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可得意忘形
“小姐這招真是太厲害了！”玉葉簡直歎服不已，開心得直拍手。
“先是被斷手指，接著又被店裏的夥計們嘲笑，肉體和精神雙重折磨，以後顧雪蓮怕是再也不敢招惹小姐了！”
不過顧瑾顯然沒有這麽樂觀，“怕是沒有那麽簡單呢……”
“顧雪蓮這種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旦讓她逮到機會，肯定會瘋狂反撲。”
“就比如咱們女扮男裝出門這件事，她肯定察覺到了，以後咱們一定要小心。”
“啊？她察覺到了？”玉葉聞言不免詫異道：“怎麽會呢？咱們不是把東西都收起來了麽？”
“像是我們在臉上用的深色妝粉，都藏在梳妝台最下麵那個帶鎖的盒子裏了，剛才給顧雪蓮展示出來的，都是普通的女妝用品。”
“還有我們的男裝，也都藏得好好的，顧雪蓮雖然打開了衣櫃，但她又沒有透視眼，不可能看到藏在暗格裏的男裝。”
“既然如此，她又怎麽會發現呢？”
“小姐你就別往她臉上貼金了，就她這種連續兩次敗在小姐手裏的手下敗將，根本不可能識破小姐妙手生花的化妝術！”
“噗……”顧瑾成功被玉葉的彩虹屁誇得飄飄然了。
不過飄的再高，強大的理智還是讓顧瑾完美的保持著平衡，輕輕晃了晃食指道。
“誇獎收下了，不過事情不能這麽分析，更不能太過輕敵哦！”
“我們雖然把東西都藏好了，這方麵沒有露出破綻，但你忘了分析顧雪蓮大晚上突然造訪的原因。”
“我估摸著咱們偷偷從後門溜回房間的時候，雖然大哥幫忙提前調開了廚房裏的夥計，但應該是百密一疏疏忽了顧雪蓮，被她瞧見了。”
“隻不過從她迫不及待的進門、以及一進門就翻箱倒櫃等行為來看，她最開始肯定沒想到我們會女扮男裝，隻以為是我行為不檢、勾三搭四，所以她忍著手疼也要來捉奸。”
“雖然後來我們急中生智把她氣走了，但以顧雪蓮的腦子，應該很快就能想通事情的來龍去脈。”
“估摸著再過幾天，陳掌櫃那裏就能把話本子的樣刊做出來，咱們肯定要去看看、提些意見，屆時出門必須小心謹慎。”
“嘶……”玉葉一邊聽，一邊用自己的小腦瓜琢磨起來。
“小姐果然聰明又冷靜！奴婢怎麽這麽笨，光顧著瞎開心了，差點被兩連勝衝昏頭腦！”
“奴婢又和小姐學了一招，任何時候都不能得意忘形！”
“可以啊，咱們玉葉都學會總結思考、舉一反三了！”顧瑾眼前一亮，看著玉葉的目光，頗有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成就感。
“玉葉進步這麽大，必須好好獎勵！”
顧瑾一眼掃到顧雪蓮拿來的那盒點心，頓時樂開了花，“有人上趕著跑腿給我們送吃的，不吃白不吃。”
“總共十塊小糕點，六塊給玉葉好了！”
顧瑾和玉葉一大早雖然吃了不少東西，但後來忙著簽約、畫插畫，中午隻在書齋隨便糊弄了兩口，這時候正好餓了。
“哇！這盒點心正好是我愛吃的，謝謝小姐投喂！”
玉葉開心到轉圈圈，“奴婢去倒洗臉水，順便再拿些吃的回來，晚飯直接在房間解決好了。”
“太好了。”顧瑾屁股還有點疼，連走去餐廳這點路都嫌遠，自然是非常讚同這個提議。
“記得多拿點肉菜，今天太累了，我得好好補充補充。”
“好咧。”玉葉手腳麻利的做事去了，主仆二人美美的吃了一餐，然後便早早歇息去了。
…
半月後，午飯時間剛過。
顧瑾斜斜的歪在躺椅裏，一手微微彎曲撐著小腦袋，一手煩躁的揪著衣角。
“小姐小姐，咱們的機會來了！”就在這時，玉葉腳步匆匆，一臉藏不住興奮的衝進了內室。
“奴婢剛聽到一個消息，原來是小姐那在外考察市場的祖父、二叔還有大堂兄傳信回來，說今天晚上就要回家了，趙氏和小趙氏正在廚房指揮夥計們忙活晚宴的準備工作。”
“顧雪蓮今早則是不知吃壞了什麽東西，一趟趟跑茅房，一時半會兒肯定沒工夫監視咱們。”
“上次去清風書齋，正趕上官府查賬，陳掌櫃和夥計們被支使得團團轉，小姐話本子的樣刊遲遲沒能做出來，如今又是七八天過去了，咱們不如再去瞧瞧情況吧？”
“哈，顧雪蓮拉肚子了？真是太好了！”顧瑾聞言瞬間驚喜的坐了起來。
這幾天顧瑾就一直在發愁話本子的事。
因為上次去找陳掌櫃，衙役們說是上麵頒布了法令，要在年底這段時間嚴查各店賬目，但別家似乎隻是走個過場，唯獨清風書齋查得特別嚴格。
而且衙役們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杵在那裏氣勢凜然，誰見了都不敢靠近，看起來不像是在查賬，反倒像是去影響書齋做生意的。
顧瑾總覺得不對勁，似乎是有什麽人在故意針對清風書齋。
偏她又被顧雪蓮盯得緊緊的，無論男裝女裝出行，都會被緊跟不放。
未免暴露清風書齋，她一直不敢輕舉妄動；又因為不了解情況，不敢輕易向大哥求助，以至於整日裏在家胡思亂想。
“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今天可算是有了機會，顧瑾當即做了決定。
不過激動之下，顧瑾一不小心就把桌上的茶杯撞翻了，淋了一身的茶漬。
“哎呀，小姐您慢著點，有沒有燙傷？”玉葉小管家婆頓時緊張起來，拿著帕子就去擦拭茶漬。
不過顧瑾今天碰巧穿了件象牙色居家服，棕黃色的茶漬一染上，不經清洗很難去除。
“算了，換件別的吧。”顧瑾急著出門，當機立斷道。
“我記得娘親給我新做的衣服，昨兒剛好送過來了，玉葉你去幫我拿一件過來。”
“好咧。”玉葉見茶漬頑固，便也不去做那無用功了，蹬蹬蹬就跑到衣櫃那邊，拿了件青瓷色套裙出來。
“小姐就穿這件吧，這顏色清淺清新，小姐穿上更顯活潑自然。”
“而且這料子也和咱們平時穿的棉布、錦緞很不一樣，聽說是從劍南道那邊送過來的南疆貨，柔軟舒適又保暖。”
“聽說這料子店裏隻進了幾匹，旁人都不識貨，覺得是假的，還是夫人眼光好，果斷買了下來，奴婢摸著這料子的確不一般！”