔掛念。”許韶瑜望著唐晉寒那和唐亦琛一樣微挑上揚的眼眉，不由暗歎，唐亦琛什麽時候才能這麽溫柔……不對，他也有溫柔一麵，不過不是對我……
“出差還不忘惦記著別人的老婆。”唐亦琛冷笑著放下腿。
“唐亦琛！你太過分了！”許韶瑜有些生氣。
“你倒是有不少男人需要關心。”唐亦琛的聲音變得陰沉，來了一個藺安辰，又來了一個唐晉寒，這個女人沾花惹草的功力不小！
“沒關係，我就是來看望一下你。”唐晉寒對於唐亦琛的諷刺也不放在心上，“你要多注意身體……”
“嗯，謝謝小叔。”
“她的身體就用不著你來關心了。”唐亦琛狀似不經意地揮手打落桌上的禮物盒，隻聽一聲碎響，禮盒躺在地上，深紅的液體緩緩流了出來。
“唐亦琛！”許韶瑜一臉怒色，“你給我出去！”
許韶瑜又轉向唐晉寒，“對不起，小叔……浪費了你的一片心意。”
唐晉寒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沒關係，這是我從莊園帶給你的82年的拉菲……我下次出差再給你帶一瓶。”
唐亦琛的臉也逐漸僵硬，“一瓶紅酒，值得你這麽大呼小叫？”
“唐亦琛，你懂不懂什麽叫禮貌，你懂不懂得尊重別人！”許韶瑜像是累了一樣，“你出去吧，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
唐亦琛握緊了拳頭，怒目而視，鼻孔喘出粗重的氣息，他“刷”地站起身，快步走出房間重重甩上門。
房間裏一下變得安靜無比，許韶瑜低垂著頭，“真的對不起。小叔，唐亦琛有些衝動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替他向你道歉。”
許韶瑜的道歉像是一根刺紮上了唐晉寒的心髒。她的維護，她的道歉就像是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她和唐亦琛緊緊護在裏邊，而自己就像是無意間踏足的外人，得到的隻有客套和疏離。
“沒關係的。”唐晉寒勉強笑道。他望向許韶瑜，就像十年前第一次走進唐宅的那天，他也是這樣站在門口遙遙望去百花叢中的那張笑臉。當時的自己抱著母親的遺照，第一次踏進這麽豪華的宅子，他搓著手不知道如何下腳，戰戰兢兢地立在門口。
“快過來啊！”許韶瑜那時多大？唐晉寒細細回想，15歲還是14歲？嬌嬌俏俏地站在花園旁，笑魘如花，“快過來啊！”她喊著自己，像是親親密密的關係，局促的自己挪著腳步，被她纖細的手拉住，跟著她一起奔跑……
回過神來，唐晉寒扯出一個笑容，“我先走了。”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