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序三」的生活
紅發男孩孤獨地在廢墟當中行走著,他的目光到處掃視著這片廢墟,祈求找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活人。
“士郎……”
突然,男孩感覺自己的手腕被人拉住了,他回過頭,卻猛地被一把推開,跌向了突然出現的黑洞。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唯一看見的,是一個僅剩下半截身子,渾身浴血的藍發男孩。
“帶著我那份……活下去——”
……
“不!!!”
躺在床上的紅發少年睜開了雙眼。
然而眼前並不是熟悉的醫院花板,而是由細長木板貼合起來的牆壁。床的材質也不是凝膠,而是上麵鋪有棉質被單的床墊,當然手腕上也沒有點滴或者注射器。
這裏是紅發少年——朔月士郎在現實世界裏的房間。
士郎撐起身體之後,環視了一下周圍環境。在這個六張榻榻米大的現代(宅男)風格房間裏,鋪的是現在十分難得一見的然木地板。
房間的牆壁都貼滿了隔音板,隔音板上貼著幾張現在流行的動漫的海報,整間房間的陳設也不算少,除了電腦桌、壁櫥、滿牆的隔音板,還有一架頗有年代的立式鋼琴以及如今士郎正坐在上麵的床這幾件家具——值得一提的是,士郎的床並沒有床架,而是直接將套了床單的床墊放在地上——所以他的床墊也是足足半米後,定製的。
在直立式壁櫥中層裏,放著兩個相框,其中一個相框裏的相片邊緣有些發黑,似乎是被火焰灼燒過——這是士郎在孤兒院的遺址裏花了整整兩才找到的,唯一一張完整的照片。
這是一張合照,最顯眼的深藍發男孩搭著紅發男孩的肩膀,藍色海藻頭發型的男孩拉著紫發女孩的手,四人的後麵站著的,是已故的院長。在這張合照裏,五人的笑容都非常燦爛。
在架子上,還有一對吊墜。
這對吊墜是一對黑色和白色的羽翼,在羽翼的中間,各有一顆藍色的寶石。即使是現在的士郎,也解析不透這對吊墜。
這個名為「神明之翼」的東西,是士郎在影之國考驗裏弑神後獲得的東西。經過短暫但又危險的苦戰之後,他好不容易將那個神明擊殺,也才能過像現在這樣,用眼睛、用觸摸來感受這個世界。
是的,他成功回來了。
但是那些曾經和他一起生活的人卻……
士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把視線從照片上麵移開後站起身來。接著往掛在床對麵的鏡子瞄了一眼。埋在鏡子裏的EL麵板在他臉上顯現出現在的日期與時間。
回到這個世界已經過了九個月的時間,然而士郎現在都還會在夢中時常回憶起那個時候的事情。雖然過去曾經存在的士郎與現在的士郎,基本上有著相同的靈魂,但是容貌早就不一樣了,在他昏迷五年,暴跌之後仍未恢複的體重讓恤下麵瘦骨嶙峋的身體更是顯得相當虛弱——也更像一個少女了,令人無奈。當然,士郎出院後就將長發剪了,現在的容貌更像一個少年。
士郎注意到鏡子裏頭自己的臉頰上有兩道淚痕,於是便用右手將它們擦掉。
「我變成一個愛哭鬼了……朱利安,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會笑話我吧?」
當士郎心裏這麽完後,便朝著房間南側的大窗戶走了過去。兩手將窗簾拉開後,冬日早晨略為溫和的陽光馬上將房間裏染成一片薄薄的黃色。
雖然他已經出院,但是那個照料他的醫生卻要求他定期去醫院檢查,理由是他昏迷太久,為了維持他的性命用了很多副作用的療法,需要定期複查。
再加上村正的工作依舊在這裏,所以士郎現在暫住在村正的父親,朔月石林,也就是士郎的爺爺家中。
洗漱完的士郎一邊捋著還沒幹透的頭發,一邊下樓,然後看到了正在練劍的石林。
「啊啊,起來爺爺好像是劍道大師來著……」離約定的時間還早,閑來無事的士郎便坐在走廊上,靜靜地看著在院子裏練劍的石林。
練劍的老人有一頭漆黑的頭發,年上六十卻依舊精神矍鑠,若不是臉上的皺紋,不熟悉的人還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神情嚴肅的老人居然是上代朔月家家主。
“士郎,要來比一場嗎?”
“……誒?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士郎突然聽到老人的問話,一時猝不及防嗆了一口。
“比一場……劍道嗎?”
“你也在這裏看了半了吧?道場的話,朔月的這棟宅子還是有的。”
練劍時還一臉嚴肅的老人此時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雖然早年在日本對麵的國家留學,不過他並沒有那種封建思想,重女輕男的想法更是嗤之以鼻,不過他對朔月家的後輩都很嚴格,唯獨自己的這個孫子他很滿意。
雖然昏迷了五年,但起因是為了家人,就這一點上,石林已經認可了士郎。
除去醒來後茫然無措的一段時間,但在他搬進來的半年裏,士郎的行動都在石林眼裏。
瘋狂地學習空缺了五年的知識,在做家務上也很勤勞,鍛煉身體也沒有停過。
和村正的那棟房子不同,這裏是先代傳承至今,占地十分寬廣的朔月宅,甚至在本館東側還建有一件雖然不大但是相當完善的道場。由於在上一代的遺言中特別指示不能將它拆掉,再加上每都有人在這裏麵練習,所以整個道場保養得還算不錯。
“還是下次吧,爺爺。”士郎指了指身後的鍾,“我該去赴會了——今約了朋友。”
“這樣啊……”石林也沒多失望,比試隻是一時興起而已,“那就下次吧!”
“嗯,我出門了。”士郎站起身,向車庫方向走去,拉出了嶄新的公路車,向大門走去的時候想起石林的私人醫生昨的話,對石林道,“晚飯我會做清淡一點的,爺爺也少喝點酒吧,別一命嗚呼了。”
正準備繼續練劍的石林動作一頓:“子,討打是不是?”
“錯了錯了,”士郎輕笑一聲,毫不猶豫地騎車開溜,“下次還敢。”
“這子……”石林看著士郎遠去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卻掩蓋不下去。。
……
士郎醒來的九個月後,屬於他的新生活也逐漸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